第46章

  那麼問題來了。

  只有一床棉被,不夠坐,怎麼辦?

  聞硯桐一下子愣住了。

  牧楊當下十分不客氣的進來,說道,「禧哥說念安寺不可能真的有鬼,所以我就把他拉來了,聞硯桐,你今日就要負責說服禧哥。」

  聞硯桐道,「憑什麼要我說服啊,我自個都不相信念安寺真的鬧鬼。」

  她看池京禧還在外面站著,便立馬熱情道,「小侯爺快進來吧,外面怪冷的,當心凍涼了。」

  池京禧既然被拽來了,自然不會在門口轉頭回去,於是跟著進了門,當下就看見牧楊已經擠在了棉被上,他輕笑一聲,「你花招倒是挺多。」

  聞硯桐又把兩位皇子招呼進來,轉頭一看,自己的位置已經被牧楊占了。她連忙走過去,「這是我的位置,你起開。」

  牧楊把聞硯桐的棉被順勢往身上一裹,「現在是我的位置了。」

  聞硯桐哪裡樂意,上前拽自己的被子,牧楊便與她拉扯起來。只是她的力氣實在不敵牧楊,拽了好些下牧楊都紋絲不動,氣得她高高的擼起袖子。

  正要再動手時,張介然便站起身道,「聞兄你坐我這裡吧,我去將另一床備用棉被取出來。」

  張介然穿鞋走去,將棉被取出來之後拼接在一起,但仍舊是不夠坐。

  傅子獻道,「我也去拿。」

  原本一直裝烏龜的牧楊這才有了動靜,把傅子獻攔住,說道,「這麼麻煩幹什麼,讓門口的侍從去拿幾張來就是。」

  說著他便起身去門口,聞硯桐逮准了機會鑽回自己的位置,抱著棉被裹成一團,擠到了裡面的位置。

  沒等一會兒,侍衛就送來了棉被和暖爐,原本有些冷的房間瞬間熱乎起來,幾個人也在棉被上落座。

  聞硯桐滅了燈,取了一盞銅絲燈盞置在正中央,柔和的橘色光芒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程宵有些迷茫的問她,「你為何要把燈滅了?」

  聞硯桐道,「你不懂,這樣才有氣氛。」

  「什麼氣氛?」牧楊問。

  聞硯桐也不解釋,只是擺了擺手,對張介然道,「你開始說吧,你去年在念安寺遇到的事。」

  張介然微微點頭,「去年來念安寺的時候,住在白身院,頭一日入夜時,我就聽見了女子的哭聲,很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似就在身邊一樣……」

  牧楊咳了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你幹什麼?」聞硯桐問。

  牧楊便對張介然道,「你實話實說,不准糊弄玄虛啊!」

  張介然得了警告,忙點頭,「自是不敢作假的。」

  程昕便道,「你安分些,仔細聽著便是。」

  牧楊沒吵了之後,張介然便繼續道,「聲音持續了很長時間,所以我一直睡得不大安穩。」

  「什麼時辰開始的?」聞硯桐道。

  「我不知道。」張介然道,「念安寺在朝歌之外,報時鐘的聲音傳不過來,而寺廟中又沒有報時,所以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又道,「後來停了一段時間後,就聽見了尖叫的聲音,我們忙出去看,就見有個同窗坐在地上,嘴裡叫著有鬼,引來了許多人。」

  「夫子來了之後,人群才慢慢散去,那之後怪聲音才沒有,直到寅時過半我才入睡,辰時便響了晨起鍾,所以第一日我睡得並不踏實。」

  幾人聽後一陣沉默,聞硯桐又問,「第二夜呢?」

  「第二夜就鬧得更厲害,的確是有小孩和女子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傳來,白身院的很多人都睡得不安穩,後來又響起了哭喊之聲,夾雜著悽厲的慘叫,夫子帶著學生們一起去探查,還引出了寺中的僧人,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找到。」

  張介然道,「第二夜我只睡了一個時辰,期間還聽見了有人敲我的門,但是由於當時有些害怕,並沒有去開門。所以記得頗是清楚,還有人稱在廟中看見了上吊的女子,這些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牧楊搓了搓手臂,「竟有此事,幸好我去年去的是福樂寺。」

  池京禧沉吟一刻,而後問道,「你第一夜入睡的時候,如何知道是寅時?」

  張介然忙回答,「我聽見了雞鳴之聲,所以隱約猜測是寅時過半。」

  池京禧眸光沉沉,如點了墨一般黑得厲害,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宵疑惑道,「這世上真的有鬼的存在嗎?」

  聞硯桐道,「怎麼說呢,信則有不信則無吧,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牧楊撇嘴,「肯定是沒有的。」

  聞硯桐笑了笑,「你別著急肯定,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了。」

  說著朝池京禧看了一眼。方才落座的時候,她故意擠到池京禧的身邊,一來是怕傅子獻跟他坐一起會拘謹,二來也是她自己的慣性。

  好些個朋友坐在一起的時候,人們都願意跟比較喜歡的朋友坐在一起。

  池京禧察覺到她帶著詢問的目光,便淡聲道,「說啊,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聞硯桐笑嘻嘻道,「小侯爺不用攔著我,若是不想聽,只管說一聲閉嘴就是。」

  反正他經常這樣。

  程昕催促道,「別跟京禧貧嘴了,快些說。」

  這些個公子哥,從沒有跟在夜裡跟別人坐在棉被上聽故事的習慣,不免都覺得新奇。

  聞硯桐也不磨嘰,將聲音放低,慢慢道,「這個故事是我太爺爺講給我的,發生在我的老家,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太爺爺才九歲的時候……」

  「那還真是很多年前啊……」牧楊忍不住感嘆。

  「你閉嘴。」聞硯桐道,「別在我講故事的時候打斷我。」

  牧楊乖乖閉嘴。

  聞硯桐用了鬼故事一貫的開頭,就是讓聽的人下意識認為這是一個真的故事。

  「我太爺爺說,以前他的鄰居有個考了秀才的兒子,在老家一帶十分有名氣,因為我家鄉地小,能出一個秀才已是十分厲害了,所以方圓幾里的人都對那個秀才讚譽有加。」

  「不過一個秀才。」牧楊撇嘴。

  聞硯桐氣道,「你還聽不聽?」

  「好好好,你繼續說。」牧楊忙道。

  「那秀才也覺得自個了不起,整日被人請去吃酒玩樂,還娶了當地一個家底殷實的姑娘為妻,也不用心學習,以至於後來數年都落榜,到了而立過半還只是個秀才。後來那姑娘為了讓他走上正道,總是在他出去玩樂的時候跟去大喊大鬧,將他逼回家。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在敢喊他出去花天酒地。」

  「可那秀才卻因此懷恨在心,覺得自己的妻子不但年老色衰而且整日無理取鬧,害得他丟盡了顏面,心裡總算計著除掉他的妻子。」

  牧楊嘖嘖嘆兩聲,但沒有出聲打斷聞硯桐的話。

  一圈子的人都聽得極其認真,盯著聞硯桐看。

  「然後某一天,那秀才將妻子騙去了山上……」聞硯桐放緩語速,「把她從山崖上推了下去,妻子跌落山崖,當場就摔死了。」

  「這畜生也太不是個東西了!」牧楊忍不住罵道。

  「是吧?可恨的是這秀才回去之後說他妻子是自己跌死的,周圍的人都相信了,就連女子的娘家人也寬慰秀才,讓他莫要傷心,儘早另娶。」聞硯桐道。

  牧楊氣得厲害,「怎會有如此令人作嘔的人!」

  程昕搖頭嘆息,「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是你我都沒遇到而已。」

  程宵也道,「只可惜了那女子,嫁了個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

  聞硯桐點頭,「這天下的女子,若是嫁的好,後半生也算是無憂,可若是嫁的不好,日子就苦了。」

  末了還要搭上池京禧,問道,「對吧,小侯爺?」

  池京禧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是女子。」

  聞硯桐一噎,便道,「你讀那麼多書,也算見多識廣,這怎麼能不知道呢?」

  「我讀的書都是文學禮法,傳世之道,又沒有去研究女子嫁的如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池京禧不咸不淡道,「你的故事講完了?」

  「還沒還沒。」聞硯桐這才想起來自己有些跑題了,立即將話題拉回重心,繼續道,「怪事就是從女子死之後開始的。」

  故事自這開始,便開始有了陰森之意,聞硯桐故意用語氣營造氣氛,低低道,「秀才心虛,怕女子的怨魂找上門來,便佯裝先把她的屍體埋進土裡,然後趁夜黑風高時挖出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化作一堆黑灰。」

  「誰知道第二日夜裡,男子在睡覺的時候,就聽見房中響起腳步聲,在床榻前徘徊,來來回回的走……」

  「等等!」牧楊突然出聲打斷,把聞硯桐嚇了一個激靈,差點撅起來。

  周圍的人也都被嚇了一跳。

  她惱了,伸手去掐牧楊,「你又幹什麼又幹什麼!」

  牧楊匆忙擋下她的手,有些慌張的問,「我怎麼覺著你這故事有點不對味啊?那腳步聲是不是秀才妻子的?她不是死了嗎?」

  「你能不能閉上嘴安心聽故事?」聞硯桐氣得蹬了他兩腳。

  牧楊便喊道,「能能能!別蹬我……」

  聞硯桐又把腳縮回棉被中,順了順氣兒。

  程昕便道,「楊兒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你方才那一嗓子把我們都嚇到了。」

  牧楊梗著脖子,「我哪害怕了?我就是確認一下!」

  程宵道,「還說不害怕呢,你看看你臉都嚇白了。傅子獻比你還小一歲,都沒害怕,你倒先怕起來了。」

  牧楊聞言立馬搓了搓臉頰,轉頭見傅子獻只是怯怯的,並沒有想像中的反應大,便納悶道,「這故事聞硯桐是不是跟你講過?」

  傅子獻搖頭,「沒有。」

  邪了他娘的門了。牧楊暗自腹誹。

  聞硯桐清了清嗓子,把牧楊打散的氣氛又重新攏起來,慢聲道,「男子聽到那腳步聲之後意識已是有些清醒,但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只覺得有什麼黏住了眼睛一樣,不過那腳步聲只在周圍徘徊了半夜,快到天亮的時候就消失了。」

  「後來秀才醒來之後,就問身邊睡著的美人夜晚有沒有聽到腳步聲,美人便說沒有,秀才對此事耿耿於懷。哪知道後來一連幾日,他都能在夜間聽見自己房中有腳步聲,十分清楚。他不堪其擾,跑去給妻子燒了很多紙錢,並乞求她原諒自己,可當日夜晚……」

  聞硯桐轉了個頭,見牧楊強做鎮定的坐著,臉上繃得緊緊的,有些好笑。

  她沒忍住笑了一下,幾人便立馬催促,「笑什麼啊,快說啊!」

  聞硯桐立馬收了笑,繼續道,「當日夜晚,腳步聲還是在房中響起,並且這一次還來到了他的床頭,而且還停住了。這次男子嚇得魂飛魄散,想掙扎著起來,卻沒有半點力氣。」

  「而後秀才就感覺脖子涼涼的,似乎有一雙柔軟的手撫摸了上來,然後猛地一掐!」

  「啊!」牧楊驚叫一聲。

  聞硯桐猝不及防又被嚇了一跳,轉身捶打牧楊,「抱著你的棉被滾出去!」

  牧楊嗚嗚嗚道,「我錯了我錯了,不要趕我出去!」

  聞硯桐見他竟然嚇成這模樣,無奈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誰在學堂信誓旦旦的保證鬼不敢敲我們的門的?」

  牧楊咽了一口唾沫,厚著臉皮道,「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聞硯桐朝他伸出手,暗示道,「你要是害怕,就拉住身邊的人,不要在一驚一乍的大喊大叫,知道嗎?」

  牧楊可憐兮兮的點頭,轉頭握住了傅子獻的手。

  聞硯桐氣得牙根癢,把手收了回來。

  狗崽子,嚇死你才好。

  程宵聽言覺得這方法不錯,拉住了程昕的手,「皇兄,咱們拉一起,就不害怕了。」

  程宵另一邊坐的是張介然,聞硯桐順勢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就見張介然嚇得臉色煞白,一點血色都沒了。

  聞硯桐暗驚,方才沒注意這個,沒想到比牧楊嚇得都厲害,她招呼道,「子獻,你把張兄拉著吧,瞧著他挺害怕的。」

  傅子獻轉頭看了一眼,便主動拉住了張介然的手,另一邊程宵也主動拉住他,於是幾個人手拉手連成了半個圈。

  聞硯桐轉頭問池京禧,「小侯爺,你害怕嗎?」

  池京禧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幼稚,於是反問道,「你看我像害怕的樣子嗎?」

  哪知道聞硯桐立馬點頭,「我瞧著小侯爺挺害怕的,不如拉著我的手吧,我傳遞給你勇敢的力量!」

  說著就從棉被裡伸出手去拉池京禧的衣袖,可只碰到他衣袖上的狐裘,柔軟的毛從指間溜走,池京禧將手往後一縮,不屑道,「你那丁點大的勇敢我不需要。」

  聞硯桐計劃落空,撇了撇嘴,「丁點大總比沒有好。」

  程昕無奈的笑了,「京禧自然是不怕這些的,又不是孩子了。」

  除了池京禧,也就程昕還面色如常了,兩個人簡直完美表現了一個少年無畏無懼的朝氣。

  聞硯桐把手揣回棉被,說道,「故事還剩最後一點了,我一口氣講完。」

  幾人又安靜下來。

  聞硯桐便醞釀了一下,提了一口氣加快語速,「秀才就好像掐住了脖子一樣,那力氣巨大無比,讓他難以呼吸!他使勁的掙扎卻半點用處都沒有,正是窒息的時候,就聽一聲雞叫傳來,脖子上的力道瞬間就消失了,秀才緩了一口氣,活了下來。」

  「秀才害怕至極,趕了十幾里路去了隔壁縣城,找到十分聞名的瞎子半仙,把這情況說給他聽,那半仙便說他這是被惡鬼纏上了,今天是惡鬼的頭七,必定要回來帶走他的命。」

  「秀才一聽,自是嚇得個半死,忙問用什麼方法可以抵擋,半仙就問他那女子是如何死的。秀才卻沒臉說出實情,知道女子是病死的,自家窮,沒銀子救她,所以她才可能懷恨在心。他編得合情合理,半仙便信了,就給他畫了一道符,讓他在今夜回家,入夜之後拿著符藏在床底下,說那惡鬼不能彎腰,如此便找不到他,只要等著天亮,往後就無事了。」

  「秀才依言回家,入夜之後就藏在了床底下,等到後半夜,那女鬼果然了,只聽房中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離床榻越來越近。」

  牧楊聽得緊張極了,咽了口唾沫,把傅子獻的手捏得發紅。傅子獻怕現在出聲嚇到他了,也只好忍著手上的疼痛。

  聞硯桐便道,「那秀才原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那聲音停在了床邊,好似就在他耳邊一樣,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他以為那惡鬼走了,便壯著膽子轉頭看去,你們猜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什麼?」牧楊顫著聲接道。

  「他看見了一張倒著的臉,頭上流的血把地面都染紅了,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惡鬼看見秀才轉臉,面容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嘶喊一聲——」聞硯桐張開雙手猛地叫道,「負心狗,納命來!」

  「啊——!!」牧楊慘叫一聲,下意識一腳踹在聞硯桐的肩上,一下子就把她踹翻過去。

  聞硯桐一個跟頭翻在了池京禧的身上,腦袋磕在他懷中,連帶著池京禧也一併給撞倒。

  她起初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嚇得不輕,怕惹怒了池京禧,立馬從他身上爬起來,拽著棉被就蓋在了牧楊的頭上,用拳頭打他的背,氣道,「我他娘的就不該把你放進來!打斷我的話,嚇我,還踢我!」

  聞硯桐的拳頭並不重,又隔了一層棉被落在牧楊身上,啥感覺都沒有。但是牧楊這會兒被她的故事嚇得厲害,死命抱住了傅子獻的腰,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傅子獻和張介然見狀忙去攔。程昕也趕緊把池京禧扶起來,只有程宵還愣愣的坐著,似乎在琢磨什麼,場面一時亂成一團。

  張介然文弱書生,根本拉不住聞硯桐,最後還是池京禧出手,抓住了聞硯桐的後領子,拉開的時候,聞硯桐還在踹牧楊。

  池京禧懷疑道,「你這是連著平常的仇一起報了吧?」

  聞硯桐一聽是池京禧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一回頭臉就換了一副神色,笑道,「小侯爺,方才沒撞疼你吧?實在對不住,牧楊突然踹我,我自個也沒反應過來。」

  池京禧見她這諂媚模樣,便道,「行了,沒說怪你,別做出這副樣子。」

  聞硯桐咧嘴一笑,又重新坐下來。牧楊呆滯的吸了吸鼻子,呈一副放空的模樣。

  程昕揮了揮手,「兄弟,嚇傻了?」

  聞硯桐一見他這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吧?這個故事是編的,又不是真的,你怎麼嚇成這樣?」

  牧楊愣愣道,「不是你太爺爺講給你的嗎?」

  「那只是故事的一部分,我連我太爺爺長啥模樣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聽他講故事?」聞硯桐道。

  牧楊一聽是假故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我就覺得這故事不可能是真的……」

  聞硯桐嘲笑了一聲,沒再取笑他。就聽程宵問道,「不是說惡鬼不能彎腰嗎?為何最後還是發現了秀才?」

  聞硯桐笑了笑,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池京禧,「小侯爺知道嗎?」

  池京禧從容道,「是因為女子被推落山崖的時候頭先著地,所以倒著走路,不用彎腰也能看見秀才。」

  聞硯桐笑著拍手,立馬吹捧,「小侯爺真聰明!」

  「最後結果如何?」程昕問道。

  「秀才自然是死了,他種下惡果,自是其因,又怎會落得個好下場?」聞硯桐道。

  程昕聽後反而嘆息一聲,「確實只是個故事。」

  眾人各有嘆息,心思各異。

  聞硯桐掰了掰手指,見周圍寂靜下來,便問道,「你們沒有聽過什麼故事嗎?說出來跟大家分享分享啊。」

  結果幾人一一搖頭。

  聞硯桐嘆氣,這群沒童年的傢伙。

  她道,「那我再給你們講一個吧,講個不那麼嚇人的。」

  沒人提出異議,程宵甚至覺得頗有意思,催道,「快說快說。」

  牧楊有些不放心,「確定是不那麼嚇人的吧?」

  「是!」聞硯桐拍胸脯保證,「別擔心,我不會騙你的。」

  聞硯桐決定拿出自己的壓箱底。

  開頭便是一句,「休沐日,幾個同窗好友坐在家中喝酒玩樂,正是開心的時候,房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敲門聲壓著她的話音適時響起。

  房中幾人同時一愣,轉頭朝門看去。

  「是誰?」聞硯桐揚聲問。

  然而等了一會兒,房外卻沒有聲音回應,只是敲門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

  作者有話要說:聞硯桐:是哪個孫子只敲門不出聲?

  選了個大家應該都在網上看過的鬼故事,應該不太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