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有些故事未完,偏只講一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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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人生中第一次站在如此盛大的場合,雖然說在K20上所發生的故事遠比此刻正在進行中的故事要驚心動魄的多,但眼下這場沒有硝煙的鬥爭,卻呈現出了另一種不見血光的慘烈。
好像動漫里把這種情節稱之為「修羅場」,成默心想這還是真是形象的比喻。
在這一秒,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有些刺眼的聚光燈照射在他身上的灼熱感,那金黃色的燈光不僅僅在一點一滴蒸發著他臉頰和手臂上的汗水,似乎烤的他連血管里流動的血液都要化成蒸汽。
他凝神看著謝旻韞那雙清澈的眸子,那雙對其他人冰冷的瞳孔,在與他對視時,卻如同恆星,這讓成默心頭的炙熱又增添了幾分。
毫無疑問,謝旻韞一定是知道了一些自己和沈老師的事情,才一反常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逼迫自己向她表白。
所有的一切都是謝旻韞的計劃,並且最終的結果也正如謝旻韞所料,不管之前他表現的多麼不動如山,在這一場愛情之戰中,被窺破了軟肋的他,徹底的輸給了謝旻韞。
此時成默才清醒過來,並不是後知後覺,而是謝旻韞的節目確確實實的打動了他,撥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讓他不顧一切的趕了過來。
他不由的苦笑,並不是他對沈老師心有愧疚,實際上世俗的道德從來都不是束縛他的枷鎖,遵守世俗的規則又或者道德只是因為這樣符合他的利益。
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一句康德的名言:「有兩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覺神奇,心中也愈充滿敬畏,那就是我頭頂上的星空與我內心的道德準則。」
華夏著名科幻小說家大劉就曾經套用過康德的這句話——「敬畏頭頂的星空,但對心中的道德不以為然。」實際上許多研究哲學的人都知道,「道德」這種東西都是具有時效性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維護社會穩定的產物。
就好比為什麼在古代「一夫多妻」就是道德的,為什麼到了現在「一夫多妻」在主流國家裡就是不道德的呢?
拋開宗教的因素,認真思考就會發現,在古代只有有錢人才能保證後代接受教育,國家需要大量的精英階層來維護統治,窮人養活孩子尚且都難,談什麼教育?因此三妻四妾符合社會穩定需求,那麼它就是道德的。
而到了現在,教育普及和女性平權,讓一夫一妻更加符合時代需求,所以一夫一妻就是道德的。
再說殺人這種事情尚且不能讓成默覺得有負罪感,談兩個女朋友算事情麼?不算事,要說算事就是如何處理好女朋友之間的關係。
成默想的很明白,能接受就在一起,不能接受大家就分開,彼此尊重就好,法律又沒有規定不能多交幾個女朋友?倫敦大學哲學系畢業的王思聰那麼多女朋友,他就是國民老公。
哲學愛好者成默多談一個女朋友,就是渣男?
當然除了對道德的認知和普通人不一樣之外,成默也知道,外表看上去溫柔體貼的沈老師骨子裡其實極具反叛精神,並且思維縝密,行動力超強。
其實成默後面才發現,那天夜裡喝醉酒後醒來盯著他看的是西姐,而不是南姐,然而南姐依舊裝作西姐沒有醒過來的樣子,把他都給瞞過了。
成默猜測沈老師發現沈道一的存在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好幾次成默都注意到沈老師的動作和跟他說話的語氣都和沈道一很像,只是當時他沒有多想。
而最開始沈幼乙不僅瞞過了他,連南姐也一同給瞞過了。不過摩天輪之後,應該是西姐和南姐聯手算計了成默,說什麼需要刺激沈幼乙才能醒過來,就是為了迫使自己和南姐發生關係,這樣好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既成的事實。
至於在成默來上大學之前,那些跟自己說的話,像什麼暫時離開,不想耽誤成默體驗大學生活,還有畫的畫配的文字,說要等她,都是以退為進。
肯定是白秀秀跟西姐說了什麼,沈幼乙才做出去支教的決定。
女人啊!天生就是愛情戰場上的陰謀家,也難怪宮斗戲就女人寫的好了。
這並不是沈老師不愛他,正因為沈老師實在太愛他了,才會如此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想要把握住他。所以成默才會在和沈幼乙合二為一的夜裡對沈幼乙說:「老師,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還省略了後半句,「即使你騙了我,我也不介意。」
兩個女人都非常了解成默,都在以他為戰場布局,而更可怕的是裡面還摻和著一個白秀秀,也許自己和沈老師的事情就是白秀秀告訴謝旻韞的,想到這一點成默就無比的頭大。
如果說沈幼乙是以奇勝,那麼謝旻韞就是堂而皇之的以正合,光明正大的逼迫成默承認自己就是喜歡她。說到底,沈幼乙就算後發先至,但也得位不正,畢竟……接吻也好,擁抱也好,還是喜歡上成默也好,都是謝旻韞在前面。
成默如何不頭疼?
也許更頭疼的事情還在將來。
其實像他這樣的天選者,感情原本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調劑品,怎麼眼下似乎變成了主線?
成默的腦海里眾多念頭像一個個浪花一樣一閃而逝,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更何況正如謝旻韞剛才所說,時光如此漫長,人生如此短暫,他作為一個天選者.實在無需等待,更無需糾結。」
【本章BGM——《謝友人》寄明】
成默將手中攥的有些緊的玫瑰花重新舉了起來,雖然他覺得眼下這種情況送給謝旻韞如此沒有誠意的禮物實在有些糟糕,可總比現在親上去,然後被謝旻韞質問「為什麼你這麼熟練啊?」來的好一些。
為了不給謝旻韞秋後算帳的機會,現在決不能親,要親也得等交代了沈老師的事情才能親,成默並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他將綴在綠色枝葉上的玫瑰花舉了起來,像是緊張的樣子說道:「學姐,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看極光,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原本安靜的體育館裡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惋惜聲,大家都從謝旻韞最後的對白中判斷出謝旻韞應該對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大一新生非常有好感,因此不少人甚至大聲慫恿:「還問這個幹什麼啊?上啊!~親她啊!」
「這操作還是不夠熟練,年輕了呀!這個時候抱上去親就完事!」有個歷經滄桑的高年級生像是經驗很老道的說道。
旁邊的人問道:「蝸牛,說的你經驗很豐富的樣子,談了多少個女朋友啊?」
蝸牛伸出了手掌,十分得意的搖了一搖,對方道:「五個?」
「當然是五十,十九個陌陌,二十一個在SOUL,還有十個在探探」
「那你成功約了幾個?」
蝸牛咳嗽了一聲說道:「不要把我說的這麼俗,我純粹就是神交,發展成約炮多沒意思。」
周圍響起了愉快的笑聲。
而坐在內場的齊世龍發現事情的發展超乎想像,他瞥了一眼身旁空著的9排9號座椅,然後回過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買的玫瑰花以這樣一種形式出現在謝旻韞的身邊,他真的好想知道這個叫做成默的男生是如何俘獲謝旻韞的芳心的,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根由。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和這個貌不驚人的大一新生相比到底輸在哪裡。
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回答上來那十個問題?
周圍的喧鬧一絲不漏的傳到成默的耳朵里,這讓他叫苦不迭,真要親上去了,那麼他就真里外不是人了,所以此時他必須得果斷,還不能讓謝旻韞看出破綻。
然而他內心的一些隱藏的糾結似乎都被謝旻韞給窺破了。
成默盯著謝旻韞寂靜肅穆的臉龐,她的眼神里浮動著一抹凜若秋霜的平淡,表情看上去恍若古希臘的雕塑,呈現出一種永恆之美,這種永恆之美像是宗教性的,寶相莊嚴,可又像是數學,帶著純粹的理性美,純淨而冷峻。
這種崇高的靜止的美,無可撼動。
顯然現在的謝旻韞,已經不是他能夠看透的那個謝旻韞了。
謝旻韞所呈現出來的狀態讓成默心頭忐忑,現在回憶起來,剛才聽見和看見的那些情深意濃像是一種客觀的陳述,就像是自己觀看了一場宏大的紀錄片,感動、震撼、心中升騰起了想要探究宇宙的不可阻擋的熱情,完全達到了始作俑者的意圖,但作為創作者的謝旻韞只是把這一切當做一場儀式。
成默不由的懷疑,也許自己不過是謝旻韞心上一個小小的缺口,如今不管他如何作答,她都會把自己心上的小缺口給填滿,拋卻一切凡俗,晉級成完人。
這一瞬,成默又陷入了一種惶恐,他開始害怕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就像一部電影,最高潮過後,也就意味著故事行到了尾聲,音樂結束的時候也就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刻。場外的觀眾們得到了完美的結局,懷揣著餘韻離開電影院,可電影裡的主角們就只能生活在「從此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這句毫無波瀾的語句里。
成默有些患得患失,也許是他天生就是個情緒悲觀的人,他覺得自己從謝旻韞那如黑眼星系般美麗的瞳孔里窺見了未來的端倪,對於追求宇宙和真理的人來說——愛情,又算什麼呢?
似乎父親就是這樣追求真理的人,因此愛情於他而言,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東西。
成默凝視著謝旻韞的眸子,忽然間忘記了一切,他覺得如果這樣就是故事的結尾,讓它在轟轟烈烈中落幕未嘗不是一種美好的選擇。
只是,為什麼他的內心會湧起如此巨大遺憾,就像是在萬神廟之後回憶起父親葬禮時的心疼呢?
成默不想自己後悔,就算電影落幕,故事結尾,他也不要自己演出一幕會後悔的結局。
成默在五六千人的注視和喧囂中拉起了謝旻韞白璧無瑕的手,在觸碰到謝旻韞的那一秒,他的靈魂感到了一種不可遏抑的震顫,就像父親第一次帶他去天文台觀星的那種悸動。
他站在望遠鏡前看到了木星和它的伽利略衛星,他看見了木衛三在紅斑環繞的木星表面留下的陰影,就如同一隻與他靜靜對視的眼睛。
木星在望遠鏡里是如此的美麗,可父親卻告訴他,這些紅斑是上升中的氣流,在這些大紅斑中的核心部位有許多小顆粒,它們組成了一個幾百公里的核,周圍逆時鐘運轉的漩渦維持它,能維持長達幾百年,比一個人的正常壽命還要多,如此美麗的行星,卻是是恐怖的危險的塑造而成,著實難以想像。
也許愛情也是這樣。
愈是吸引人,愈是美麗,就愈是危險。
原來自己真是渴望危險的人,成默在心中嘆息,接著他抬起了手,將那朵在謝旻韞面前黯然失色的玫瑰話插在她的耳際,輕聲說道:「那我們就不要等,我現在就帶你去赫爾辛基,我們不僅可以在飛機上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能在圓頂玻璃屋裡躺著一起欣賞極光.」
這並不大的聲音通過謝旻韞手中的話筒,瞬間傳遍了整個體育館,成默那略微失真的聲音像是外星球發來的神秘電波,眾人看著成默牽著謝旻韞的手,將紅色的玫瑰插在她頭的那一刻,仿佛看見了米開朗基羅的穹頂名畫——《創世紀》。
上帝用指尖觸碰了亞當的指尖賜予了他靈魂。
看到謝旻韞輕啟朱唇,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他們的呼吸聲跟隨著成默劇烈的心跳而急促了起來,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人們都渴望看到一個結果,讓懸念不在吊著他們的胃口。
場下的杜冷心如刀絞,一年多前看見在嶽麓山上看見成默和謝旻韞的名牌杜冷還懷抱希望,覺得不管謝旻韞多喜歡成默,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如今才發現,謝旻韞對成默的愛超乎想像的深,他摳進掌心的指尖都開始發白,臉色變的僵硬,他不敢轉頭,讓別人發現自己的悲傷,只能在黑暗中閉上眼睛,強忍著有些酸澀的淚水。
不過就在下一秒,他那快要窒息的靈魂得到了轉機,他聽見了謝旻韞說:「不行。」
然而這一聲「不行」像是心臟起搏器重新激活了杜冷的心跳,他輕輕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重新活了過來,而一旁的面若死灰於俊山也興奮的揮舞起了拳頭,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謝旻韞怎麼可能看的上他!」
體育館裡一片譁然,原本以為是情投意合的狗糧番,沒料到畫風突變,似乎成了悲劇收場,即便這樣的結局才合情合理,可眾人還是有些憐惜場上的成默,覺得成默不該太心急,就像剛才催促場上兩個人接吻的不是他們一樣。
蝸牛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就說成默的操作姿勢不正確!實在太心急了啊!」
旁人有些驚詫的看著他道:「剛才不是你說親就完事嗎?」
「哪有?你一定聽錯了!」蝸牛立刻矢口否認,頓了一下他說道:「謝旻韞怎麼可能喜歡這麼普通男生啊!」
「別人也不算普通吧?湘南文理雙狀元欸!」
蝸牛信誓旦旦的說:「那又怎麼樣?看上去實在不般配啊!說真的一點CP感都沒有!」
成默天文系的同學則為成默感到惋惜,七嘴八舌的說道:「這成默也太沒有戀愛經驗了吧?哪裡有大庭廣眾之下約別人去開房的謝旻韞會答應才怪!」
「對呀!好歹先吃個飯,看個電影,熟悉一下,進行下一步啊!這就跟啪啪啪必須先接吻,再調情,最後才能進入正題,怎麼能一上來就八啦猛干?」
「哎!剛才才叫他理工科最後一個戀愛大師,現在分分鐘鍾打臉!」
聽到這句「不行」台上的成默汗如雨下,即便猜測到還有轉折,在著等待的分秒里也份外的難熬,那灼熱的燈光照射在他身上,像一根根針一般,讓他有些疼痛,他的大腦第一次喪失了思考的功能,在這個人生中的重要時刻變的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的想要鬆開抓著謝旻韞手的手,卻發現她將自己握的更緊。
這時成默的大腦才恢復工作,這一剎那的感覺就是如同靈魂回到了身體之內,他游離的眼神重新聚焦,在一片寂靜的光暈中看見謝旻韞咬著嘴唇說道:「我還沒有穿鞋子。」
時隔兩年再次看見謝旻韞標誌性的咬嘴唇動作,成默的記憶全部變的無比清晰,似乎那一切都發生昨天,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只不過閉上眼睛睡了一覺而已。
而在全場觀眾的視野里,在這一刻,那個冰山一般的謝旻韞被染上了絢爛的色彩,仿佛因為這一朵普通的玫瑰花變的鮮活了起來。所有人像是看到了萬物復甦,蒲公英飄蕩在藍天白雲之下,綠色的嫩芽在暖風中長成了樹葉,成片的花朵在陽光中展開了笑顏.
成默低頭看了眼謝旻韞白色連衣裙下那一雙光潔如玉纖美細嫩的雙足,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先陪你去後台穿鞋子?」
成默見謝旻韞盯著自己腳上的帆布鞋,一個頭兩個大,好像韓劇里也有男生脫鞋給女生穿的橋段,看來謝旻韞並不打算這樣輕易放過自己,成默也知道自己於理有虧,乾脆的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穿著襪子踩在木地板上,「你要不嫌棄的話,穿我的」
謝旻韞又對提著鞋子的成默淡然的說道:「我穿著裙子不好彎腰。」
成默在心裡把李濟廷罵了一萬遍,難不成剛才謝旻韞都是演的?她演技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這又是什麼雞兒太上忘情?簡直就是變本加厲的傲嬌好不好?非要全清華都知道他成默又多喜歡謝旻韞才滿意嗎?
幸好成默並不是什麼大男子主意者,對於給自己喜歡的女生穿鞋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更不敢在謝旻韞面前表現出猶豫,怕她整出更多的事來,便果斷的蹲了下去。
謝旻韞扶著成默的肩膀,微微的抬起了右腳。
成默握住謝旻韞的白皙圓潤的腳踝,像是握著價值連城的玉器,他小心翼翼將鬆開鞋帶的鞋子套了上去。謝旻韞的肌膚溫潤,並沒有因為天氣炎熱,又站在聚光燈下而發熱,反而讓成默感覺到一點點微涼,觸感更是驚人的又滑又彈。可成默心中並無半絲綺念,他認真的把鞋帶用力繃的很緊,好讓鞋子更緊一些,可對於謝旻韞來說,42碼的鞋子還是偏大,穿起來顯得有些寬鬆,成默稍稍抬頭問道:「會不會大了點?」
謝旻韞踩了兩下說:「稍微大了點,不過沒關係。」
看到這一幕時整個體育館都沸騰了,這可比什麼接吻刺激多了,可正因為過於刺激,加上吃瓜群眾們被這一波三折劇情弄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要撒狗糧也撒的爽利點啊,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強行塞了一遍又一遍狗糧,也未免讓他們太過心塞。
這時蝸牛心中憤怒的大喊:「玩人麼?我戀愛大師的名號都被你們兩個玩殘了。」他不由的大聲喊道:「趕緊抱她下去啊?還去個屁的後台!」
這一次周圍沒有響起愉快的笑聲。
整個體育館都對這種喪心病狂的狗糧報以了巨大的「吁」的噓聲,仿佛此刻就在德雲社的演出現場。
不過兩個人對噓聲置若罔聞,就連對內場領導頗有些尷尬的笑容也視而不見。成默幫謝旻韞把鞋穿好,謝旻韞才和成默一起朝著舞台的邊緣走去,兩個人手牽著手走下鐵製的台階,站在體育館邊緣的清華學生會的成員以及龍血會的成員就莫名驚詫的看著他們兩個。
剛才喊出「謝旻韞怎麼可能喜歡成默」的於俊山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至於杜冷的表情有些木然,一向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能在謝旻韞面前保持風度的他,這一次有些失了儀態,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天選者,可以無所不能,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被套上更沉重的枷鎖,讓他連表現出難過的權利都沒有。
在謝旻韞和成默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杜冷很想表現出風度,說兩句祝福的話,哪怕是微笑一下也好,可他一向維持的很好的體面,竟然全然崩潰,他難堪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想要面帶笑容,可卻發現成默和謝旻韞根本就沒有望向他的方向。
杜冷就這樣看著兩人走向出口,他的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無比的酸澀泛上心頭,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在謝旻韞在眼裡,和其他人並沒有區別,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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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牽著謝旻韞有些冰涼的手快速的走過了紅毯,只穿著襪子的成默此時絲毫不嫌棄腳下的紅毯是廉價貨,他們在清華師生匪夷所思的視線中直接走出了內場。
在經過穿著白西裝手裡還抱著一筒鮮花的齊世龍身邊時,三個人上演的就像是電視劇里的九流橋段,十分狼狽男主在長途奔襲之後,在婚禮現場牽走了新娘,而一旁的新郎一臉懵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付遠卓替兩人提前推開了門,笑容燦爛的躬身說道:「學姐好!」
謝旻韞只是「嗯」了一聲,對付遠卓並沒有太多表示,感覺上比高中時要冷淡一些,要換成高中時,即便謝旻韞對付遠卓沒有太多笑容,也不會吝嗇寒暄幾句,可剛才就只是語氣平淡的「嗯」了一聲。
付遠卓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可成默全瞧在眼裡。付遠卓有自知之明,當然不會跟上去當電燈泡,見成默連鞋子都沒有,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將自行車鑰匙塞到成默手裡,同時曖昧的笑著小聲道:「車就停在入口處,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成默沒有多說什麼,把付遠卓的手機遞給了他,順便從他手裡接過鑰匙,和謝旻韞一起走出了綜合體育館,萬幸這不是冬天,水泥地面只是些許的硌腳,並沒有冰的讓人受不了。
成默牽著謝旻韞走出了綜合體育館,門口已經等待了不少從大屏幕上看到過程的人,所有人都在拿著手機拍攝兩個人的畫面,像是兩個明星在走紅毯。
成默和謝旻韞都沒有理會,他們快速的走下來下了樓梯,在進口的鐵欄杆處找到了那輛史上最昂貴的二手自行車,成默鬆開牽著謝旻韞的手,打開自行車鎖,轉頭問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謝旻韞衝著成默眨眼,「不是說去赫爾辛基嗎?」
成默握著自行車龍頭,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在去之前,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謝旻韞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件事我們暫時先不討論,你先完成你的承諾再說。」
成默確定謝旻韞知道了沈老師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無奈的說道:「就算我要帶你去赫爾辛基,也得稍微準備一下吧!你看我連鞋子都還沒有,更何況現在也不見得有飛赫爾辛基的飛機」
謝旻韞將將右手攤在了成默面前,成默自覺的把手機交了出來,謝旻韞熟練的輸入了成默的手機密碼,成永澤的生日,接著打開了去哪兒APP,查詢了一下,直接訂了兩張凌晨五點半出發,京城到莫斯科的機票,接著又訂了兩張後天傍晚莫斯科飛赫爾辛基的機票。
成默一言不發的看著謝旻韞輸入自己的手機密碼,又一絲不差的輸入了自己的護照號碼,心中又泛起了甜意。
訂好了機票,謝旻韞將成默的手機交還給他,隨後說道:「不用準備什麼,你現在要做的是踩自行車,把我載到京城國際機場」頓了一下,謝旻韞又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便將手機還給了成默,「現在你還有大約五個小時的時間.」
成默回憶了一下機場到學校的距離,立刻跳上了自行車,「那還等什麼?得趕緊出發了。」
謝旻韞摟了一下裙子,側坐在后座,接著側身抓住了成默的T恤,冷哼一聲說道:「成默同學,我明確的告訴你,我的氣還沒有消,趕不上飛機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成默沒有多說什麼,踩動踏板,兩個人就這樣衝進了濃濃的黑夜,把燃亮著燈光的綜合體育館拋在了身後,也把塵世一切的俗事拋在了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