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劍宗駐地,葉塵放下傳訊符,走出房間,看向北方的雄渾妖氣,悠然自得。
在他不計代價的推算下,他的妖身已經在七天前與南下的大妖獸潮會合,且面見了統軍的問鼎大妖,得到了其認可。
「等到兵臨城下時,我妖身請戰,以你之資破開城門,助妖族大軍南下……」
「到了那時,不知還有誰人能保你?」
葉塵雙手負於身後,這是他數年前初來百斷城時就定下的謀算,期間雖說出了不小紕漏,但在他的努力下,依舊還是朝著那個既定的結果走下去了!
「系統,推算,此次大妖獸潮攻城結果?」
葉塵第十萬八千次推算。
【人族古寒……一劍開城門!】
熔煉萬物系統具現出一個畫面,正是一身青衣劍開城門的景象。
葉塵微笑,他就是這麼自信呢!
「小師弟,你傷勢如何了?」
忽有聲音響起,卻是第五霓裳看到他一個人傻笑,好心的過來詢問。
「多謝師姐關心,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葉塵恭敬道,他看向第五霓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這可是罕見的凰血后羿啊,必須要搞好關係,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
第五霓裳點了點頭,自從從九斬妖帝陵寢中回來之後她便沉默了不少,以往殺妖成狂的她,竟對即將到來的大妖獸潮都不甚在意了。
不過,她對另一件事,卻很是上心。
「近來坊間有些對大師兄不利的謠言,你可不要輕信了,待師尊調查清楚後,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也會給大師兄一個交代!」
她告誡道。
葉塵眯了眯眼,笑道:「師姐和我想的一樣,確實要等真相大白,才知道誰正誰惡呢……師姐可還記得,在第一次北伐百斷山脈時,我們曾遇到了一個神似大師兄的男子?」
「現在想來,那必是有奸人作祟,早就布下了一場針對古師兄的局呢!」
第五霓裳見葉塵有此覺悟,甚是開心。
當年之事,她也仔細思量過,發現破綻多多,如無意外,應該是另有內情!
「否則,若真是大師兄,為何獨獨只對您露出殺意?我雖自命不凡,但也不敢妄言可與大師兄比肩而立的高度啊。」
「為何,我一出現,他就退走了呢?」
「此時想來,確實疑雲重重啊!」
忽然,葉塵又道,好似在為古寒說話,但又好似意有所指……
第五霓裳面色頓變,她不知想到什麼,竟連場面話都懶得說了,直接轉身就走。
轉身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心頭翻起驚濤大浪,回房不過幾步路而已,她卻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最後背靠在門上,大口喘息,臉色雪白。
葉塵不說她還沒發現,但葉塵重提此事,她才驟然發現,或許,當年古寒並沒有殺錯人,因為她……不是人族!!
「那麼,大師兄是從哪裡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這才殺我的嗎?」
「所以……由於我不是人族,他就要殺我啊!」
第五霓裳忍不住絕望,她幼時流浪,遇盡冷眼,在洗劍峰上是她今生過的最自在的日子,那個男人教的東西也成了她畢生信奉的使命。
她之所以嫉惡如仇、殺妖成狂,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她大師兄的影響啊!
可,現在,僅僅只是因為她不是人族,她的大師兄……就要殺她?
「若是傳言是假的,那大師兄殺我一事就是真的,只有傳言是真的,大師兄才……不會殺我?」
第五霓裳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目露惶恐,滿面茫然。
「呵呵呵,三師姐,你的身份成就了你,但也會束縛你。」
「若你心甘情願加入妖族,興許我還要多費些功夫,但既然你想做個人……那就註定你要為我所控!」
葉塵通過熔煉萬物系統的力量看到了第五霓裳的彷徨與不安,冷笑不已。
忽然,他心生警兆,不過危險卻不是來自他,而是來自他的妖身!
……
百斷山脈之外,此刻已經滿山遍野儘是妖獸,有些地方甚至妖疊妖、獸疊獸,最下方的妖獸早已被壓死。
不過,這些小傷害對於整個大妖獸潮的大部隊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上面的那個毛尖尖而已。
妖獸多是胎生,由於天生體質強悍,一窩十幾個乃至幾十個,都只是尋常之事。
在萬妖天中,低等妖獸,只配淪為高等妖獸的食物,甚至,還猶有過剩。
所謂的甲子小獸潮,三百年大獸潮,便是這過剩的結果。
唯有修煉到了元嬰,甚至化神境以上的妖獸,才堪堪有那麼一點妖族地位。
數百上千萬妖族匯聚在一起,效果自然是恐怖的,光是高空中的妖氣都成雲化霧,縈繞無邊。
等閒之輩看不到的地方,在那濃郁的妖氣深處,凌空懸浮著一座妖殿。
那是妖庭派來的欽差,此番大妖獸潮真正的主導者,地位至高,實力至強,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人妖兩族天翻地覆。
據說,主導者之上,還有更為恐怖的存在在監察這場戰鬥,控制著這場大妖獸潮的走向。
但凡有陽奉陰違的妖獸,輕者夷家,重者夷族!
不久前,天麟妖驢在申公豹的帶領下,進入了這座妖殿,拜訪了那位妖庭來的欽差大妖,以過人的實力得到了其認可,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百斷山脈之主。
「呼,老豹,那便是問鼎境大妖的恐怖嗎?怎麼那個乾元老祖給我的感覺,平平淡淡啊?」
出了妖殿後,天麟妖驢想起剛剛的一幕,那雙如血月般的眸子光是睜開,就瘮的它心拔涼,忍不住吐槽。
申公豹冷笑:「修煉如登山,一步一風景,小境界還好說,但每一個大境界,都擋住了一大批的天縱存在的!」
「煉虛求道,問鼎修真,光是聽著,就是不同的兩重天地,可別小瞧了這個境界!」
「當然,那位乾元老祖……」
申公豹想起在九斬妖帝屍身前,古寒三言兩語就將他揶的找不著北的一幕,面色也不由得有些古怪,道:「應該不是他太弱,而是你的古爺太強!」
天麟妖驢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不是你的爺似的。」
申公豹冷笑:「我稱其為爺,是敬佩其修為、實力以及人品,是發自內心的認可,不像某驢,諂媚的嘴臉都快貼在地上了!」
天麟妖驢呵呵冷笑:「我最佩服豹兄的就是這一點,渾身都熟了,唯獨就是嘴硬!」
一驢一豹怒目而視,拌著嘴越走越遠。
它們一個煉虛一個化神,一個為妖庭貴豹,一個是土著蠢驢,按道理玩不到一起。
但九斬妖帝陵墓之行,讓它們建立了生死交情,又因為某人的關係,為它們的交情添上了另一重味道。
倒是有點偽相知真朋友的感覺了。
忽然,申公豹眉頭緊皺,神色陰沉了些許。
天麟妖驢循著它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飛來一條血紅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