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山駐紮的軍營。🐙☢ ♣☢
授業長老鄭榮手裡捏著玉雕金嵌的請柬,看了一眼得知消息從軍帳出來的褚江和於洪兩位老劍仙,笑道:「觀海少主要與夏侯傲雪成婚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七,怎得如此倉促呢?」
身穿儒衫的褚江笑道:「他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不奇怪,只是選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成婚,的確有些欠妥當。」
於洪擺手:「妥當,當然妥當,成婚怎麼能婆婆媽媽的,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只可惜咱們鎮守東海前線,脫不開身,沒法兒去參加那小子的婚事了,有些可惜。」
他對李觀海的觀感極佳,認為那小子的天賦萬古無一,而且美名在外,上界人人都稱頌他的好,誇他是南天一柱,正道楷模。
於洪最欣賞他這樣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因為李觀海是雲衛司少主,他都想收為親傳弟子好好栽培了。
「鄭長老,能把請柬給我看看嗎?」
靜靜站在一旁的許清秋忽然開口。
「諾。」
鄭榮順手把請柬遞給她,笑道:「我們這些人中,也就清秋能出席觀海少主的婚宴了,到時候找兩個長老陪同,再帶上一些弟子,人不能去少了,不然就是咱們的失禮。」
許清秋翻開請柬,看了許久點頭道:「好,那就由我代替靈虛山出席,去向他道賀吧。」
......
北武劍域駐紮的軍營。
坐在桌案後的項容彥接過孔季孟遞來的請柬,翻開看了兩眼,然後望向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徒兒,「天鈞啊,就由你出席婚宴吧,讓首座孔長老陪同,再帶一些弟子一同前往。」
謝天鈞睜開眼,雙眸好似有神光綻放,他問:「師尊,需要準備厚禮嗎?」
「自然要,咱們好歹是天下劍修聖地,李觀海是雲衛司少主,他的婚宴我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不過這件事你不用管,我來備禮。」
「好。」
謝天鈞點頭,不再說話了。
項容彥嘆氣:「天鈞啊,你打小就少言寡語,領悟心劍後本以為性子會開朗些,誰知道變得更加少言寡語了,這毛病你得改,不然哪個女子看得上你呀?」
「這點你得多向李觀海學習,那小子紅顏知己滿天下,你有空去找他請教請教。」
謝天鈞微笑,「師尊,不用了,紅顏知己一個就夠了。」
項容彥想了想,問道:「你說得是愉心那孩子呀?嗯,用情專一,從一而終,這一點李觀海是不如你的,你們已經確認關係,成為道侶了?」
項容彥沒有妻女子嗣,他對謝天鈞這個徒兒視如己出,所以比較關心孩子的感情問題。
「是的。」
謝天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然後說:「師尊,觀海少主的婚宴,我能帶愉心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
項容彥剛答應完,一個女子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孔季孟皺眉:「子棠,如此慌張成何體統,要有靜氣!」
江子棠是一點兒也靜不下來,立即說道:「我聽說觀海公子要跟夏侯仙朝的公主成婚了,連請柬都送來了,是真的嗎?」
話剛說完,她就看見掌教手裡捏著的玉雕金嵌的請柬,頓時呆住。
項容彥點頭:「是真的。」
他盯著擁有天生劍胎的江子棠看了一會兒,恍然道:「哦,李觀海對你有知遇之恩,你能拜入北武劍域,全靠他的慧眼識珠,這樣看來他的婚宴你也非去不可,我知道了,准許你隨同大師兄一同前往。」
大師兄指的自然是謝天鈞。
謝天鈞看了小師妹一眼,剛要說話,軍帳的布簾忽然被掀開,一個身姿窈窕,面冷如冰,看不出年紀的美婦人走了進來。
她也不對項容彥這位北武劍域的掌教施禮,只是盯著江子棠,嗓音清冷:「子棠,為師是怎麼教你的,只有做到心中無念無執,你才能真正領會劍道的真意,凡塵世俗不該成為你的牽絆,不如藉此機會斬斷一切執念,你的劍術一定能突飛猛進。」
江子棠站在那,盯著掌教手裡的請柬,對身後美婦人的教誨置若罔聞。
美婦人蹙眉,項容彥同樣想到了什麼,首座孔季孟在旁悄悄嘆息。
這時謝天鈞站了出來,他朝美婦人拱手施禮:「太師叔,弟子是死過一次的人,經歷了那件事,弟子有了新的感悟。」
「對於劍修來說,劍法倒在其次,修心最為關鍵,一顆堅韌不拔的劍心比任何精妙的劍法或高深的心法都重要,但想做到出劍時心中無念無執,世上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旁人暫且不論,上界年輕一輩中弟子只見過一人,便是靈虛山的許清秋,此事只能靠緣分,強求不得。」
「但弟子並不認為心中無念無執就是斷絕俗世塵緣,如若那般,不就成了太上忘情嗎?」
「反之,身在俗世塵緣,心中有所牽掛,才能真正體悟何為無念無執,如若小師妹什麼都不去經歷,都不去體會的話,強行讓她領悟無念無執的境界只會適得其反。」
美婦人凝眸盯著他,蹙眉不語。
項容彥板起臉,「放肆,怎可如此跟太師叔說話!」
身為首座的孔季孟也訓斥了他一句。
謝天鈞不說話了。
美婦人冷哼一聲,走到江子棠身旁,說:「要去便去吧,或許等你回來,你就能放下了。」
說完,轉身離去。
項容彥使了個眼色,孔季孟拉著宛如靈魂出竅的江子棠走出軍帳。
「天鈞啊,怎麼回事?子棠剛才那反應有點不對勁啊。」
謝天鈞道:「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但徒兒能看出她對觀海少主動了情,每次觀海少主來東海時,她總是會很興奮地跑去找他,結果都被太師叔攔住了,就是為了讓她真正達到無念無執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