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時，歐陽鷹噴出一大口鮮血，眸光絕望，悽厲道：「父親，兒子定寧死不從，絕不會學狗叫的。」
「您一定要救我啊！」
他真的不想死，可是也不願意學狗叫。
他太了解父親歐陽神的性情了，對他來說，個人利益高於一切，而且妻妾成群，兒女一大堆，自己不過是他子嗣中稍稍優秀一些的那一個。
如果他敢學狗叫，下場一定很悽慘。
他覺得，想要活命的話，必須向父親表忠心，增加他在父親心底的地位。
顧天漠然的凝視歐陽神的幻影，眸光毫無波瀾。
他認定歐陽神絕不敢動手。
突然，歐陽神低沉的聲音，再度響徹蒼穹：「鷹兒，同代相爭，天驕之戰，老一輩不允許插手，這是規矩。
你既然戰敗了，後果就要自己承擔。
不過你要記住，我歐陽家的威嚴，絕對不容褻瀆，你身為我家族嫡系，維護家族的榮譽是你的使命。」
低沉的聲音落下，歐陽神通天徹地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蒼穹之間，漫天烏雲消失，滾滾雷聲消逝，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短短瞬間，之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曾發生過。
可這一刻，眾人卻都懵住了，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本以為即將面臨狂風暴雨，可誰知道，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不，連雨點都沒有，只是打雷聲比較大。
「我去！」歐陽紫燕爆了個粗口，眸中充斥不可思議的光芒，歐陽神的話，簡直刷新了她的世界觀。
「這是咱們知道的那個歐陽神伯父嗎？」歐陽無雙壓低聲音嘀咕道：「剛剛那道幻影會不會是他人冒充的。」
在他眼中，歐陽神是個極其霸道瘋狂的傢伙，連他爹的命令都敢違抗，一直在明里暗裡與顧家過不去，更是一直公然反對歐陽家與顧家交好。
可這種狂人，如今卻這樣虎頭蛇尾，被顧天蹬鼻子上臉，卻甚至沒有做出絲毫回應，就直接離開了？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你說是真是假。」歐陽紫燕白了哥哥一眼，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誰敢在歐陽家族之內，冒充副族長，除非活的不耐煩了。
要是冒充的，早就有歐陽家的超級強者冒頭，直接將他給滅了。
「可伯父這話，完全是逼著歐陽鷹去死啊？」歐陽無雙懊惱的撓了撓頭，感覺更加想不通了：「歐陽鷹可是伯父最看重的兒子。」
什麼叫同輩相爭，長輩不能插手？
那是對背景普通的天驕來說。
對他們這些超級大族來說，規則都是他們制定的，何來遵守一說。
這怎麼看都像是歐陽神為了維護自己顏面的託詞。
至於身為歐陽家族嫡系，必須維護歐陽家的榮譽什麼的，連他都能看出，這分明就是讓歐陽鷹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為了活命而學狗叫。
這跟讓歐陽鷹直接去死，也沒啥區別了。
「親生兒子又如何。」歐陽紫燕眸光複雜的喃喃自語一聲，這些站在人族巔峰的大人物，壽命漫長，一般都妻妾成群，兒女多如牛毛，在他們眼中，自己的顏面，往往比兒女的性命重要的太多。
畢竟兒女死了，還可以再生，面子沒了，就成為笑柄了。
歐陽紫燕將目光投向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的顧天，眸光簡直複雜到了極致，她感覺越發的看不透顧天了。
心思細膩的她，一直都在關注著顧天的表情。
歐陽神離開之後，顧天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一絲訝異都沒有，似乎早就將歐陽神的心理看透了，認定歐陽神不敢出手。
這種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洞穿人心的沉穩姿態，她從小到大，只在父親身上看到過。
可她父親是什麼身份，歐陽家族族長，超級神靈，人族位列前十的超級強者。
而顧天，才多大？
顧天的表現，才是歐陽紫燕現在最驚恐的。
如果一切真的都在顧天的掌控之中，那她簡直無法形容顧天的妖孽了。
實力可怕，可以用天賦來形容。
可這種對人心的洞察，沒有閱覽紅塵的資歷，是絕無可能達到的。
葉凡，就是其中最顯著的例子。
天賦妖孽，可性情衝動，一直以來，惹下了不知道多少禍事，幸好一直有貴人相助，才讓他一直逍遙到了現在。
「年少老成嗎？」歐陽紫燕喃喃自語，勉強得出了這個解釋。
此刻，顧天在她眼中，簡直就如同被迷霧籠罩的深淵，摸不透，看不穿，卻又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而此刻，一旁的葉凡，早已經徹底傻眼了。
堂堂歐陽家族副族長，近乎超級神靈的可怕存在，就這？
他還幻想著，歐陽神暴怒出手，直接將顧天碾死。
可這一刻，他徹底失望了。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葉凡在心下咆哮著，對歐陽神簡直失望到了極點，虧他還指望歐陽神能幫他出氣呢。
可這算什麼，出來給顧天羞辱一頓，當踏腳石，為他增光添彩嗎？
「恭喜宿主，氣運之子葉凡遭到巨大打擊，獎勵天命點兩萬。「
「恭喜宿主，氣運之女歐陽紫燕心態受到重大影響，獎勵天命點一萬。」
「恭喜宿主，氣運之女林清雪……」
「恭喜宿主，氣運之女陳夢然對你忠誠度大幅度拔高，比例超過一半，獎勵天命點十萬。」
系統冰冷的提示聲，接連響起。
「窩囊廢。」
顧天嘴角一勾，看著歐陽神消失的地方，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在他看來，強者，不僅僅是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要擁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心。
難怪父親顧無道那般看不起他，對他的挑釁置若罔聞。
恐怕在顧無道眼中，歐陽神就是一個小丑，一個跳得正歡的螞蚱，只要他願意，隨手就能摁死。
他記得原著中，顧無道曾經說過，像是歐陽神這種，永遠也不可能突破超級神靈。
他這位老子，早已經將歐陽神算的死死的。
「父親，你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
這時，腳下傳來歐陽鷹嘶啞的喃喃自語聲，只見他絕望的癱軟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如何能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歐陽神將他放棄了。
甚至就直接是字面意思的讓他直接去死，別活著丟他的人，而絕不是什麼維護歐陽家的榮譽。
畢竟他當初為了活命，都學過狗叫，雖然沒能成為族長，卻依舊成為歐陽家長老會的一員，位列副族長，權勢滔天。
「所以如果我不死的話，就是玷污了歐陽家的榮譽，你會親自清理門戶。」歐陽鷹渾身顫抖，眸中瀰漫血絲。
對自己的父親，他太了解了。
可明明是歐陽神讓他來幫助葉凡，挑釁顧天的。
現在失敗了，為什麼一切的後果都要讓他來承擔，甚至為了維護父親歐陽神的顏面，還要讓他自盡？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歐陽鷹低吼不斷，聲音中充斥著一股歇斯底里的意味。
沒錯，他不想死。
他是歐陽家族的嫡系，天賦超卓，甚至有望競爭下一任的族長，憑什麼讓他去死。
歐陽無雙看著歐陽鷹，眸中有些同情。
被父親這樣當眾放棄，直接讓他去死，歐陽鷹的心態恐怕都崩了。
「怎麼選。」顧天俯視著歐陽鷹，淡漠的眸子中瀰漫著濃濃的殺機。
哪怕這裡是歐陽家族，他也從沒想過要手下留情。
身為顧家的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顧家，代表著顧無道的顏面。
更別說，歐陽神一直明里暗裡的挑釁，他必須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