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城,城主府。
這兩日的戰況愈發緊張,鎮守春山城的修士們大多負傷,而且靈力消耗極其嚴重。
可補給斷了,沒有能療傷和恢復法力的丹藥,他們只能慢慢用法力恢復傷勢,用打坐來恢復法力。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因為不論是恢復傷勢還是恢復法力,都需要一段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裡,誰去抵擋海族大軍?
好在鎮守春山城的修士多,整體實力又強,所以才能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苦苦支撐到現在。
但也支撐不了幾天了,如果沒有增援的話,城破是早晚的事兒。
城中的修士百姓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這段時間,城內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恐慌的氣氛。
那些貧苦的普通百姓倒還好,城破人亡,但能和家人死在一塊,對他們而言,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可那些富商巨賈就不淡定了,他們家世顯赫,還有大把的榮華富貴沒有享受,捨不得就這麼死了。
可不死也沒辦法啊,如今海族大軍八面圍城,春山城內大多都是殘兵敗將,就算現在有用之不盡的補給從天而降,也解不了眼前危局。
數量和實力上的差距實在太巨大,抵抗也只是徒勞的。
各勢力的修士當然不想與這座城共存亡,他們全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脫身之策。
這些人心中萬分後悔,早知道就不留下來抵抗海族大軍了,現在好了,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搭上。
此刻,城主府一座雅致的閣樓中。
高雄才看著床榻上悠悠轉醒的青年,頓時面露喜色:「兒啊,你總算是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高偉略一臉茫然,左顧右盼,然後好像才發現面前的男人一般,愕然道:「父親,你怎麼在這?」
高雄才道:「兒啊,你都忘了嗎?你被海族生靈偷襲,瀕死之際,一道神光從天而降,然後你就活了,你不記得了嗎?」
高偉略當然記得,他只是在裝蒜而已。
他捂著腦袋,坐了起來,沉思半晌後搖頭道:「不記得了,父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高雄才道:「當然是真的,你若不相信,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當時許多人都看到了。」
說到這,他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兒子的肩膀道:「我兒必不是凡人,否則怎麼會得上蒼眷顧?偉略啊,為父就知道你與眾不同,前兩日發生的事情,足以證明一切!」
高偉略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問:「父親,戰況怎麼樣了?道友們還能撐多久?」
昏迷的這兩天,高偉略當然沒有安分的躺在床上,他散出兩世積累的強大神念,將方圓千里所有人的談話收入耳中。
從這些人口中,他得知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也知道此刻自己身處春山城,而海族大軍正在攻打春山城,人族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高雄才聞言,嘆氣道:「唉,城中所剩的靈石,最多只能維持大陣再運轉兩天,大陣停止運轉的時候,就是城破的時候,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高偉略有些緊張地問:「那父親可有脫身之法?」
他雖然是從仙界來的大能,但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青年男子而已。
他會受傷,也會死。
如果在這個世界死了,那他就要入輪迴,恐怕永生永世也無法返回仙界了。
所以高偉略很緊張,生怕自己這個父親會做出與春山城共存亡的蠢事,連累到自己。
開玩笑,自己剛剛轉世復生,還有許多事情沒做,許多願望沒有實現,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好在高雄才並不是那種死腦筋的人,身為上界八大世家之一的掌權者,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所以早就準備好了脫身的法子。
聽到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的回答,高偉略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他說道:「父親,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離開吧,城池隨時都可能被攻破,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高雄才點頭:「嗯,為父正有此意,眼下我們高家的族人全都集結完畢,只等你醒來後就可以離開了,你身子撐得住嗎?」
高偉略頓時打起精神,點頭道:「父親放心,孩兒撐得住。」
「好,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動身吧。」
高雄才帶著兒子走出閣樓,一眾高家族人早已在閣樓前列隊等候了,見大公子出來,全都面露喜色。
他們當然不是因為大公子活著而面露喜色,而是因為大公子醒了,自己就能離開春山城而面露喜色。
高雄才朗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高家族人齊聲回答:「一切準備妥當。」
……
夏侯仙朝,瓊清宮。
夏侯傲雪一連休息了好幾天,許多大臣呈上的奏摺都堆積著,需要她處理。
她就坐在瓊清宮前的神座上,批閱著奏摺。
奏摺雖然多,她卻批閱得十分認真,並沒有含混了事。
如果連批奏摺都要偷懶的話,她這個未來女帝就不稱職了。
李觀海也沒打擾她,他獨自一人坐在瓊清宮外的圓桌前,手裡把玩著一枚淺綠色的圓珠。
這正是夏侯傲雪費盡心思尋來,然後贈予他的木靈斗珠。
五靈斗珠皆已集齊,三大神魂已得其二,只差最後一道鯤鵬神魂,他就能將打破登仙之路的寶物全部集齊。
只是鯤鵬這種神獸早在最終聖戰時期就滅絕了,往後再也沒有半點相關的消息,該從何處找起呢?
這確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李觀海甚至都懷疑如今這個世界上,早已不存在鯤鵬神魂了。
找不到這最後一道神魂,登天路就無法打開,自己還怎麼去仙界啊?
不過他並不著急,他還有許多事情沒完成,修為也才剛剛達到玄聖境,沒必要那麼快就去仙界。
李觀海又打量了一會兒木靈斗珠,隨後收入乾坤袋。
心念一動,身前出現一道空間門戶,剛一步邁入,眼前忽然閃起一簇金光,先他一步消失在空間門戶中。
李觀海的心頓時一沉。
縱地金光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