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大師第二日就帶著七八個人到了普濟寺,寧索已經提前得了消息,當即就將人迎了進去,張家的那些假和尚全都被捆在了一起,那些人生怕出了寺廟的大門就被滅口,一個個嚷嚷著要當了真和尚,但向來慈悲為懷的大智和尚卻沒有收下他們,只用了一句『六根不淨』便將人都拒絕了。
寧索有交代,這廟裡還藏著張家的糧食,暫時交由大智和尚看管後,留下幾個人鎮場子便帶著剩下的人離開,趕回雍城完成顏沐安交代的其他差事。
張家等士紳並沒有因為家主被關押大牢就耽誤了地里的大事,李家謝家等士紳的下一代繼承人不約而同的選擇賣了張家,以求將功折罪。
「我們幾家認識多少年了,我姑姑還是你們李家的當家夫人啊,你們這是背信棄義。」
張家人氣急敗壞,李家人橫眉冷對,「這次是的事全是你們張家牽頭拱火,拖累了我李家下水,難道還要我們李家陪著你們一起去死。」
謝家人也開了口,「不是張家鼓吹,我爹又怎麼會出手,衙門可沒針對我們謝家,此事應該由張家給我們說法。「
「好好好,現在你們都不認帳了是吧,是我爹綁了你們一起去的,有好處的時候什麼都不說,遇到事就把過錯全推到我們家頭上?」
張家的人也不甘示弱,「當真以為我們張家就沒你們的把柄,要死大家一起死。」
李家等人是不怕的,他們已經做好了傷筋動骨的準備,只要能平安過了這一關,自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幾家將張家賣了個乾乾淨淨,包括張家隱匿的田產在何處,有多少,又是通過什麼法子隱匿的全都有交代,光是這些加起來就有五萬多畝,且還詳細說清楚了張家的糧食賣往何處,他們最大的客商是誰也都供出來了。」
「張家也不甘示弱,將各家的事也都拱了出來,現在是張家對陣其餘各家,兩方不遺餘力的出賣對方,還真就讓他們爆出來幾件事。」
顏沐安接過楊知府遞上來的冊子看了一陣,卻沒看出什麼端倪,「去請裕公子來一趟。」
放下冊子後又將一旁的名單給了楊知府,「這些都是這次跟著一起起鬨鬧事的學子和一些有功名的人,我的人已經仔細盤問過,冤枉不了他們,張員外等人的罪名落定那日同時宣布,有功名的革除功名,無功名之人十年之內不許踏入考場大門,最上面圈出來的那二十人乃是重罪,污衊朝廷,辱罵朝廷命官,該要如何處理你按照章程來。」
楊知府接過了名單,有些擔憂的開口,「此事下官已經快馬送往京城等待皇上裁決,是否需要等一等?」
顏沐安搖頭,「打鐵要趁熱,這一來一去就是兩個月,兩個月後對百姓來說此事已經過去了,起不到該有的震懾作用,我同樣休書送往京城告告知皇上此事。」
楊知府放了心,只要王府能撐起此事,他就能放手去辦。
「若是張家罪證確鑿,那些田產要如何安置?」
顏沐安想也沒想,「所有的田產登記造冊,而後對外賣了吧。」
楊知府還沒離開雍裕就到了,來了雍城這些日子他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帶來的人多,可以幫著他一下,看過顏沐安遞過去的冊子就眉頭輕蹙,「張家的糧食賣到了混亂之地,混亂之地多出礦產,糧食上一直都是緊缺的,對外買糧都是高價,這是為了錢財鋌而走險?」
「但朝廷一直都規定糧食是不能賣出南齊地界的,這張家好大的膽子。」
楊知府嚇的哆嗦了一下,若是這樣張家的罪就大了,何況此事還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這
顏沐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楊大人,此事追究起來你難辭其咎,但這也是你的機會,順著這條線去摸,我不相信只有張家的糧食賣到了混亂之地,查清楚後將其一網打盡,你不僅官職可保還能立功。」
「怎麼選可全看你自己了。」
楊知府忙上前謝恩,「多謝王妃提點,下官必盡全力追查此事。」
「下官告退。」
顏沐安點頭,楊知府忙轉身離開,雍裕則是留下來說著手中事的進展,「我們在雍城的第一家鋪子還有五日開張,雍城這個地方可比京城更加的方便,尤其是貨物的進出。」
顏沐安讓她整理雍城的商戶,將他們串聯起來,求利益的最大化。
「此事顏二爺已經在著手操辦,目前進展順利。」
顏沐安露出麼滿意的神色,「你是可以獨當一面的,這些事情交由你來做我很放心,有什麼需要你儘快提就是,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雍裕點了頭,覺得到了雍城這日子就更好過了。
烈日灼灼夏蟬嘶鳴,秋收的日子到了,田間地頭全是忙碌的人,雍家的那些男丁也都做好了準備,等糧食一曬乾就挑選日子下鄉收取糧稅。
衙門那些收糧官討好的將之前收糧秘訣和盤托出,雍家的人勾唇冷笑,「王妃有令,今年不得多收百姓一粒糧食,看來你們都是當耳旁風聽過就算了。」
「怎麼著,怎麼著陽奉陰違,順便再拖了我們一起下水?」
說話的人叫雍明順,雍三爺的庶出兄弟,這回好不容易來撈到了這麼個風光的活計,他們雍家的人這次收糧壓根兒就不為謀利,那是要讓雍城的百姓都曉得,他們皇族的人有多麼的正直,那是要給雍家賺好名聲的。
衙門的收糧官心頭髮虛,忙舔著臉上前賠不是,雍明順說了,「這次去收糧稅都把皮給我繃緊點兒,你們以前做的事早就捅到了王妃跟前,不過是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你們,怎麼,楊知府沒有給你們緊緊皮?「
「這次繃緊了說不得還能撈到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作為收糧官盤剝稅糧你們有幾個腦袋來掉?」
楊知府說了,但沒將話明說,畢竟他自己都在戴罪立功,如今雍明順將事說的這麼直白,這些收糧官個個都在腿發軟,心想著好日子是當真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