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例外,比如說皇長子德行淺薄,能力平庸,整日貪圖享樂,皇帝認為其難當大任,就會把帝位傳給其他皇子,免得昏君誤國。
可傳聞大武王朝太子並不是一個平庸之人,他頗有手段,與諸多文武百官來往密切,擁立者眾多。
在這種情況下,二皇子想爭得太子之位,簡直是難如登天。
除非皇長子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過,讓皇帝嫌惡,讓擁護他的文武百官離心離德,這樣或許還有一絲機會,否則絕無可能。
李觀海繼續夾菜,自顧自吃著。
荀陽沒有久留,與魚宜年等人聊了一會兒後就離去了。
房門關上,兵家家主問:「哎,你們說二皇子特地來我們這,究竟有何用意呢?」
魚宜年笑道:「他不是只來了我們這,一定還去了羽州和雲州的屋子,至於他有何用意,想想當今朝堂的局勢,你還不明白嗎?」
「拉攏?」兵家家主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正是。」魚宜年點頭。
縱橫家家主是個老者,他仰頭喝了一口酒,說道:「我們七絕門是為朝廷培養人才的地方,曾培養出太醫、將軍、太傅、首輔、六部尚書、國子監司業、翰林院學士、甚至連當今白王府老王爺都曾經師承七絕門。」
「二皇子在朝中雖有擁護者,但與太子殿下無法相比,他會來拉攏我七絕門未來的國之棟樑並不奇怪。」
吃完飯,又休息了一陣,眾人離開高樓回到演武場。
禁軍統領游旌宣布比試開始,李觀海本想消化一下腹中食物,結果第一輪就出現了自己的名字。
對手是羽州樂家弟子,是個女子,而且還是沈玉宇的紅顏之一,叫做范彤。
看見這個名字,李觀海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了諧音梗,范彤,這名字取得真不好。
走入場中,李觀海打量著身穿宮裝的美貌女子,好奇她會用什麼樂器。
范彤站定後,拱手施禮:「羽州七絕門樂家弟子范彤,請賜教。」
李觀海也做了個自我介紹,比試正式開始。
范彤素手一翻,一張古琴出現,身子往後一坐,古琴橫在身前,兩隻白皙的小手撥動琴弦。
鏗鏗——
沉悶的樂聲乍響,幾道薄如蟬翼的光刃宛若游龍般陡然飆射而出。
這是試探?
李觀海嘴角微揚,等光刃斬至身前時,右手拇指一推劍鄂,左手順勢拔劍出鞘。
噹噹當——
數道打鐵般的聲音爆發,李觀海腳下生根,白衫被四散的勁氣吹得獵獵作響。
這一交手,范彤心中大概有數了,她十根手指微曲,扣住琴弦猛地一撥。
錚錚——
刺耳如鐵桌角在地上拖動般的聲音響起,無形音波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衝擊著李觀海的耳膜和神經,他捂住耳朵,表情痛苦,精神恍惚。
「糟糕!」
一眾江州七絕門弟子暗道不妙。
「好機會!」
范彤心中一喜,她單手蓄勁撥出,樂聲凝聚為一道巨大的淺綠色縱向光刃斬去,所過之處的地面被割出一道手腕粗的裂痕。
卻在這時,原本捂著耳朵精神恍惚的李觀海往左踏出一步,順勢側身,竟躲開了巨大的光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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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足尖一踏地面,挺劍逼近范彤,空氣發出絲絲銳響。
范彤一驚,十指扣緊琴弦,一圈光罩擴散而出。
劍鋒刺中光罩,被隔絕在外,不等范彤反擊,光罩轟然破碎,森冷的劍鋒直向她刺來。
「這人好強!」
范彤銀牙一咬,掌中綠光浮現,出現了一支玉簫。
叮——
劍蕭相撞,范彤手臂一抖,虎口發麻,險些握不住玉簫。
她心中更驚,這看似輕飄飄的劍,其中居然蘊含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
不過她雖驚不亂,另一隻手撥動古琴,撥出幾道光刃想要將其逼退。
可是哪有這麼簡單,但見李觀海手腕一抖,劍光閃爍,在面前交織出一張劍網,絞碎斬來的光刃。
一道寒光自眼花繚亂的劍網中溜出,直取對方心口。
范彤抬起玉簫,點中刺來的劍鋒。
咔嚓嚓——
半截玉簫崩碎,一抹血花濺開,白皙手背多了一道血痕。
范彤自知再這樣被糾纏下去必敗無疑,她抱住古琴,足底發力意圖後躍,忽感脖頸一涼,低頭看時,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輸了。」范彤美麗的面容上露出些許苦澀。
李觀海劍刃豎起,冰涼的劍身貼著對方白皙的脖頸,還故意前後摩擦了兩下。
范彤嬌軀一顫,抬頭看去。
李觀海卻先一步收回長劍,拱手笑道:「承讓。」
范彤紅唇輕抿,直接轉身走了。
李觀海也回到自家方陣,迎接他的自然是好幾個大拇指。
「哇,趙師兄,你的劍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太強了吧,連儒家術法都沒用就打敗了對手,我聽說那范彤在羽州七絕門也算是挺不錯的了,沒想到就這樣敗下陣來。」
李觀海坐回位置,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笑道:「運氣好而已。」
他也想當一回好運哥。
另一邊,范彤回到羽州七絕門方陣。
沈玉宇看了她一眼,目光隨即落在仍在淌血的白皙手背上,問:「沒事吧?」
「皮外傷。」范彤搖頭,取出止血藥敷在傷口處,說道:「那人很強,你們如果遇到千萬不可大意。」
說著,抬起素手摸了摸被李觀海用劍摩擦的位置。
疑似氣運之女的魏蘭一手摟著一個沈玉宇的紅顏,看了江州方陣一眼,笑道:「無所謂,我會出手。」
另一處看台,白王府世子白沐起身來到逍遙侯荀懷信這裡,先跟他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秦舒,「姑娘,怎麼不見李兄?」
秦舒拿出紙筆,想了半晌寫道:「他沒來。」
「是病了嗎?」白沐追問。
秦舒點點腦袋。
「原來如此,那真是可惜了,七絕門大比七年一次,李兄沒這個福分啊。」白沐嘆息一聲,而後道:「好,那我有空便登門探望。」
說完轉身離去。
秦舒鬆了口氣,有些心虛,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回答會不會給李觀海造成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