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真人？」
「羽流長老？」
「師尊？」
「……」
百斷城城牆上，清羽流的變故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第五霓裳、水清靈、葉塵等洗劍峰弟子連忙迎去，生怕她受了傷。
「我……無事！」
羽流真人一腳震爆腳下那頭煉虛大妖，閃身回到城牆，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複雜無比。
這些天來，她一直守在城牆上，關注著大妖獸潮的進程。
當看到人族連派三波利刃卻如螳臂當車一般，無法給大妖獸潮造成根本性的傷害，她心底一沉，卻也可以理解。
因為以三十萬對千萬，這個結果本該如此。
當察覺到妖獸潮的不對勁，竟是武曌絕地反擊，以瘟疫之毒殺出了一條生路時，她大鬆口氣，臉上甚至罕見的有了笑容。
因為這樣，不僅說明她人族有勝利的可能，更說明她那個夢，完全是子虛烏有，無稽之談啊！！
但先前三天，妖獸的數量雖不斷在縮減，可半空中的妖氣卻越發濃郁時，她心中的不安也隨之又起。
直到昨夜，戰況再生，她終於忍耐不住，主動約戰妖族煉虛。
她本想用這種方式打擊妖族的銳氣，從而側面影響到那個夢中註定的結果到來。
可，她剛剛結束戰鬥，便看到了這相似的一景……
「師尊，您沒事吧？」
水清靈一直被第五霓裳護著，因此活到了此時，她看到羽流真人臉色不對勁，以為她在先前的戰鬥中受傷了，忍不住再次問道。
一旁，葉塵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詭譎之色，呵呵笑道：「咱們師尊可是號稱真人啊，區區一頭煉虛小妖，又如何有資格傷到師尊？」
「依我看，師尊心懷蒼生，憂天下憂百姓……是在擔心妖族是否會破城而入吧？」
身為羽流真人夢境的一手締造者，葉塵焉不知清羽流此時所想？
「師尊放心，我已經探查過了，百斷城乃我人族第一重城，城牆厚實無比，又兼有無上陣法守護，即便萬年前的妖帝親征都沒能拿下，一場妖獸潮，又如何可能破的開？」
葉塵道。
羽流真人點了點頭，葉塵所說恰是她所想，看來是她多慮了。
雖然這個景象很熟悉，但又怎能小看百斷城的厲害？
她的小寒何德何能，能破開此城啊？！
這時，葉塵眯著眼睛，繼續說道：「我思前想後，想要破開百斷城，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以絕世的劍道斬在護城大陣的關鍵節點，即城門之上！」
「不過，妖族都是些蠢笨之輩，又怎麼可能會懂我人族的智慧結晶，我封劍宗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道……絕世劍道呢？」
「噗！」
羽流真人聞聽此言，突兀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葉塵心中暗喜，卻故作無知般：「呀，師尊，您怎麼吐血了，難道真的受傷了不成？」
說著，他便想順勢去攙扶羽流真人。
但他還是滿了半拍，因為第五霓裳已經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滿是擔憂道：「師尊，要不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羽流真人咬著牙站起，盯著遠處愈來愈近的妖族大軍，一字一句道：「不，我要在這裡親眼看著……妖族，到底能不能破我族城池？！」
葉塵眼見火候到位，不再多激。
他看向城外，看似正氣凜然的臉龐上，那雙眸子深處，滿是玩味。
「師尊啊師尊，既然您想看，弟子……怎能不讓您如意？」
「最後的好戲，終於該上演了啊！！」
……
妖族大軍中。
葉塵妖身接到了本體的信號，眸中倒是不加掩飾的冒出了滔天張狂。
它發號施令，讓還活著的化神境妖獸不要命去攻城門。
「血蛇，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到底對我的兒郎們做了什麼？！」
忽然，遠處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天麟妖驢含怒而來。
妖庭發動大妖獸潮，百斷山脈身為前線，自然也有不少妖獸也被裹挾到了其中。
但昨夜天麟妖驢查詢百斷山脈部下的情況時，卻發現經服用葉塵妖身給出的藥時，它的兒郎們變的暴躁莫名，甚至淪為只知嗜血好殺的血獸。
這讓它不滿，一直盯著葉塵妖身。
葉塵妖身蛇信輕吐，呵呵一笑：「自然是……治瘟疫之病的藥咯？」
「放屁！」
天麟妖驢眸中射出熾盛凶光，渾身鱗片炸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你美其名曰治療瘟疫，實則暗中藏了至少三百萬妖獸屍體！」
「如果本山主沒猜錯，你最後給出的解藥並不是真正治瘟疫之毒的藥，而是一種更強更猛的毒藥罷？」
「你雖然用更強更猛的毒藥壓制住了瘟疫之毒，但這樣一來，即便這場戰鬥勝了，千萬妖族，也將全部死無葬身之地啊！」
「血蛇，不要以為你變成這樣我就不知道你是誰？」
「說，你如此苦心積慮的混進我妖族高層，攛掇血月大人攻打百斷城，到底有何圖謀？！」
葉塵妖身眯眼，沒想到這頭蠢驢的腦子這麼好用，以前倒是小看它了？
既然如此，那麼，它也就不必再藏了！
「本來想晚點解決你的，可卻不想，你竟這麼急不可耐的找死？」
「既然如此，那我焉能不成全你？」
葉塵妖身蛇尾輕擺，游到天麟妖驢身邊，不斷嘶鳴，看似在說著悄悄話，實則殺氣早已濃厚到了快要凝為實質的地步。
「就憑你？」
天麟妖驢一臉不屑，它是化神而對方只是元嬰，它要想殺對方，不過是抬抬蹄子的事。
可忽然，天麟妖驢瞳孔大縮，滿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在它的感知中，剛剛還只是元嬰後期的血蛇，驟然跨越化神境的桎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攀升到了化神後期境！
「沒什麼不可能？！」
葉塵妖身邪戾一笑，熔煉三百萬頭妖族，雖然都是小妖，但勝在量多啊。
要是沒有點長進，也就愧對他苦心孤詣布下的這個局了啊！
「嗷！」
它不知何時纏繞上了天麟妖驢，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天麟妖驢的腦袋。
轟！
下一刻，原地爆開一團血霧，一頭迷你版的天麟妖驢奪路而逃。
葉塵妖身臉色陰沉，渾身是血。
它沒想到天麟妖驢這麼果決，更沒想到天麟妖驢自爆的威力這麼大，竟吃了個小虧？
不過不要緊，只剩個妖魂的天麟妖驢，已於它無傷大雅了。
它此刻已經徹底執掌了這支妖獸狂潮，就連申公豹都被它打發到了煉虛境的戰場中，此刻正在苦戰呢。
此刻，再無人或妖可以阻止它了！
「現在，該我出手了？」
葉塵妖身派了數個妖去追殺天麟妖驢，然後轉身，看向百斷城城門，臉色詭譎無比。
它一步踏出，竟從妖變成了人。
且豁然……正是古寒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