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皇城

  他是真的怕了,京畿重地,天子腳下,敢光天化日之下坐在酒樓里妄議皇室,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定會惹禍上身。

  那江湖客心裡頭後怕的同時,真想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暗暗告誡自己以後說話一定要先過過腦子。

  至於面前這罈子價值不菲的美酒嘛,就當作是胡言亂語的代價吧,算是一個教訓,越深刻越好。

  坐在旁邊的三個江湖客的眼角抽了抽,心裡頭破口大罵,本來能好好享用這罈子美酒的,結果你一句話就把酒還了回去,簡直豈有此理!

  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剛才都是對方在回答問題,這壇酒理應屬於他。

  「呵,一壇酒而已。」

  李觀海起身,單手提著酒罈放在四個江湖客的桌子中間,然後叫來店小二把沒吃完的瓜果甜點打包起來帶走。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方才失言的江湖客鬆了口氣,轉頭問同伴們,「瞧這位公子爺的穿著打扮以及談吐氣質,定是出自名門望族無疑了。既是如此,他們為什麼對這些人盡皆知的事情聞所未聞呢?」

  「未必就聞所未聞。」另一個江湖客道,他站起身打開酒罈,嗅了嗅從壇口飄出的醇香,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繼續說道:「他們並非京城人士,在這個時間段入京的人,十個有八個是為了拍賣會和七絕門大比而來,或許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很明確,只是不清楚具體時間罷了。」

  失言的江湖客抽了抽鼻子,頓時眼前一亮,站起身看著酒液晃動的罈子,口中立時生津,咋舌道:「好酒,真是好酒,我已經許多年沒聞到過這麼濃醇的酒香了。」

  這一刻他又暗暗慶幸,慶幸李觀海沒真把酒拿走,不然還真沒這口福。

  正在這時,兩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居然是剛剛離去的李觀海和秦舒去而復返了。

  四個江湖客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挪開,同時落在了桌子正中的酒罈上,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這傢伙該不會是反悔了,想把酒要回去吧?

  李觀海笑道:「走得有些急了,還有一事差點忘記問了。」

  剛才失言的江湖客不敢再亂說話了,思忖半晌說道:「公子,我們收了你的酒,按理說應該搜腸刮肚,把知道的全說出來。奈何這裡是京城,沒人敢肯定身邊有沒有耳朵,我也實在是得罪不起啊。」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會告訴李觀海想知道的消息,但涉及敏感話題的問題他便緘口不言。

  李觀海笑道:「兄台請放寬心,我只是想問問此次來參加大比的七絕門弟子們在什麼地方落腳?」

  江湖客一愣,旋即鬆了口氣,笑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就住在皇城內,那裡有朝廷賞賜七絕門的三座府宅,氣派得很,只可惜我們這種普通百姓是無緣一見了。」

  京城分為內城外城,外城住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布衣白丁,內城住的都是富商巨賈,或是官宦之家。

  而內城再往裡就是皇城了,住在這裡的絕大多數都是有皇室血脈之人,比如被允許在外開府的皇子公主,皇親國戚等。

  皇城再往裡就是宮城了,也就是皇宮,是天子住的地方。

  「皇城?」李觀海有些意外道:「朝廷對七絕門還真是重視啊,竟賞了三座皇城內的宅院,那不就跟皇親國戚住在一起了嗎。」

  江湖客頓時變了臉色,壓低聲音,語氣急切中透著惶恐,「公子慎言,你心裡頭知道就好。」

  如果不是看在一壇酒的份兒上,他都想趕人了。

  「那就多謝兄台,我不打擾了,慢用。」李觀海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帶著秦舒下樓去了。

  下了樓,秦舒用筍尖般的白嫩手指戳了戳李觀海的胳膊,把小本子遞給他。

  拿來一看,本子上寫著:「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李觀海道:「去皇城。」

  小姑娘低下頭奮筆疾書,「那外城的客棧房間怎麼辦,交了不少錢的,要不去退了吧。」

  看著她一臉認真,白里透粉的小臉,李觀海忍不住伸手在她軟涼的臉蛋上掐了一把,「是個會持家的姑娘,以後誰若是娶了你,當真是幾世修來的造化。」

  秦舒垂目低眉,俏臉泛起紅霞。

  兩人徑直朝皇城方向而去,皇城是皇親貴族居住的地方,一些未出嫁或未成婚的公主皇子偶爾也會來這裡居住,所以皇城的守衛格外森嚴,全都是禁軍鎮守。

  禁軍是直轄屬於皇帝的一股力量,責任是護衛宮城和皇城,軍中高手如雲,而且全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

  遠遠看見皇城南門前站著許多身披甲冑,手持長槍,腰挎長刀的禁軍,這些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勢,讓人發自內心地生出恐懼,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秦舒有些害怕,在小本子上寫道:「好多人,我們怎麼進去?」

  李觀海笑道:「這個簡單。」

  他正要動用空間符文帶著秦舒直接傳送進皇城,但是轉念一想,皇城內守備森嚴,陌生人出現在皇城內一定會被禁軍擒拿,如果膽敢逃跑或反抗,肯定會被就地格殺。

  這個方法行不通,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先把秦舒放進內宇宙,然後自己開啟虛無之體,融入虛空進入皇城,等處理完事情再把秦舒接出來。

  他正要行動,後方街道忽然傳來吆喝聲,「前面的人讓開,別擋道。」

  馬蹄聲漸近,回頭望去,四匹白馬拉著一輛華貴的馬車走來,駕車的車夫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拽著趕馬鞭,趾高氣昂。

  這馬車頗高,裝飾華麗,看著便知道價值不菲。

  車夫見兩人杵在路中間沒走,眉頭頓時一豎,不耐煩道:「快些把路讓開。」

  雖然沒惡言惡語,但說話的語氣極其不耐煩,讓人不爽。

  李觀海回頭看他,不禁眼前一亮。

  他不是看見車夫眼前一亮,而是看見馬車眼前一亮,心裡有了一個有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