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山五山主之一的於洪打得最賣力,但他的法力也是消耗的最為劇烈的。
這片空間不僅限制了他們的氣血和法力,而且沒有天地之力可供汲取。
要知道當修士的修為達到玄聖之後,整個人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除此之外最大的變化就是溝通天地,可以吸收天地之力為己用,所能動用的法力相比沒達到玄聖境之前,不知多出多少倍。
這也是玄聖境以上的修士能夠長時間作戰,不需要休息和回復法力的原因。
如今不能汲取天地之力為己用,即便眾玄神強者體內的法力淵博如海,卻也有用空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於洪的法力已經見底了,許多厲害的手段想施展都施展不出。
沒奈何,他只能取出這些年來搜羅的法寶,用僅存的法力催動這些法寶,發動攻勢。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而海族的十個頂尖強者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仍舊可以隨意汲取天地之力,也沒有被限制氣血和法力,全程都在壓著夏侯卓他們打。
戰鬥持續了足足三天,雙方互有傷損,卻無一人陣亡。
因為修為越高,想要斬殺對方就越難。
同修為的情況下,斬殺對方的難度,要比擊敗對方困難數倍,乃至數十倍。
但機會已經來了,夏侯卓他們的法力已經快要消耗一空,屆時海族眾強者齊齊出手,定能將他們留在此處。
「呸。」
於洪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落在地上,頃刻間就被散發著高溫的地面蒸發。
他罵罵咧咧,「這次估計真的要交代在這了,也不知道那群兔崽子怎麼樣了,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墮落生靈一定發起了多次進攻。」
身為師兄的褚江倒是顯得風輕雲淡,「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只是我們一死,東海防線勢必失守,屆時生靈塗炭,這才是令人神傷之事。」
邋遢老道從腰間解下酒葫蘆,拇指彈開木塞,發出『波』的一聲。
他仰頭痛飲,卻發現酒葫蘆裡頭空空如也,竟無半滴瓊漿玉液。
他怒火上涌,將葫蘆往地面丟去,罵道:「臨死前都不能喝個痛快,姥姥的。」
一股溫和的白光接住從高空掉落的酒葫蘆,是北武劍域掌教項容彥,他將酒葫蘆重新遞給邋遢老道,「老祖,這葫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丟了多可惜。」
幾人還在那聊天兒呢,而在他們對面,十餘個氣息無比強大的海族強者正凌空而立,面帶冷笑地看著他們。
那眼神,好似在看砧板上的魚肉,充滿了勝券在握的傲慢。
「死到臨頭了,卻還在這裡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啊,你們還是儘快交代一下遺言吧。」說話的是一個身上油膩膩的男子,他上半身倒像個人,下半身卻沒有腿,而是幾條粗大的觸鬚,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細小吸盤,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一陣噁心。
這是章魚化成的人形,那幾條代替雙腿的觸鬚,就是他最厲害的武器。
夏侯卓冷聲道:「上界將亡,你們不把心思放在如何化解這場浩劫上,直到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勾心斗想,如何搶占人族領地。等有朝一日侵蝕之力將整個上界都給吞噬,你們搶占了那些地盤又有何用?」
「這就與你等無關了。」
話音剛落,那說話的海族頂尖強者陡然間神色劇變,猛地回頭望去,只見一道白色的流光從眼前划過,下一刻,他的意識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尤其是那些海族強者,全部都警惕起來,立即分散開來,神念鋪散開去,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卻見剛才那道忽然出現的白光此時竟消失不見,周圍也沒有看見半道人影。
怎麼回事?
一個海族強者接住那個被身首分離的同伴的屍體,冷汗頓時就流了下來,喉嚨干涉,沉聲說道:「死了。」
此話一出,一眾海族強者的臉色又變了變。
修為達到玄聖之後,修士就很難被殺死了,因為即便殺死肉身,神魂也能逃離,再找一具肉身。
而修為達到玄神後,肉身就已經不再是肉身了,而是由絲絲縷縷的道蘊編織而成,就算被碎屍萬段,也能通過消耗巨量法力和精氣神的方法重新編織出一具肉身。
所以才說修為一旦達到玄聖境,想要被殺死就沒那麼簡單了。
但此時此刻,這個固有觀念卻被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道白光給打破了,居然一劍就將一個絕頂的強者給當場梟首,連重塑肉身的機會都沒有。
這究竟是什麼手段?
噗——
忽然,又一個海族強者的頭顱飛了起來,鮮血從腔子裡汩汩往外冒,就跟那泉眼似的,怎麼也止不住。
屍身從高空墜落,被那覆蓋在地面的岩漿吞沒。
玄神強者肉身強大,雷擊火燒都不會有事,更何況是這區區岩漿。
有了防備和戒心的海族強者們這下子算是看清了,那將同伴頭顱削落的白光,原來是一柄一尺左右長的飛劍。
來自東海的幾個海族頂尖強者立馬就認出了這飛劍來,他們曾見過一個人使用此劍,斬殺了無數墮落生靈,當時他們就覺得這飛劍非同一般,甚至動過據為己有的念頭。
「是李觀海那小子!」
於洪等人自然也認出了這飛劍,這位脾氣火爆的靈虛山五山主之一的劍仙哈哈大笑。
夏侯卓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同時又有些憂慮。
倒懸殿殿主令狐乘風那張愁眉不展的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心想:有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李觀海區區玄仙境修為,與玄神相差十萬八千里,自己七個玄神尚且對這些海族頂尖強者束手無策,他一個差了一個大境界的後生小輩能有什麼辦法?
李觀海總能給人帶來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大的麻煩都能被他處理的妥妥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