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般想，以渡天鴉的懷疑程度也就越深。
如果打從一開始符笙就說了謊，並不是蝠族要對百靈出手，那麼，真正會對百靈造成威脅的，究竟會是誰？
百靈身邊有自己安置的黑羽，稍有風吹草動，自己便能即刻趕到她的身邊。
若是符笙說謊，她的目的又會是什麼？難道正如自己推測的那樣，她和沉幽若達成了某種交易？
沉幽若的目的是很明確的，復活沉淵就好。
可符笙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哥，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現在沉幽若死了，我們還需要繼續針對骨鬼僧他們嗎？」
「要，為何不要？」以渡天鴉道，「別忘了，顧憐雪還在骨鬼僧那裡，長生世家的餘孽，我必須徹底肅清。」
「如今，整個上域都尊大哥你為神王，你將長生之力散播整個上域，令上域所有修士可以再修長生，此番功德，將會載入史冊。」
「你想要對付的人，自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以渡天鴉微微頷首，再度陷入沉思。
如果符笙真的說謊的話，那麼以渡天鴉接下來的機會得全部重新來過。
首先，他就根本不需要開啟神域之門了。
如果並不是蝠族對百靈造成傷害，那麼自然也不可能包括天災蝙蝠，那麼他自然沒有必要開啟神域大門去誅殺天災蝙蝠。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符笙說謊了。
至於符笙到底說沒說謊，以渡天鴉不敢保證，她可能說謊了，也可能是被誣陷的。
「沉幽若，真的死了？」
「千真萬確。」以渡天隼篤定道，「骨鬼僧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聯合顧憐雪殺死沉幽若的。」
「沉幽若的屍首呢？」
「被骨鬼僧和顧憐雪分了。」
以渡天鴉眼眸深邃無比。
沉幽若是血蝠，即便殺了她，屍體自然也不能太過浪費，骨鬼僧和顧憐雪將其分屍，也實屬正常。
難道，沉幽若真的死了？
她雖然是仙聖，但若是對上骨鬼僧，加上顧憐雪的偷襲，被殺死也在情理之中。
若她當真身死，那麼如今的淵魔庭，不就完全是骨鬼僧的一言堂了嗎？
骨鬼僧會繼續復活沉淵嗎？
「沉淵，復活無望。」
「大哥，何出此言？」
「重新凝魂、塑魂需要浮華靈陣，如果沒有浮華靈陣，那也需要天靈九變。」
「骨鬼僧既沒有修煉過浮華靈陣，也沒有修煉過天靈九變。」
「即便有著法寶暫時保存著沉淵的殘魂，要是一直無法重新塑魂，任憑再強的法寶，也抵擋不住沉淵殘魂的緩慢消散。」
以渡天隼點點頭。
「那麼，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就應該是顧憐雪了吧？現在，那些長生世家的餘孽，對她馬首是瞻。」
「對，顧憐雪，顧憐雪必須死。這個長生顧家的餘孽，必須得徹底肅清。」
在這千年的時間之內，諸多長生世家的餘孽，都被以渡天鴉查到其蹤跡，然後將其鎮殺。
之前出現在十大美女圖鑑之上的幾名長生世家之人，除了顧憐雪，其他的人早就死在以渡天鴉的屠刀之下了。
「行了，你先去繼續調查顧憐雪他們的蹤跡，我去找一趟符笙。」
「是，大哥。」
以渡天隼告退之後，以渡天鴉也化作流光一道，消弭無形。
此番手段，當真令人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畫面一轉，此時，符笙正端坐於以渡天鴉給她安排的房間之內，浮生殿被毀，她只能暫住於以渡天界。
不僅如此，她的房間門口，每日每夜都有烏鴉盤旋。
她內心當中非常清楚，這是以渡天鴉在監視自己。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面對以渡天鴉那種敵人，即便是四大長生世家都束手無策，她難道還能反抗嗎？
千年之前，饒是強如顧九天，都被以渡天鴉徹底鎮殺！
以渡天鴉，你藏得好深！
此時，符笙隨手閱覽一番下方呈交的文書，當即震撼無比，連退數步，甚至手裡的文書都墜落在地。
「這怎麼可能？」
「沉幽若死了？」
如果沉幽若死了，那不就代表上下兩域都沒有蝠族了嗎？
但當初的預言，自己的確是看到了百靈被一隻巨大的蝙蝠抓住，可要是沉幽若當真死了，那麼抓住百靈的人，只能是天災蝙蝠。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沉幽若死了的前提下。
沉幽若到底死沒死，符笙秉持懷疑態度。
她死得實在過於草率了。
正在符笙思索之際，以渡天鴉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以渡天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符笙能夠感覺到，他與以渡天鴉的隔閡越來越深，以渡天鴉看她的眼神，已經帶了一種審視的意味。
他已經開始不相信自己了。
這對符笙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以渡天鴉是她最大的倚仗，整個上域，恐怕也只有以渡天鴉，能夠帶她觸摸到浩渺神域的壁壘。
所以，符笙對於以渡天鴉的態度，始終不敢過於放肆，哪怕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開始逐漸不信任自己。
「符笙，我問你，你所預知到的傷害百靈的存在，真的是一隻蝙蝠嗎？」
「當然是啊！」符笙急切道，「我看得千真萬確，那絕對就是一隻巨大的蝙蝠，根本錯不了的！」
以渡天鴉眼眸微眯。
「可是，下域蝠族已經被我徹底肅清，上域蝠族沉幽若也已經死了。」
「而只要我不開啟浩渺神域大門，那麼天災蝙蝠也不可能出現，既然如此，百靈怎麼可能會被蝠族襲擊呢？」
「不開啟神域大門，為什麼啊？」符笙略顯心急，「浩渺神域的大門，你必須打開啊！」
看著以渡天鴉那陰翳無比的眼神，符笙才自知失言，急忙掩唇，不發一言，甚至不敢去直視以渡天鴉的眼睛。
果然，以渡天鴉察覺出了一絲端倪。
「必須打開浩渺神域的大門？為什麼？我以渡天鴉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
符笙抿唇。
她之所以選擇與以渡天鴉合作，就是從以渡天鴉的身上，看到了浩渺神域大門開啟的希望。
不然，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別說湊齊九枚浩渺神域的鑰匙，哪怕是查清楚九大神徒是誰，都難如登天。
而以渡天鴉，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如今，她聽到以渡天鴉不願開啟浩渺神域大門，內心不免焦急，一時情急心慌，故而失態。
「我……」符笙銀牙緊咬，「真的是蝙蝠傷害百靈，如果你想改變這樣的未來，那就需要開啟浩渺神域消滅神域之內的天災蝙蝠才行啊！」
「不！」以渡天鴉反駁，「如果傷害百靈的真是蝠族，那我反而不應該開啟浩渺神域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