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無天府後,下一個目標自然便是忘情宮。
而經過與無天法王的一戰,整個罪淵城的大寇們哪還不知道這位新城主的真正實力?
很多大寇早已經偷摸來到無天府外,想知道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
如果,古寒輸了,那麼這個所謂的新城主,自然便是一個笑話。
但若是,無天法王輸了,那麼罪淵城的勢力格局,就要大洗牌了。
吱呀~
不多時,無天府塵封的中門再度大開,一年輕一中年並肩走來。
他們言笑隨和,談吐間笑聲陣陣,好似先前高空上的氣勢動盪只是所有人的錯覺一般,實則這兩人是多年不遇的至交好友?
這一幕看的所有大寇都茫然了,這到底……誰輸了啊?
「無天法王是問鼎境中期巔峰的大高手,隱有我罪淵城第一強者的稱號,他不可能輸!」
暗中有推崇無天法王的大寇低語。
「呵呵,都開中門送客了,還沒輸?」
也有人譏諷。
「開門送客不是最基本的禮儀嗎?若是早些年間,法王或許脾氣暴躁,但近年來,法王的和善之舉你們又不是沒看到?」
「他主動送客,只是證明那位城主有資格得到他的友誼而已,並不難代表什麼!」
「相反,若是無天法王真輸了,又怎麼可能會是這麼個結局?」
「除非……那個城主將無天法王壓制的連一絲脾氣都沒有了!」
暗中之人若有深意的冷笑。
其他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是啊,無天法王雖然近來深居簡出,但早些年間,可是有無法無天的美稱。
這個稱號,即便在大寇界,也是很炸裂的啊!
若是輸了,哪會這麼平靜的送城主出門?只怕早生死相殺了!
倒是贏了,出於對強者的尊重,反而才有可能得勢饒。
再不濟,只怕也是個旗鼓相當的結果……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城主放心,我答應的事情必然會做到,必會讓罪淵城的所有大寇,都有活下去的可能!」
無天法王朝古寒抱拳,感慨道。
古寒最後那席話雖然說的雲裡霧裡,但落在他耳中卻似一石激起千重浪,隨著古寒的三掌落下,一些困擾他許久的難題,也盡皆迎刃而解了。
如果說先前他因為輸給古寒,不得已之下才答應古寒的要求,還有審時度勢,待他日報復回來的想法的話。
那麼現在,別說十年了,就算一百年過去,他也不可能再對古寒動手。
甚至,即便他日古寒不在了,離開罪淵城,他也會踐行古寒定下的這幾條規矩。
因為……
秩序的破碎與重建!
「無法無天之道,是對現有世界的不甘之吼,但僅僅只是嘶吼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想要在此道走到大成,必先創立屬於自己的秩序!」
「如此,才是改天換日,如此,才是最大的無法無天!」
無天法王心中低語。
之前,他讀書,穿儒袍,修身養性,已經隱隱意識到自己需要做出改變了,但還是沒能脫離出大寇的思維,想要最大化的傾軋其他大寇以為自己謀利。
但得到古寒的指點,他才終於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了!
送走古寒後,無天法王橫掃兩側周遭無數大寇,微微沉吟後,道:「自今日起,我無天府掌控下的三個小世界與天淵小世界的入口……出入費用,一律減半。」
「各位在小世界中得到的任何機緣與寶物,我無天府在原先分成的基礎上,亦是減半!」
此語一出,所有大寇一愣,隨後是止不住的欣喜。
罪淵城太悽苦了,是大寇聖地不假,但不是在外界走投無路的大寇,誰來這個鬼地方啊?
修煉資源的獲取,太艱難了啊!!
唯一的幾個大世界,還被三大勢力瓜分,除了另兩個問鼎境不用繳納任何費用外,等閒大寇,那都是往死里剝削的。
他們以身涉險的進去一次,到最後七扣八留下來,最多只能勉強維持自身的修煉,但要想破境,卻是不可能了。
這搞得他們興致缺缺,賭命真人的大賭坊之所以人氣居高不下,便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原因。
若有點事做,能看的到前路,誰又願意在賭坊中醉生夢死呢?
可現在,他們聽到了什麼?
罪淵城的最大地主,無天府竟然將到嘴的肉放棄了,減半收取所有費用?!
「等等,這是新城主去無天府之後的結果,這是新城主為我們爭取到的利益,這是無天法王向新城主讓步了?」
霎時間,眾大寇便想明白究竟,不由得面面相覷。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古寒最多與無天法王五五開,誰都沒討到好。
可現在看來,只怕無天府中的一戰的結果……遠遠出乎他們意料啊!
無天府前,無天法王感受到其他大寇躍躍欲試的心情,不禁頷首。
當年,他正是因為一退被退,被縣衙、被府衙、被京都磨的沒有生路了,才不得不走上無法無天的道路。
但凡只要有一點生機,他都絕不可能在此。
這些大寇也一樣,只要給他們一點點機會,那麼重建秩序,便必然有望。
雖然,現在重建秩序的是古寒這個城主,但,別忘了,小世界的出入口,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亦是這個新秩序的締造者!
「無法,城主初登大位,事務繁忙……你有空多去學習一二。」
無天府主想了想,忽然這般說道。
他有種直覺,那個新城主重建新秩序只怕還不是這麼簡單,背後或許還藏著更深層次的目的。
讓無法公子去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
花開兩朵,當無天法王減半收取小世界費用的消息傳遍整個罪淵城的時候,古寒已經來到忘情宮了。
此刻已經入夜,忘情宮中各處掛起鮮艷的紅燈籠,除此之外還有張紅結彩的氣象。
「為歡迎我嗎?有點受寵若驚啊?」
古寒鬆了口氣,老實說,他之所以將忘情宮選為最後一站,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眼下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大勢已起,那個女人……應該不敢再像前世一般對我了吧?
忽而——
一陣噼里啪啦聲響起,卻是爆竹陣陣,煙花朵朵。
一行穿著紅衣服的家丁扛著花轎而來,老遠就聽媒婆的笑聲:「新郎君來了,恭請新郎君上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