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內心詫異,明明自己戴上了修羅鬼面,可為何骨鬼僧還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並不是邪主。
「你如何得知我並非邪主?」
「哈哈哈哈!」骨鬼僧傲然一笑,「我是何人?我是以凡人之軀喚出紅蓮佛相的存在!安能識別不出邪主大人?」
「我曾有幸與邪主大人誦經論道,邪主大人乃仙魔同體,鬢髮半黑半白,而你卻是純色之發,此等偽裝,也只能瞞過那些未真正見過邪主大人的人,休想瞞過我骨鬼僧!」
「而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氣質,你的氣質與邪主並不相通,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是一種感覺,你給我的感覺,與邪主大人並不相同。
「邪主大人威嚴、睿智、見多識廣,可是你呢,居然被以渡天隼逼到此等地步!所以,你肯定不是邪主大人!」
「不過,你既然能夠得到邪主大人的修羅鬼面,又能以他的傳訊珏呼喚與我,縱然你不是邪主大人,想必也是邪主大人頗為信任的人。」
「貧僧,所言有理否?」
沒想到才剛剛見面,自己的偽裝就被骨鬼僧直接看穿了。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偽裝的了。
幽若不再偽音,以她原本聲音稱讚道。
「真不愧是骨鬼僧,只是剛剛見面,就能察覺到異樣。」
聞言,骨鬼僧略顯詫異。
「女人?」
幽若緩緩摘下修羅鬼面,露出真容。
「你可以稱呼我為,沉幽若。」
「我對你的身份不感興趣,邪主大人如今在哪裡?」
幽若不語。
「快回答我!」
骨鬼僧人已經凝聚靈力,儼然做出一副戰鬥姿態。
「邪主大人,已經隕落了。」幽若淡淡說道,「死於以渡天鴉之手。」
「什麼?這不可能!」
骨鬼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邪主大人是那樣的偉大,那樣的光芒萬丈,他怎麼可能失敗呢?他是仞利天的轉世,他是紅蓮佛的降臨,他是萬法歸一的真理,他是梵我一如的先驅!」
「邪主大人怎麼會死呢?他怎麼可能隕落呢?」
「他怎麼可能會失敗呢?」
骨鬼僧痛徹心扉,近乎發狂,哀嚎不斷。
「誰說他失敗了?!」幽若怒斥道,「他只是死了,並不是失敗了!」
「有我在,定然能讓他重新復活!」
「復活?」骨鬼僧似乎再度看到了希望,「你有手段保留住了邪主大人的魂體?」
「一道殘魂。」幽若答道。
「若是一道殘魂,記憶殘缺,就算重塑肉身,記憶也難以恢復啊!」
聞言,幽若高舉南無匣。
「但我,還有邪主大人的首級在!」
「首級?那匣子裡裝的是邪主大人的首級嗎?」
骨鬼僧內心燃燒起希望的火種,有一縷殘魂,又有首級在手,那麼重塑肉身重聚靈魂雖然困難重重,但也並非不能夠做到。
「你有邪主大人的首級,又有他的修羅鬼面,甚至能以他的傳訊珏傳呼於我,邪主大人,對你頗為信任啊。你與邪主大人,究竟是何關係?」
「你是否也是他忠實的信徒?」
幽若嗆道:「我與他的關係,等他復活你自己問他不就好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最讓幽若心煩的就是這個,骨鬼僧居然還敢提。
為何,因為沉淵還未跟他拜堂完畢,便進入了長生藥園。
後來的事情,也都清楚了,長生藥園之內,沉淵慘遭以渡天鴉設計,死於其中。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幽若還不能以沉淵的夫人自居。
婚禮還並未完成。
故而,幽若並不喜歡別人問起她與沉淵的關係。
還有比嫁給主人但是主人卻先走一步更讓人痛心的嗎?
「你只需要知道,他最信任的,就是我!」
「道侶?」骨鬼僧人猜測道。
幽若並不承認,但也並不否認,而是轉移話題,談論起正事來。
「我來此是為了符笙的浮華靈陣。」
骨鬼僧人閱歷頗廣,他自然也知曉關於浮華靈陣的秘密。
「你是想以此陣重新凝邪主大人之魂,然後將其復活?」
「不錯。」幽若嘆息一聲,「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符笙居然與以渡天鴉是合作關係,她的浮華靈陣,被以渡天鴉拿走了。」
「若是想再取得浮華靈陣,我們的對手,就會變成以渡天鴉。」
幽若面色凝重,以渡天鴉,這個名字簡直就是一個無法戰勝的存在。
如今,四大長生世家聯手都拿他沒什麼辦法,那更何談幽若呢?
「以渡天鴉麼……」
骨鬼僧回想起來,曾經以渡天鴉在梵剎利界留了自己一命,看來,終究也只是將自己視為棋子而已。
那個時候,骨鬼僧就察覺到以渡天鴉的不凡之處,可沒想到,他隱藏得居然如此之深。
神跡!他居然能夠喚醒真正的神跡!
神跡之下,就連自己的紅蓮佛相,也只能勉強接下他的一招而已。
「以渡天鴉確實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如今浮華靈陣落在他的手裡,我們想要取得,只怕難如登天。」
骨鬼僧轉向幽若。
「那你會天靈九變嗎?」
「我會。」幽若道。「而且我也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
「天靈九變也有凝魂之效。」骨鬼僧道,「雖然比不上浮華靈陣,但總好過沒有。」
天靈九變,同樣能夠發揮和浮華靈陣相同的作用。
但畢竟前者是功法,後者卻是陣法,效率肯定是遠遠不及後者。
相同凝魂,浮華靈陣可能只需要一個月,但天靈九變,恐怕就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總而言之,我們還是先復活主人再說。」
「主人?」
幽若對於沉淵的稱呼已經習慣,哪怕是成親之日,幽若都並沒有喚沉淵為夫君,反而還是稱其為主人。
不過對於骨鬼僧而言,這卻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貧僧稱其為邪主大人,你居然喚他為主人,果然,你與他的關係不同尋常,看來,等邪主大人復活之後,貧僧也應該喚其為主人才是。」
「這才是最虔誠的信徒啊!」
並沒有理會骨鬼僧的胡言亂語,幽若催促道。
「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復活主人吧。」
「等一等!」
骨鬼僧人擺擺手,「既然你說你保留得有主人的殘魂,那就先不急,在此之前,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重要情報?」
骨鬼僧微微頷首,「你不是說,浮華靈陣,被符笙交給了以渡天鴉嗎?」
「那又如何?」
「你有沒有想過,以渡天鴉為何需要浮華靈陣?」
幽若恍然大悟!
「以渡天鴉他也需要凝魂,依靠浮華靈陣,以此重新復活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