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邀月面容未動,伸手截住一片道蓮,抿入口中。
「以前就是我受生死劫所拖,太膽小懦弱,不敢向長生表露心意,選擇了其它方式來保護長生,最終才會使長生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如今我暴虐瘋狂又怎麼了!」
「只要能重新得到長生,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也是值得的!」
「這是他們欠長生,也是我欠長生的……」
她放聲嘶啞一笑。
如今顧長生還不肯待她如初的原因,無非是自己重生前曾屢次錯怪他。
是!
她一尊大帝根本不會受池岩妖體影響一分一毫,甚至池岩就壓根不敢在自己面前顯露出蠱心妖體的存在。
而這也是為何池岩體內會有幾股大帝道韻封印,為的就是防止自己窺見妖體。
但池岩和雲殿那幫人,一開始也就不準備以此蠱惑她。
而是把目標放至魚幼薇和雲瑤二女身上,以及顧長生身邊那些親近之人。
以此密織成一張巨網,籠罩住顧長生和她。
而當時她受心魔引和大道死劫影響,本就帝道不穩,隨時處於走火入魔,噬殺一切生靈的崩潰邊緣。
再加之又屢屢有魚幼薇和雲瑤這兩位顧長生最親近之人的作證,她還能如何查證下去。
最後也只能選擇潦草的結束。
卻不知每一次的潦草,她都深深的傷害了顧長生一次。
所以,自覺醒第三世的重生記憶後,她也未因自己有大道天劫的存在,而認為自己無錯。
她坦誠自己有錯,也有想用盡一切辦法彌補長生。
若顧長生是旁人,她大可以直接依其所言,老死不相往來,互留個體面。
但長生偏偏是自己動情之人,她真的放不下他。
若非真情所在,她邀月千歲證道極巔,又何曾沒有自己的一身傲骨,又豈會三番四次拋下大帝顏面苦追長生。
長生的冷漠、疏離,這些都是她應得的,她不怪長生,但她也永遠不會放棄……
……
「師尊,幽兒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回屋途中,鳳九幽突然笑嘻嘻喊道。
「什麼好消息?」
顧長生好奇。
「我把那池岩的神魂斬滅了一半,估計他以後都只能半死不活了。」
「只是可惜最後還是讓他跑走了。」
鳳九幽眉眼彎彎。
避重就輕的說出了自己幹的好事,一副師尊快誇誇的模樣。
「不錯。」顧長生頷首,「但我希望以後你能真正把我當做師尊。」
「也不要企圖欺騙為師,因為為師能輕易看出你的那些小心思。」
「嗯嗯。」
「幽兒只有師尊一個親人,一定不會欺騙師尊的。」
鳳九幽眸光閃閃,唇瓣勾起一個莫名意味的弧度。
師尊還以為她是那個剛被撿回來的小女孩呢。
想騙她,真是可愛又單純。
她就愛了,他又怎麼知道!
她不光要愛,還要霸占師尊的一切!
……
此時此刻,前往萬里桃園的路上。
數十道恐怖氣息,在虛空中暴掠而過,虛空利刃都被那股威勢壓迫的崩碎。
「魔尊,我感覺邀月有些不對勁。」
「她居然會對長生說什麼重新開始,而且語氣中還帶著濃濃的情愫。」
「她不該會是對長生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了吧?」
殷綰綰向著一旁的冷清秋悄悄傳音道。
聞言,冷清秋神色一頓,語氣複雜的回道:
「這些問題還不是你能知道的,但你只需知道長生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就是了。」
一切因果皆因她自己的私念而起,現如今又如何不知邀月對顧長生的那種情感。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邀月竟能瘋狂到如此程度。
「我肯定相信長生啊。」
「但是那邀月實在太可惡了,長生他明明都已經退出聖地了,她還拿什麼身份去帶走長生。」
一旁,殷綰綰小臉泛起幽冷。
心中氣憤。
她好不容易找到與顧長生獨處的機會,可一切都被那邀月給打亂了。
沒有顧長生在場,什麼天驕大比,她都沒有興趣參加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冷清秋深深看了一眼前者腰間的玉佩,方才移開視線。
萬里桃園,其實她也挺熟的……
重生前,顧長生每次被太初聖地懲罰,都會獨自一人黯然神傷的來至此處,望著那桃園發呆。
或許那時的顧長生就已經在想拯救她們,是否還值不值得吧?
但那顆熱枕之心的跳動,卻讓他一次又一次猶飛蛾撲火,換來無數傷痕。
而自己……那個罪大魁首的女人,卻以一個好心人的姿態,在桃園裡陪他飲酒消愁。
其實在那一個個與其相伴的夜晚,她也不忍看到顧長生那般痛苦,也曾勸他回到自己身邊,但都被其一一拒絕。
她在想,如果當時她能有邀月如今的強勢,直接將顧長生虜回聖墟魔地,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吧?
……
桃園小屋中。
顧長生回到屋內,得到空閒,便盤坐而下,著手煉化殷綰綰當初渡過來那團紅色霧氣。
也就是天魅一族元陰。
元陰,可以視為女子初次。
越是強大的女修,元陰力量便是越發濃厚。
而天魅一族女子元陰又不同於她族女子,她們的元陰一旦泄出,便只能跟隨那人。
有了那團紅色霧氣的造化,意味著每一次結合,都能單方面從天魅族女子身上獲得磅礴的能量。
而且天魅族女子的元陰是無限的,而且隨著本體實力越強,元陰也會隨之增強。
乃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爐鼎所在。
這也是為何天魅一族女修在魔族地位崇高,其他族群垂涎販賣的原因所在。
當然,雖然每次都有元陰力量灌入,但初血只流一次……
「轟!!」
無垢神府旁,感應到顧長生的元力縈繞,那股紅色霧氣顯得溫順至極,主動融入其中,糾纏婉轉中迅速灌入顧長生的四肢百骸之中。
與此同時,一股驚人的純淨力量,也自那紅色霧氣中溢散而出。
也不知多了多久,隨著體內一聲轟鳴,一道薄膜被頃刻衝破,駭人的元力翻湧無數經脈。
下一秒,便成功晉級法相中期!
翌日。
顧長生剛自打坐中醒來,便感應到外界有十幾道不同的強悍氣息。
為首的正是冷清秋與顧淵二人。
而與之對峙的唯一一道嬌小卻猶霸氣至極的身影。
「邀月聖主,顧長生乃我族貴人,如今他又已脫離聖地,還請立刻將他放出來。」
高空上,顧淵沉聲說道。
「長生他雖已退出聖地,但本帝可沒說將長生逐出師門,所以他依舊是我邀月的弟子。」
「我將其安置此處,傾囊相授的培養,有什麼問題嗎?」
邀月雙眸一掃,不怒之威。
「邀月,既然大家都回來了,就不要在本尊面前裝出那種深情款款的模樣了。」
「你敢說是長生他自願,而非你強迫囚禁?」
一邊,冷清秋冷冷出聲,眼神滿是嘲諷。
「冷清秋,你怎知長生不願,我從你將他送至聖地後,對長生一直就是認真的!」
「???」
一旁,殷綰綰本來袖子都撓起來了。
就聽見二人這雲裡霧裡的對話,一雙好看的眼睛瞬間就呆滯了。
魔尊,邀月和長生間,難道還有某種不為人知三角關係不成?
不止殷綰綰如此,就連不遠處的顧淵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