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諸神的黃昏 （75）
只有在悉杜礁經歷過「諸神的黃昏」，才知道什麼叫做現代戰爭的最高形式。——拿破崙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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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秀剛剛切斷和太極龍總部的連線，女媧就告訴她白寧發來了通訊請求。她向跟隨她同時空降下來的一行人下達了「靜默等待」的指令，才對女媧說道「接通」。
兩秒鐘之後，白寧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投射在了虛空之處，他先是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說道：「根據衛星觀測到的，星門在NF之海周邊基地的戰機全都在朝著悉杜礁進發。女媧和指揮部估算了一下，星門這一仗動用的戰機將會達到兩千架至兩千五架，天選者則會超過上萬人」
白秀秀從容的說道：「這個之前我和李源凱有討論過，戰機其實倒還好。在悉杜礁這個距離，我們的威龍和重劍都能在加油機的協助下能有更強的作戰能力。尤其是在我們的防空圈，威龍和我們的天選者可以在前線超視距點燈，重劍在後方遠程發射飛彈，實現A導B射的超遠距離打擊。只要消滅掉星門的猛禽，其他的戰機都不會是威龍的對手，所以雖然星門的戰機數量多，但真要打起來，悉杜礁在四號艦坐鎮的情況下，完全屬於我方的防空圈，我方還是有一點優勢的。」
白寧苦笑道：「如果光拼戰機我當然不怕。但是.」他加重了語氣，「星門的天選者對我們來說具有碾壓性的優勢啊！這種優勢在他們不出動神將的情況下都很難打，更不要說他們還出動了三個神將。」
「三個？」
「拿破崙七世正在往這邊趕。」
「多他一個不多。」
白寧嘆息了一聲說：「據智囊團的分析，大概率第一神將也在。」他低聲說，「這一仗，我們輸不起，星門更輸不起，他們一定會全力以赴」
「我知道。」白秀秀回答道，「我就沒有做贏的準備。我唯一想就是，儘可能多的消滅星門的有生力量。就如同校長所說的那樣，對手的優勢很大，但他們也有無法迴避的劣勢，接下來的戰鬥困難重重，我們唯有用大無畏的犧牲爭取把星門拖入長期戰鬥，和他們拼消耗。只要進入漫長和殘酷的消耗戰，那麼贏的一定會是我們。」
「女媧做了上萬次軍旗推演，在星門雙神將的基礎下，我們和星門的戰損比是770比1，勝率千分之三。在三神將的基礎下，戰損比是1500比1，萬分之一。所以.」白寧說，「這將是一場潰敗.」
「我們還有援兵。」白秀秀儘量表現的若無其事，「這一點你沒有算進去。」
「還有援兵？」白寧十分詫異的說，「哪裡還有援兵？」
「謝繼禮沒有告訴過你？」
白寧搖頭，「沒有。」
「成默和雅典娜去伊甸園了，雅典娜的另外一個身份是黑死病的至上四柱之一阿斯莫德。」
「還有這種伏筆？」白寧只是震驚了一下，隨即又苦笑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第一神將要等在加羅寧群島附近了。還是不要做指望的好，不會有奇蹟。」
白秀秀毫不猶豫的回應：「我相信他。」沒等白寧開口，隨即她馬上又說，「他一直是我的下屬，我知道他的能力。」
「你這是在賭。」
「不。我也做了他來不了的準備。」白秀秀稍作停頓，沉聲說，「並且我會把指揮權交給女媧，排除掉一切人為干擾的因素。」
「啊？」白寧先是一驚，滿腔苦澀的說，「看樣子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隨後他又長長嘆了口氣，「是啊！既然已經別無選擇了。不如相信還會有奇蹟。」
「我在漫長的人生學會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復仇』這件事決不能瞻前顧後，當你開始瞻前顧後，你的意志力就會被消磨，你就離復仇原來越遠，也會陷入綏靖的泥潭。更何況，在向中層指揮官公布謝繼禮的死訊之後，太極龍就已經別無選擇了.」白秀秀冷冷的說，「跪下，等待我們的就是徹底瓦解。跪著死和站著死.我選後者，起碼還能等一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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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突發消息，太極龍於阿羅哈州當地時間六點對星門阿羅哈基地發動了突襲，襲擊對阿羅哈基地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損失目前尚無法估算。作為回應，星門啟動了『上帝之杖』擊殺了太極龍首腦謝繼禮。目前星門已正式向太極龍宣戰，並要求所有組織協同作戰.」
本納·尼爾森注視著電腦屏幕上慘絕人寰的畫面，整個阿羅哈到處都是火焰和黑煙，港口變成了一片火海，茫茫的火海中能依稀看到戰艦的黑影。而港口邊那個神似五角大樓的建築，已經完全沒了蹤跡，只剩下一個圓柱體的深坑。直升機在深坑上空盤旋，攝影師悲痛萬分的聲音在槳葉的旋轉聲中分外明顯。
幾分鐘以後，畫面切換到了所有人都熟悉極了的那個房間中，頭髮花白的第一神將身著將官服表情莊重肅穆的坐在鏡頭前，背後是神聖的眾星旗和星門白頭鷹旗。
「各位晚上好，在新年的第一天，我心情沉痛的坐在這裡，以星門第一神將的身份向地球上的所有人發表演講。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太極龍發動了對阿羅哈基地的襲擊，這是極為惡劣和嚴重的挑釁。儘管我們一直在竭盡全力的想要避免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但一再的忍讓，只換來了無恥的偷襲。我們得承認，這是一百年以來，星門領導這個星球所犯下的最嚴重的仁慈之罪，作為星門領袖，我為此深感愧疚。但愧疚於事無補，我們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將用無情的懲罰重建我們星門在全球的帝國信譽，我們要和我們盟友一同告訴全世界，永遠不要低估自由世界天選者的強悍實力和戰爭意志。直到萬物毀滅末日降臨，星門都會守護造物主恩賜的秩序。這是對造物主最莊嚴的允諾，造物主保佑星門！」
不由自主的，房間裡的工作人員全都凝視著屏幕，虔誠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嚴肅的跟隨著第一神將低聲吟誦道：「造物主保佑星門！阿門！」
只有本納·尼爾森抱著腦袋震驚的說道：「上帝之杖？謝繼禮死了？阿羅哈基地沒了？真TM的見鬼，這麼短的時間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竟然錯過了這樣的大新聞.」他扭頭看向了嘴裡還叼著炸雞的胖子皮特，激動的大喊，「全世界都將在今天無眠，現在只有靠你了，皮特，一定要找到星門和太極龍的交戰位置。三十年前，星門沒有能和太陽花旗幟在巔峰會戰，三十年後.太極龍代替太陽花旗幟成為了第二強大的組織。這是二次戰爭以來，兩個地球最強者之間第一次的直接對話。觀眾們能不能欣賞到這一幕，就看你的了！」
胖子皮特看了看瘋狂的本納·尼爾森，又看了看屏幕上正在官島基地做大象漫步的F22戰機，在兇悍的F22後面，遠遠的能看見B-52H、B-1B那兇猛猙獰的身影，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我有種預感，我們將見證審判日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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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神將的新年講話通過網絡光速般的傳遍了全世界。
此時此刻，地球上所有人類的目光都匯聚在了NF之海，但暫時沒有人的視線能夠抵達處在戰爭迷霧中的NF之海。在不久的將來，這裡將被更名為黃昏之海。
身處風暴之眼的悉杜礁的人們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一片名不見經傳的海域，將成為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地方，是神將們的埋骨之地。
正如歷史上多少決定性的戰役，都爆發在像是「悉杜礁」這種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地方。就好比一戰中的「巴森蒂里奇」（索姆河戰役），二戰中「終圖島」和「巴斯托捏」，這些都是當時小到不能更小的地方。
而在悉杜礁，這個將來的著名景點——黃昏礁石，太極龍的工程兵和學員們還在鋼鐵大陸上緊張的工作著，試圖儘快修復損毀嚴重的電磁炮陣。
「這裡是069船鄭和號！我們需要六個底座，二十九根『橫軸連接支架』、最好還送些備用的卡槽.」
慕容予思拿著平板電腦，正在統計船底的連接裝置有哪些地方壞了，按照傳感器顯示，至少有六個安裝在船底的底座失去了作用，有二十九根連接支架斷裂，這些都需要他們這些角鬥士去完成安裝。
鋼鐵陸地剛剛在強烈的搖擺中平靜下來不久，這次動盪持續的時間極為漫長，四輪射擊給電磁炮陣和巨輪所組成的鋼鐵陸地所帶來的破壞性，比中午的兩次射擊要嚴重太多。大部分的真武電磁跑車都在強烈的衝擊下掙脫了固定器，有些和其他的電磁炮撞在了一起，有些液壓支撐架斷裂傾斜在甲板上，甚至還有幾輛位於兩艘船邊緣的電磁炮，因為船體下方的連接支架完全繃開，卡在了兩艘船中間的縫隙里的，像是隨時都會墜入大海中一樣，在船體的擠壓中發出難聽的聲響
看上去偌大的鋼鐵大陸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手忙腳亂在工作的工程兵以及機械吊臂。
慕容予思所在的「鄭和號」貨櫃船位於八卦陣的中間位置，是整個鋼鐵大陸最大的貨櫃船，甲板面積相當於4個標準足球場。僅僅在這艘船上就放置了六十四輛真武電磁炮車。而整個鋼鐵大陸由三百多艘貨櫃船和散貨船組成，一共放置了高達三千輛真武電磁炮。
貨櫃船和散貨船分工明確，安放電磁火炮的是貨櫃船，而散貨船則承載著彈藥、機械臂和其他重物均勻分布在貨櫃船之間，在堆放物資的同時還能起到一定的減搖作用。
在中午時分第一次射擊中，慕容予思所在的鄭和號安然無事，除了少數電磁炮的固定裝置崩壞，基本沒有出什麼問題。但在剛才的射擊中，即便是鄭和號，甲板上也有不少電磁炮挪動了位置，不過鄭和號的面積比較大，因此沒有出現特別嚴重的碰撞。眼下正有一些工程兵在控制機械吊臂挪動電磁火炮，將比坦克還要大的履帶式電磁炮小心翼翼的移回原處。一些穿著外骨骼的工程兵正在修理電磁炮的炮塔液壓支撐架，還有一些則在焊接鬆動的固定裝置。
雖然京城時間已經過了七點，但在悉杜礁太陽不過剛剛斜在雲間，日照還相當充足，刷著黃漆的機械吊臂在如白色鎂光燈的陽光下中緊張有序的運轉，無處不在的電焊火光在海風中閃爍飄飛，穿著外骨骼的工程兵如同工蟻在高高低低的架子上工作，鋼鐵大陸上到處都是忙碌著的機器與人。
一時之間，這裡再次變成了巨大的賽博朋克工地現場。
當慕容予思統計電磁炮的固定裝置損壞了多少時，穿著潛水服的唐沐璇和另外幾個同學從四艘船相交的四角星縫隙中被吊索吊了上來，唐沐璇在通訊器中問道：「思思，底座和連接支架還沒有來嗎？」
慕容予思看向了穿著厚重潛水服的幾個同學，他們所有的角鬥士都佩戴了「信號阻斷戒指」，暫時無法使用技能，但也突破了載體使用時間限制，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能作為戰士上一線，但在這裡依舊是強大的勞動力，尤其是在水下作業這一塊，他們這些人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如果不是他們配合工程兵，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連接裝置的安裝。
她抬手遮住陽光，點了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查看到上面顯示正在安排配送，「底盤」和「橫軸連接支架」都是幾百斤重的玩意，即使有機械吊臂，也需要人工放上去，眼下人手嚴重不足，運送起來沒有那麼快，於是她回答道：「還沒有，系統顯示正在安排配送。」
「艹~一邊說時間緊迫，讓動作快點，一邊配送又跟不上.」唐沐璇吐槽道。
慕容予思回應道：「別看陣地上這麼多人，但完全不夠。剛才的四輪齊射造成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基本上整個陣地都癱瘓了，電磁炮也壞了不少，按照安排，得優先搶修電磁炮，船體和連接裝置的維修其次。」
「行吧！」唐沐璇無奈的說，頓了一下她又興奮的說，「不知道剛才四輪射擊的效果怎麼樣。應該夠星門的艦隊喝一壺的吧？哈哈~~~」
「可惜沒有網絡，要不然能上網看看情況。」
「唉~我們在這裡就像是在一座孤島上，外界啥情況都不知道」
「誰叫我們只是些小嘍囉！」
幾個穿著潛水服的學員吊在了半空中等待零件到來，即便疲憊，又是戰時，但身處後方陣地的年輕人還沒有直接接觸到戰火，還是有心情打打鬧鬧。吊索在火焰般的餘暉中搖晃，他們像是傍晚在異星盪鞦韆的太空人，海水在落日像是一串串紅色的珍珠正在朝下落，背後是高聳的炮塔如林，畫面有種極為科幻的美感。
除了正慢慢散去的硝煙味道，慕容予思絲毫感受不到戰爭的氣息。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了隆隆的引擎的聲，那引擎聲如滾雷，轟鳴著從東南方向傳了過來。慕容予思抬頭，就看到天空中有三架扁平的W狀飛翼形飛機低空掠過天際。
唐沐璇快要將吊索盪的平齊吊臂，她仰著身子面朝天空大聲喊道，「臥槽~黑鳳凰戰略轟炸機編隊太NB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