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牛古的聲音，葉長歌雙眸猛然一震，立即將目光望向牛古，神色有些激動。
「你知道什麼？」
牛古表情中充滿了糾結與猶豫，最終，他咬咬牙道；「主人……主母她其實……」
話還沒有說完。
牛古的嘴巴就如遭受到了封印般，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只能在原地手舞足蹈，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卻怎麼都行不通。
牛古急壞了，還以為自己突然變啞巴了。
在場其他人也都充滿疑惑的看著牛古。
這頭牛平日裡看起來挺正常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忽然。
牛古猛的一拍腦袋。
他想到了天道離開前，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恐怕就是那個時候，給他下的封印。
讓他無法說出這些事情。
牛古用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葉長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葉長歌眉頭微微一皺。
「你的嘴巴被封印了，無法說出有關於天道的事？」
牛古見葉長歌明白自己的意思，也鬆了一口氣，立即點頭。
「嗯嗯。」
見牛古承認。
葉長歌大腦頓時的一嗡，心臟變得更加難受疼痛起來。
牛古剛剛話說到一半時，對天道的稱呼是……主母。
一時間。
那些殘缺的記憶中，無數畫面與影像仿佛連接在一起。
記憶中。
自己一直在追尋的那個神秘女子，緩緩地也變成了天道的臉。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美麗……
她總是喜歡靜靜地站著，滿眼都是自己。
她每次與自己說話時，都會露出淺淺的笑容，燦爛美麗。
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卻經歷了很多的美好與生死。
時間雖短暫，但她們之間的感情卻仿佛跨越了紀元。
刻骨銘心。
緩緩地。
那張總是喜歡笑的絕世容顏失去了笑容，變成了一副總是憂心忡忡，擔憂的模樣。
這張絕美的臉龐最終，落下一行清淚，就和今日一樣……
葉長歌的大腦忽然變得非常疼痛，就仿佛觸碰到了記憶深處中，一些不可觸碰的紅線般。
葉長歌捂著頭，用力的去回想當初的這段記憶，即便大腦與靈魂非常疼痛，也無法阻止他。
但是。
這些記憶卻仿佛在他大腦深處被刪除了一樣，無論他再怎麼用力，都無法想起一絲一毫。
緩緩地。
葉長歌抬起頭，面部已經沒了表情，只剩下濃濃的麻木。
他。
忘記了。
忘記了前世曾與她發生的一切，經歷過的一切點點滴滴。
忘記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牛古看著葉長歌如今的模樣，表情不由地透出懊悔，一時間有些後悔與葉長歌說這些話。
僅僅只是主母兩個字，就已經讓葉長歌快要崩潰了。
他若是知道了當初所有的真相……
沒人知道他會怎麼樣。
牛古望著葉長歌，擔憂道：「主人，你沒事吧？」
葉長歌表情麻木的搖了搖頭，望著牛古道：「現在，我問你答，你只需要點頭或搖頭。」
牛古聽了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頭。
「是，主人！」
葉長歌望著牛古，說道：「你前世的主母，就是今生的天道。」
牛古聽了牛眼不由得變大。
果然。
主人這麼聰明，果然猜到了！
牛古接著便點了點頭。
葉長歌又問：「前世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事情，所以，我和她才會分開。」
聽到這些源自於前世久遠的事情。
牛古忽然也仿佛想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般，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就連他不怕地不怕的它，臉色在這一刻都有些發白。
最終。
他咬咬牙點頭。
葉長歌表情充滿了平靜，就仿佛一個平靜的湖面，可心中卻已經充滿了濃濃的殺氣。
誰！
究竟是誰！
在前世拆散了他和天道。
葉長歌自從在上古陣法之中破陣而出後，心中就已經沒有了目標。
對於世間的一切，他都可以做到不在乎。
而如今殺向仙界，也僅僅只是因為魔少天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否則他不會去管魔少天究竟想幹嘛。
而今天這一刻。
葉長歌心中終於再次重新升起了目標，升起了動力。
他想要復仇！
看著葉長歌平靜的眸子，牛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十分的緊張。
前世跟了葉長歌那麼久，他很了解葉長歌的性格。
一般而言。
葉長歌所表現的越平靜，他心中的殺氣就會越恐怖。
爆發起來。
也會更加毀天滅地。
葉長歌一雙眸子平靜，接著又道：「造成這一切的人，無論是前世的我，還是今生的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牛古點了點頭。
葉長歌開始沉默，大腦瘋狂運轉，開始將現在得到的一切信息全部串聯起來。
很快。
腦子內便有了一個清晰的答案。
葉長歌深深的望著牛古，沉默了幾秒後，這才又道。
「天道沒有消失，她是為了保護我，主動離開了……」
葉長歌問完這句話，表情也在一直盯著牛古。
這是他最想要聽到的問題。
也是他最不敢聽的問題。
牛古看了看天空，表情十分糾結和猶豫。
最終。
牛古還是咬了咬牙，點頭。
正因為他了解葉長歌，他才知道葉長歌想得到的是什麼樣的答案。
至於前方是否有危險。
這對葉長歌而言，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他會怕，那麼他就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鎮壓整個世界的人！
葉長歌聲音平靜，眼眸深邃：「我知道了。」
牛古看著葉長歌，瓮聲瓮氣的道：「主人，我知道你的選擇了。」
「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
「他奶奶的。」
「前世失敗了，不代表這一世也會失敗！」
「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後俺老牛還是一頭好牛！」
葉長歌望著牛古，露出一抹笑容。
「我知道。」
此時。
後邊的敖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來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但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
「到時候若是有用得到本龍的地方，還請一定要帶上我。」
其他人此時也都是一一點頭，發聲，表示無論發生什麼都會站在葉長歌這邊。
聽到葉長歌和牛古說的話，他們大概也猜測的出來。
天道，並沒有真正的消失。
而是為了保護葉長歌而主動離開了。
這足以說明。
暗中，還有著一個更加恐怖的敵人或勢力。
是一個能讓葉長歌、天道，都無法與之抗衡的勢力。
這個勢力究竟會有多麼的強大……
一時間。
眾人心中也都忍不住風起雲湧起來。
本以為域外邪魔就已經夠強大了。
可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存在。
葉長歌望著眾人，聲音平靜，搖了搖頭道：「這件事與諸位無關。」
「過段時間，我會離開洪荒界。」
「到那時，我將與諸位斷絕關係，諸位也還請忘記，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一個魔帝。」
葉長歌神色平靜。
在場眾人的表情卻都是變了。
思索幾秒後，眾人不由得輕聲一嘆，立即擔憂的道：「葉帝……」
他們想到了葉長歌這麼做的原因。
唯有這麼做。
日後葉長歌若是失敗了，他們也不會因此而遭受到牽連。
換句話說……
這件事，就連葉長歌自己都沒有把握。
當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做出了將會身死的打算。
此時。
柳雲煙穿著一身幽黑色的裙子，走出來，望向長歌，道。
「長歌，自從在深淵中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仿佛是那無所不能的神一樣。」
「這世間沒有任何困境能阻攔的了你，也沒有任何敵人與危險能讓你退縮。」
「無論局勢多麼危險，你都能化險為夷，做出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這一次我相信還會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的了你。」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成功。」
「我會相信你。」
柳雲煙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葉長歌看著柳雲煙，忽然的一怔，望著她道。
「你這麼信任我嗎？」
「這一次的危機，與之前不同。」
這一次。
葉長歌自己甚至都沒有什麼信心。
他無法確定，自己前世無法做到的事，這一世就一定可以完成。
柳雲菸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笑容：「長歌，我永遠相信你。」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不會失敗。」
「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神。」
「即便失敗……」
「我也願意與你一起共赴黃泉，冥界，願意永遠與你站在一起。」
葉長歌微微一怔：「小岸……」
此時。
玉帝天尊也笑著搖搖頭，道：「長歌你小子，你總是喜歡將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
「這一次，你想獨自去面對，我不允許。」
「我仙界，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雖然如今的仙界很弱，並不像是洪荒時期那麼強盛。」
「但無論如何，都比你單打獨鬥要好。」
妖界青龍妖尊，哈哈一笑。
「我妖界也絕不會退縮，妖界就沒有一個軟蛋！」
「雖然我妖界的前輩們還沒有甦醒，但我相信即便是他們甦醒了。」
「也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如果沒有你葉帝，如今的洪荒界已經淪為了域外邪魔的後花園。」
「我妖族，懂得知恩圖報。」
其他各大勢力，也沒有猶豫一一的發聲，全部站到了葉長歌這邊。
而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相信。
他們甚至比葉長歌本人都更有信心，相信葉長歌一定可以成功。
葉長歌感受著這一幕，內心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就是支持與信任嗎……
前世。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沒有組建過什麼勢力，也沒有與太多的勢力交好。
最親近的手下，也就是牛古這頭牛了。
他也從來沒有體驗過何種感覺。
當自己面臨危機時，身邊的所有人，都願意不顧一切的幫助自己。
不惜付出所有。
忽然的。
葉長歌笑了，心境上升了一個檔次。
這一世。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
至少。
他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他救的。
這是他前世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支持。
信任。
這一刻，葉長歌體內充滿了濃濃的自信，渾身上下散發起一股濃郁的霸道氣勢。
眼神中帶有著睥睨四方的霸氣，宛若能吞噬天地。
「承蒙諸位信任，那麼這一次。」
「吾。」
「定要成功！」
「前世失去的，我全都要拿回來！」
轟！
頃刻間。
空中降下九道紫色的恐怖雷電，仿佛在映照著他的決心。
看到這一幕。
玉帝天尊都忍不住的感慨：「你小子還真是妖孽，幾乎快要做到了言出法隨的地步。」
「隨便說幾句話，都能得到大道的認可。」
身為玉帝大天尊。
他自然明白這九道雷電代表了什麼。
葉長歌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就在此時。
忽然之間，空中烏雲密布。
一股恐怖又若隱若現的氣息不斷接近過來。
葉長歌表情驟變，第一個發現異常，望著遠處，渾身戰慄。
「誰？！」
在葉長歌所望之處。
忽然之間。
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出現，他漫步在雲層之中，露出一抹灑脫的笑容。
「誒呦，不錯。」
「如今實力這麼弱小，都能感受到我的氣息。」
「不愧是當初的那位妖孽。」
男子穿著白袍，緩緩落在葉長歌身旁。
他的體內仿佛不含有一絲氣息，但卻又總在不經意間透出濃濃的危險氣息。
這股危險……
是能夠將整個洪荒界毀掉的危險！
葉長歌雙眼充滿警惕的望著這白衣男子，道：「你體內沒有這個世界的氣息。」
白衣男子聳聳肩：「我是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當然沒有這個世界的氣息。」
「不過你。」
「倒是比之前的你差遠了。」
此時。
牛古躲在人群中，看著這白衣男子，眼睛忽然瞪大：「你……」
「你是上……」
「嘖！你這牛別亂說話。」
白衣男子憑空一打，忽然間一道封印降臨，又一次將牛古的嘴封住了。
牛古只能手舞足蹈：「嗚嗚嗚……」
「這牛，話真多，難怪妹妹要封住他的嘴。」白衣男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無奈。
白衣男子說完。
葉長歌的表情驟變。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