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冰凰雲紋裙的夏侯女帝藏附骨釘的手顫了顫,半晌後語氣平淡地問:「消息可準確?」
下方女官回答:「這則消息經過反覆確認,不會有錯,的確有人看見觀海少主站在飛行神舟的船頭,他……」
女官說到這,忽然驚醒,趕忙閉嘴不再說話。♞👣 ➅➈ş𝔥𝕌x.ⒸỖ爪 ♔🐺
夏侯傲雪何等敏銳啊,立時覺察女官支支吾吾,有些不對勁。
她鳳眸微抬,凝視跪在玉階下,額頭滲出香汗,誠惶誠恐的女官。
「他怎麼了,說。」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五個字,卻讓修為比夏侯傲雪還高的女官嚇得匍匐在地,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屬…屬下不好多嘴,求殿下寬恕。」
這件事說到底跟她沒有關係,可如果因為她一時失言,導致這場美好的久別重逢演變成修羅場,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想到這,面容姣好的女官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讓你多嘴,讓你多嘴,現在好了,說錯話了吧!
夏侯傲雪鳳眸眯起,聰明如她,無數個猜測和念頭在心中閃過。
李觀海有不少前科,現在自己的屬下又如此遮遮掩掩,將蛛絲馬跡聯繫在一起,夏侯傲雪這位夏侯仙朝的未來女帝,已經將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語氣平淡,但平淡中卻帶著徹骨的寒意:「那女人是誰。」
女官銀牙一咬,正要否認,隨便扯個謊含混過關。
反正陛下也只是猜測,到時候就算當面問起,觀海少主只要打死不認就行了,皆大歡喜,兩全其美。
女官心中欣喜,剛要說話,一抬頭卻對上那雙嚴厲冰冷的狹長鳳眸,頓時心中一個激靈。
與此同時,平淡威嚴的聲音在瓊清宮內響起。
「你要說實話,欺君之罪,你可擔得起?」
女官一縮脖子,再也不敢撒謊了,把傳回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夏侯傲雪如玉般的手指輕敲在神座扶手上,似是在詢問女官,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從沒聽說過觀海身邊有個紅衣女子,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女官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話,更不知此時此刻自己能說些什麼。
夏侯傲雪忽然問:「你確定是女子,不是幼女?」
女官斬釘截鐵道:「屬下確定,那絕對是個妖媚傾城,艷絕天下的成熟女子,不是幼女。」
夏侯傲雪不語,托腮沉思。
喜穿紅衣的女子,她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雲衛司那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李雁影。
那女人就喜歡穿紅衣,而且艷絕天下,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她的外表是個小女孩兒,並不是成熟女子。
夏侯傲雪又問:「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做什麼?」
女官急忙回答:「什麼都沒做,就是正常的聊天而已。」
夏侯傲雪知道從她口中問不出什麼了,於是擺手道:「下去吧。」
「謝殿下。」
女官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這座仿佛會吃人的瓊清宮。
偌大一座寒宮,只剩夏侯傲雪一人。
她起身,包裹在冰皇雲紋裙下的雙腿緩緩邁動,眺望幾隻大雁在雲層中翱翔的天邊,自語道:「這麼久不來看我,一來就帶著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
……
剛剛進入夏侯仙朝邊境,正站在甲板上欣賞沿途風景,感嘆夏侯傲雪治國有方的李觀海忽然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我?
身穿紅衣,嫵媚傾世的艾絲從後方走來,嬌笑道:「主上玄功護體,百病不侵,怎麼會感冒呢?」
李觀海道:「當然不是感冒,一定是哪個孫子在罵我。」
艾絲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譽滿天下者,往往也是毀滿天下,但這都不要緊,他們要罵就讓他們罵去吧,這反而說明那群宵小之徒心中對你無比羨慕。」
李觀海隨口道:「怎麼,不想當魔頭,想改行當人生導師啊?說實話,就你現在的水準,不勸還好,一勸人家都想投河自盡了,省些力氣吧。」
艾絲笑道:「我可沒那愛好,那些凡夫俗子也配被我勸?」
她媚眼如絲,盯著身旁相貌俊美無瑕的青年男子,呵氣如蘭:「我只勸主上一人,其餘人我才不管。」
李觀海淡淡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對我用媚術麼?」
艾絲一臉委屈,扁著小嘴解釋:「主上的話就是聖旨,人家哪兒敢違逆呀?人家這是天生的,控制不住呀。」
李觀海揉揉眉心,有些頭疼。
早知道就不讓艾絲這傢伙來找自己了,沒想到她動作居然這麼快,一口氣把所有破界符都給用掉,來到方外之地。
後來多方打聽,得知自己的行蹤後一路追趕,最終登上了飛行神舟。
沒奈何,李觀海只好帶著她一塊前往夏侯仙朝,如果這傢伙不聽話,再把她趕走就是。
而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縱容,一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醞釀。
飛行神舟穿過各大主城的傳送法陣,很快就來到了夏侯仙朝的皇宮外。
李觀海雖然身份顯赫,舉國上下都知道他和夏侯傲雪的關係,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該通稟還是要通稟。
很快,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官帶著一眾身披甲冑的護衛快步走來,拱手施禮道:「見過觀海少主,殿下她就在瓊清宮,請跟我來。」
「多謝。」
李觀海跟在她身後,而厲凝霜與艾絲等人當然不能去當電燈泡,她們都被引到別的地方去招待了。
跟在女官身後,不知是不是李觀海的錯覺,他總感覺女官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帶著一絲歉意。
這什麼情況?
李觀海極擅察言觀色,他並不認為是自己多心了,於是快走兩步,跟上女官,小聲問:「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呀!」
女官輕呼一聲,被嚇了一跳。
她迅速平靜下來,沉默半晌,這才將聲音壓得極低,小聲說:「殿下正在氣頭上,觀海少主一定要小心。」
「氣頭上?她怎麼了?」
李觀海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應該跟自己脫不開關係。
女官嘆了口氣,道:「觀海少主,恕我直言,你不該將那些女子帶在身邊的,殿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表面看似冷漠冰冷,實則就是個醋罈子。」
「她得知你來仙朝,身邊帶著個美艷傾城的妖媚女子,雖然殿下當時什麼都沒說,也沒大發雷霆,但殿下是那種可以輕描淡寫說出屠人滿門的話的人,所以……我猜殿下一定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