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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十個月過去,林淵的境界就已到達真靈境巔峰。
算來平均兩個月,便提升一個小境界的修為。
如此速度,讓風清陽都嘖嘖讚嘆。
有著荒塔助力,荒古聖體的限制對他來說蕩然無存。
那凝實靈壓密度的艱難晉級瓶頸,也同樣仿若無物。
只要在荒塔內撐上一小段時間,狠狠淬鍊靈壓,便足以抵得上尋常人數年苦修。
時光荏苒,深冬已至。
紫荊皇城數年難得一遇的冬雪,如鵝毛般飄然落下。
又是一夜過去。
林淵御劍從皇宮內飛回清晦峰,緩緩落在一處高聳如雲的山巔上。
他疲憊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雪花紛飛,天色灰暗,整片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衣,看起來很是壓抑。
一如他越來越沉重的心情。
這些時日,秦朝皇室已經在著手籌備秦芷沐的婚約。
來自燕國的豐厚彩禮,已經陸續來到,送入了柔儀殿中。
再過一年有餘,她就要嫁往燕國。
七國排位戰的日期,也愈來愈近。
林淵收起飛劍,吸了口冰冷的空氣,踩著積雪,走向崖邊。
踩雪聲嘎吱作響。
待到近了,他才發現風清陽正倚靠在崖邊的一塊巨石旁。
大雪紛飛,風清陽卻任由那些雪花打在身上。
手裡勾著壺濁酒,就這樣對雪酌飲。
「風老,你怎麼也在這裡?」
林淵緩步走到風清陽身旁,低頭望著崖下。
此刻清門漫山遍野,都覆上了積雪。
「怎麼,林小友來得這裡,我來不得?」
風清陽愜意地挪了挪身子,抖落肩上的積雪,抬頭瞥了林淵一眼。
「只是我來這都是看看風景,放鬆身心的,但林小友看起來,卻像是有心事。」
「呵呵……」林淵苦澀一笑,同樣坐了下來:「逃不過風老的法眼。」
「什麼事?我雖然在修行方面教不了你什麼。」
風清陽飲了一口小酒。
「但幫忙疏導心中鬱結,還是能給給建議的。」
「是嗎?」
林淵毫不忌諱地從風清陽手中拿過酒葫蘆,仰頭猛喝了一口。
「那我想問風老。」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液。
「你覺得,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被突然這樣詢問,風清陽臉色頓時一僵。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面色釋然道:「看來,是和公主有關吧?」
林淵沒有回答,點了點頭。
在不算長也不算短的相處時間裡,二人現如今已是忘年之交。
他並不打算向風清陽隱瞞,也不怕他知道什麼。
「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這段日子裡我好幾次去找你,發現都不在洞府。」
風清陽回憶道。
「於是我連著好幾天晚上守著,結果發現都一樣,這才知道,原來你每晚都會去皇宮。」
「林小友,」風清陽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不,並不是風老你想像中的那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林淵向風清陽吐露心聲。
「其實,公主不想履行婚約,甚至想讓我帶著她離開秦朝,但,被我拒絕了。」
林淵把頭轉向天際,緩緩道。
「我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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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陽從林淵手中拿回酒壺,神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這有什麼信不信的,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了端倪。」
他繼續道。
「可就算公主殿下再如何對你有意,你還是得堅定立場啊。」
「這個我當然知道,」林淵長長呼出一口氣:「但心中難免會感覺有些沉悶壓抑。」
「我也是孤獨終老一輩子的人,你要是問我這種問題,那就問錯人了。」
風清陽灌了一口酒下肚。
「但是,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
「故事?」林淵好奇地看向風清陽:「什麼故事?」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故事。」
風清陽的話語突然變得悠長無比。
「願聞其詳。」林淵坐正了身子。
「那還是很多年前,在秦朝的一個邊陲小鎮裡,生活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
風清陽臉上充滿了懷念之情。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生情愫,也曾經約定過,這輩子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可事實,卻總是不能讓人稱心如意。」
風清陽的這句轉折,讓林淵的心情變得微微緊張。
「因為那個女孩生得很是好看,一天外出時,被鎮裡地主豪紳的兒子給看上了,想要納她為妾。」
林淵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光有了些許波瀾。
「以前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父母答應,這婚就定下來了,由不得自己選擇。」
風清陽緩緩講述道。
「很快有媒婆帶著禮金找上門,對女孩父母說,只要肯答應讓女孩嫁過去,還能得到更多好處。」
「然後呢,那女孩的父母答應了嗎?」林淵忍不住問道。
「女孩家裡很窮,還有幾個年幼的弟弟,日子揭不開鍋,為了撫養他們長大,女孩的父母經常上頓不接下頓。」
風清陽搖了搖頭,繼續道。
「那地主家本就有錢有勢,能讓女兒嫁入豪門,再加上有不少彩禮好處,那女孩的父母很快答應了下來。」
「那,那個女孩她……」林淵想要問風清陽那個女孩的想法。
「她肯定不想呀,她本就喜歡那男孩,更別說她還知道地主兒子風流成性,始亂終棄了不少女子。」
風清陽轉過頭,看向崖下那座座銀裝素裹的山峰。
「可是情況哪裡允許呢,她本就是體諒父母,純真善良的女孩。」
「知道父母養她不容易,有了彩禮,家中條件可是能改善不少,所以哪怕她心裡再不肯,也要嫁過去。」
聽到這,林淵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但就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那女孩終究還是忍不住找到男孩,求著男孩帶她私奔。」
風清陽的語氣竟變得顫抖起來。
「她要男孩帶著她逃出這個小鎮,逃得越遠越好。」
「她說要兩個人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下來,結婚生子,過一輩子。」
「那個男孩他……」
林淵同樣顫抖著聲音詢問。
「他答應了,是不是?」
「並沒有……」
風清陽悲涼一笑,像是在嘲笑著那個男孩的懦弱。
「他怕被地主家知道,怕自己的父母受到牽連,他更怕不能給女孩幸福。」
「反正他怕這怕那,顧慮太多,最後拒絕了女孩,倉皇逃掉了,只留下女孩一個人。」
「那女孩就這樣嫁過去了,」林淵的臉色看上去顯得有些痛苦:「對嗎?」
「嗯。」風清陽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後來呢?沒有後來了嗎?」林淵追問。
「後來?」風清陽把頭轉回,看向林淵。
他的臉頰兩側,竟流下了兩行清淚。
「後來啊……第二天,男孩就收到了女孩的死訊……」
「她,上吊自殺了。」
林淵的眼眸瞬間瞪大,身軀戰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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