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已經全部溶解,林淵把碗輕靠在雲無月唇邊,緩緩傾斜。記住本站域名
但云無月現在還不會喝水,只是噘著嘴,下意識一點點吸吮。
但這樣喝,不少糖水都從她嘴角流下,白白浪費掉。
林淵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他無奈搖頭,只得端起碗,先喝下一大口糖水,然後俯下身體,和雲無月的小嘴相貼,再把糖水一點點小心渡到她口中。
看到這一幕,眾修士譁然了。
雖然畫面里的雲無月只是個嬰兒,但現在的她,已然是個一顰一笑都能撩人心弦的絕世美女。
就算林淵是為了餵食才不得不這樣做,但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而氣得最狠的人,莫過於想要和雲無月關係更進一步的洛辰了。
「氣死了,實在是氣死我了!這該死的魔帝!」
洛辰在心底歇斯底里地怒吼著。
「我連無月的玉手都沒有碰過,甚至連衣角都從來沒挨到過,這個魔帝,這個魔帝……」
「他竟然在這么小的時候,就奪走了她的初吻!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可洛辰雖然心中氣憤,卻也只能咬牙切齒,不能表現出什麼其他異樣。
不然會被整個修士聯盟恥笑。
他轉頭看向雲無月,發現她表情依舊冰冷,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才放下心來。
好在他剛才說了青帝不少壞話,估計雲無月已經不可能再產生什麼感覺了。
正當洛辰這樣以為的時候,突然感受到帝宮內產生一陣強烈的靈壓波動。
所有修士也察覺到這股陰冷無比的靈壓,紛紛朝大殿上方看去。
無疑,這股莫名強大的靈壓波動,來源只能是此時正端居帝座上的帝後。
由於一瞬間的心境變化,景千靈沒能控制住靈力,中斷了她一直維持的術法,讓自己再次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剎那間,那完美到令人都窒息的瀲灩身影,又掩蓋了周圍所有光華。
景千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從銅棺上收回失神的眸光,隨即閉緊雙瞳,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下一刻,帝座上的綺麗軀體再度消失不見。
方才還譁然一片的帝宮,頓時雅雀無聲。
所有人目光怔然落在空無一人的帝座上,臉上表情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無法移動半分。
目睹帝後方才那極為勾魂奪魄的嫵媚神態,他們的靈魂到現在都還在悸動。
而能讓帝後都如此失態的原因,只能是此時銅棺上的影像了。
畫面上,林淵已經為雲無月餵下碗裡最後一口糖水,現在正把雙手當作搖籃,哄著她緩緩睡去。
莫非帝後她……
因為青帝和雲無月的親密接觸而吃醋了?
除了這個原因,眾人覺得不會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心思敏銳的洛辰也很快推斷出這個可能,心中的怒意與嫉恨瞬間到達了即將爆發的極限。
青帝,青帝,青帝!
又是因為青帝!
一直以來,洛辰都對林淵抱著很大的敵意。
並不只是因為他把自己當作天命主角,把林淵視為天命反派。
更多是因為,作為一個男人,林淵全方位徹底碾壓了他。
不論是樣貌,還是實力境界,抑或是權力、財富、名聲、乃至女人,洛辰沒有任何一個拿得出手的地方,能夠與林淵比肩。
如果不是借著簽到系統,如果不是靠著多方助力,如果不是憑著天道氣運加持,他根本不可能把林淵推到這萬夫所指的下場。
青帝之位,他早想取而代之!
所以洛辰心裡,更是早就把帝後視為禁臠。
不容許任何人染指,也不容許她愛上任何一個除他以外的男人。
可現在,她卻因為青帝的初吻,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
這怎能不讓他妒火中燒!
洛辰死死攥著雙拳,骨節都被捏得發白。
那張英俊臉龐上的肌肉,更是在扭曲中擠成一坨。
可他還依舊死死壓制著臉上的嫉恨之色,表情看上去很是滑稽。
只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從帝座上轉向銅棺,沒人注意到洛辰的異常。
畫面里,林淵把睡著的雲無月放在一旁鬆軟的草地上。
隨後他目光向下,看向腳上那雙被血跡染紅的布靴。
他彎下身子,慢慢脫去染血的布靴。
「嘶!」
凝結的血跡早就讓他的鞋襪與血肉粘連在一起,帶起林淵一聲痛吟。
很快,兩雙血跡斑斑的白色長襪暴露出來。
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看得眾人的身體不禁向後一倒。
他們很清楚,以一個幼童的稚嫩腳掌,在崎嶇山路間走過整整一天兩夜,肯定會磨破。
但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原來這一路上,幼年青帝完全是用自己所有的信念在堅持著,才完成了這樣一件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唯有五個字。
不愧是青帝。
林淵一寸寸卷下襪子,一直到臨近腳踝的血痕處,才停了下來。
他嘗試了拉一下後,就沒再脫下去。
很明顯,如果強行脫下襪子,會立馬扯到傷口,把腳上皮肉連著一起撕下。
林淵四處環視一周後,走進了身後的樹林裡,像是在尋找什麼。
他並沒有離得太遠,期間也數次看向小溪的方向,生怕雲無月出什麼意外。
這裡生長著許多不同的植被,他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陣忙活後,林淵手裡多出了不少綠色的草葉,還有一兩根樹枝。
眾人看出他手裡都是些促進止血化痂的草藥,卻不懂他為什麼還要找樹枝,紛紛提起了興趣。
林淵快步跑回雲無月身邊,把樹枝簡單沖乾淨後,重新坐了下來。
很快,他捲起褲腿,把襪子拉到之前的位置,並拿起一根樹枝咬在嘴裡。
下一刻,他目光一凝,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隨後,林淵雙手同時用力,把左腳那隻染血的襪子瞬間拉了下來。
皮肉和襪子已經徹底連在一起,他這一拉,直接把腳上的血痂給硬生生扯開,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肉。
「嘶——」
畫面里的林淵並沒有發出半點呻吟,反倒是帝宮內的修士們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扒皮削肉般的鑽心劇痛,簡直不忍想像。
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都不可能不痛喊出聲。
可林淵卻只是死死緊咬著口中的樹枝,雙拳不斷捶擊著草地,沒有發出一丁點痛吟聲。
他並不是感受不到痛苦。
只要看他全身上下都在抽搐的肌肉,還有顫慄不止的身體,以及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正忍受著怎樣一種噬心之痛。
所有人終於明白,原來這才是林淵還要額外撿幾根樹枝的原因。
或許是怕呻吟聲吵醒雲無月,又或許是怕嚇到她,又或許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但他們知道,其中有一條原因,一定是當時林淵的真實想法。
那就是他剛剛才答應過雲無月,以後永遠都不會再流下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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