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待到系統徹底消弭無蹤之時,沉淵才緩步來到幽若的身邊。
她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即便是雙瞳爆裂,即便是被林風以鬼蝠影刃捅穿,即便是承受了沉淵的一掌,此刻她仍舊有著微弱的呼吸。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她現在別說站起來,甚至就連爬動都做不到。
沉淵的手輕輕撫摸在她的臉頰之上。
「辛苦你了,林風,已經死了。」
聞言,幽若的嘴角微微上揚。
「太好了,您終於殺死林風了,主人……我快不行了,我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在這最後,希望您能滿足我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好嗎?」
「你說。」
「我……我想陪您去上域,所以,請您煉化我吧!」
「我的生命,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現在整個北齊也都被您獻祭,不能為我尋到好的肉身,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成為您的一部分吧。」
「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我能抱一抱您。」
「我知道,我現在很髒,全身都是血污,但是,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助您飛升上域之後,我的使命,也算徹底達成了。」
「之前我抱過您一次,心裡暗中高興了好久,可是,我現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您,而是您煉製的傀儡。」
「請原諒我的僭越,我想抱抱您,真實的您,現在的您,可以嗎?」
沉淵並沒有回答幽若,而是在權衡利弊。
自己要不要在此時,將她徹底吸收煉化了呢?
她如今是至尊,而且,夜蝠一族,本就是滋補良品。
更何況,她還有一枚至尊級別的妖丹。
噬仙魔功,還可以吞噬幽若的全部修為,這對於沉淵而言,依舊是不小的提升。
一邊想著,沉淵一邊輕輕將她摟在懷裡。
「你抱吧。」
說著,他輕輕取下幽若手裡的護魂神戒。
「林風的這個法寶非常不錯,能夠保護魂體,對我而言非常有用,你將它給我吧。」
「嗯。」
幽若毫不猶豫將其交給沉淵,這一切,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接過幽若遞交而來的護魂神戒,沉淵將其戴在了手指之上。
這樣一來,他便也擁有了此等護魂之法。
「主人?」
「怎麼了?」
「您可以吞噬我了嘛?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沉淵眼眸微眯,在此地吞噬幽若?雖然對於自己確實有著一定裨益,但如她這般效忠自己的人,縱觀寰宇,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等自己真的抵達上域,那裡是否會存在如她一般永遠為自己考慮,永遠不會忤逆自己,永遠願意為自己捨命的存在呢?
答案顯然是不會。
想到此處,沉淵開始為幽若輸送靈力。
「還沒到要你死的那一步。林風我都已經消滅了,為什麼你非死不可呢?」
「可是……可是我堅持不了太久了。」
「別急,你感受我的靈力便是,別忘了,你吞噬過姬瑤池的凰血,凰血可以給予你涅槃之能。」
「破後而立,涅槃重生。」
但這,是需要代價的。
那便是需要以其強大的靈力量來維持涅槃所消耗的靈力。
這種極其龐大的靈力量,一般都是皇族會挑選諸多高手,結出大陣,讓涅槃者位於陣眼中心位置,然後讓涅槃者吸收接納整個大陣所供給的靈力。
唯有如此,方能涅槃成功。
換做普通人,就算有了這種破後而立的涅槃機會,也會因為沒有足夠的靈力涅槃,而身死道消。
但對於沉淵而言,他此刻的靈力量,還是足以供給幽若涅槃的。
所以,他剛才一直在糾結。
到底是殺掉幽若,將其徹底煉化吞噬,一勞永逸。還是耗費極大的靈力助她涅槃,讓她繼續效忠自己,細水長流。
這無疑是一樁豪賭。
畢竟,幽若的天賦有限,就算讓其涅槃重生,重歸巔峰。等到了上域之後,她給予沉淵的幫助,可能也是極其有限。
不過,之前從蝶燼那裡,沉淵了解到上域有一個妖界。
那裡的妖族,根本就不是下域這些妖族足以碰瓷的存在,修行了數萬年的大妖數不勝數。
或許,把幽若送到那裡去,她能夠尋到她的一些機緣。
所以,這才是豪賭啊。
成,則幽若實力大進,給予沉淵的幫助遠遠比這夜蝠血肉、至尊妖丹所帶來的提升更多。
敗,則幽若依舊停留在至尊修為,止步不前,完全無法帶給沉淵更大的提升。甚至還只會成為累贅。
糾結許久,沉淵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為什麼不再攀登得更高一點呢?
飛升這麼困難,自己都做到了,那麼,讓幽若回歸妖界,獲取機緣,實力大進,自己就做不到麼?
而且,飛升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他想要的,是長生。
想要得到長生,與四大長生世家為敵是遲早的事情。這樣的局面,若是能擁有一個忠誠無比的下屬,對於自己的提升肯定還是巨大的。
想到此處,沉淵不再猶豫,開始為幽若輸送靈力。
「廢話少說,感受我的靈力,準備涅槃吧!」
「凰血一旦涅槃成功,你將破繭重生。這些傷勢也都不足掛齒,甚至實力還有有可能更為精進。」
「可是……」
「閉嘴!」沉淵打斷她,「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過幾個時辰,乙太天宮就會徹底崩塌,然後是整個北齊,若是你在這段時間之內不能涅槃成功,那麼你就和這些北齊百姓一樣,化為灰燼吧!」
聽到沉淵這般說,幽若也不敢怠慢,她也深知時間有限。
但她的內心當中,卻是感動無比。
主人,寧願耗費大量的靈力來助力自己涅槃,也沒有選擇吞噬自己嘛?
他……他……
他對自己真的好好啊。
明明吞噬掉自己才是一勞永逸的。
可是,他還是選擇救下自己,以凰血帝體,助自己涅槃。
我該拿什麼回報主人?
沉淵此時也不會想到,今日他糾結了這麼久,最終選擇了第二個選擇,在日後,他會為自己的這個選擇感到慶幸。
慶幸自己今日沒有殺掉幽若將其吞噬。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饒是沉淵,現在也是一刻都不敢耽擱,他必須儘快助力幽若涅槃成功。
獻祭大陣,已經徹底啟動了,再有幾個時辰,此處就會徹底被熔漿所吞噬殆盡!
最終,滾燙的熔漿會淹沒整個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