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可是反派所有的壓歲錢和零花錢。
為了替瑩瑩安排後路,麥凡全拿出來了。
「這些錢,你若是想出去,拿來贖身,也勉強夠了。」
「你派出去的小丫頭剛才出門兒,她去馮媽媽那兒,還需要一段時間。」
「趁著這會兒功夫,你跟我說個準話,你是想留在這,還是想出去?」
麥凡一番話,一下子就將毫無準備的花瑩瑩給說楞了,她有些不明白,抬頭望向麥凡。
麥凡抬眼瞧著她懵懂的樣子,有些無奈:「你那小腦袋,是不是從來都不記那些無關緊要的話啊?你忘記了?我馬上就要畢業了,父母可能會送我去香城求學。」
「我離開之後就無法再庇佑你了,接下來的路,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的。」
聽到這裡,花瑩瑩才明白麥凡為什麼會來這麼一出。
她那雙漂亮又乾淨的杏眼裡……一下就蓄滿了淚水。
「小凡哥,我以為,我以為我就這麼賴著你,等到你將來娶妻生子了,你能在身邊給我騰一個地兒。哪怕是不進你們家的後宅呢,我只需要一處小宅子,只要是你接我過去的……我就很歡喜的。」
「現在,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好歹,給我點兒時間,也讓我想想啊。」
麥凡真見不得姑娘哭,他將那個荷包暫且收了回來,只是將盒子又往瑩瑩的懷裡推了一下:「那你先想想,我也不是立刻離開,還有月余的工夫。」
「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讓小丫頭去我府上說上一句,剩下的事兒我就替你辦了。」
花瑩瑩也不說話,只是抹著眼淚,這氣氛正往低處走著,門外卻傳來了嘹亮的張羅聲。
「哎呦喂,麥公子,稀客啊。」
「今天是什麼風,這個點兒就把麥公子這位貴客給吹過來了?」
「哎呦喂,我的瑩瑩啊,你怎麼在這裡哭上了?」
「就麥公子那個憐香惜玉的脾氣,你怎麼還好意思對著麥公子哭?還不趕緊給麥公子賠不是?」
麥凡有些想笑,他用手指敲敲桌子,打斷了馮媽媽的表演:「馮媽媽,不是瑩瑩的問題,是我這裡有事兒找你。」
然後他將就自己的意思與馮媽媽說了一下了,這位老鴇子用特別誇張的表情一拍手,懟了花瑩瑩一把:「這有什麼值當哭的?」
「人家麥少爺就算是外出求學,那也是想著你的啊。」
「你瞧瞧,真金白銀都給你安排好了,你這應該笑啊。快點,把你那個眼淚給我收收,去給麥少爺笑一個。→」
可別,麥凡湊過頭去,瞅啪嗒嗒掉淚兒的花瑩瑩安慰到:「你仔細想想,花房的費用我給你先交上一個月的,等你想明白了,過來找我。」
說完,麥凡就讓馮媽媽將協議擬出來,這是他在海上市需要辦的最後一件事兒了。
這協議簽完了,麥凡都已經走到門口兒了。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讓領路的小丫頭,將走廊前頭的白淺淺給請了過來。
白淺淺一瞧就是剛睡醒。她帶著點慍怒,對著麥凡橫了一眼。
「你尋人的時候從來沒有正點?」
「說吧,這次找我又是什麼事兒?」
麥凡試探著問了一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淺淺姑娘沒有影響吧?」
只一句話就讓白淺淺精神了起來。
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麥凡:「你說的昨天晚上的刺殺?這事對我能有什麼影響?」
麥凡笑了一下,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既然對姑娘沒有什麼影響,那我也就放心了。」
「還有一件事兒得求著淺淺姑娘。」
「只希望淺淺姑娘,在我走了之後,能多護護花瑩瑩。」
畢竟那姑娘跟你不同,瑩瑩這姑娘憨的……讓人不太放心。
這白淺淺為麥凡的話頓了一下,她突然流露出一絲的羨慕。
不過,也只有一瞬,隨後她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表情。
他們的話談完了,白淺淺目送著麥凡離開。
轉過身去卻在門口碰到了抽抽搭搭的花瑩瑩。
白淺淺看了他許久,莫名開了口:「瑩瑩知足吧,還想著恩客能有真心?像是麥凡這樣的已經算是有良心了。」
「最起碼,從外形上將,他也不算糟蹋了你不是?」
「至於那些個金銀,你自己收好吧,他一瞧就是那種新派人物,能為了你去買這種老派的東西,去討你歡心。」
「也不枉你們曾有過一段情。」
「他心很細,知道你為什麼會要首飾,知道咱們什麼能留住,什麼咱們留不住。」
說到這裡,白淺淺一點興味也無,她帶著自己的丫頭……回到了廊終深處。
只剩下花瑩瑩一個人,趴在房間裡,不吭不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日子過得無波無瀾。
麥凡從學校拿到了畢業證明。
家裡也為他辦妥了去香城的手續,時間正好過去了一個月。
花瑩瑩沒有派人來找他,麥凡也就將一切都放下。
他注意力都放在了去香城的身上。
此次去往香城,麥凡身邊就跟了兩位僕役。
他爹跟他說了,麥凡是遠去求學的,而非是去香城當他的麥家少爺的。
在香城,麥家並沒有多少的產業,一切都需要麥凡摸索著去適應。
麥凡在那邊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是一間還沒開起來的辦事處。
若是有個急事兒聯繫不上家人,可以去那個辦事處,讓裡邊的人周轉一二。
到了這個時候,麥凡才明白自己的父母存了怎樣的心思。
在高等中學畢業以後,麥凡就算是成年了。
無論是開拓新產業,還是遠道留學,都是家裡人逼迫著他去成長。
大概是這個國家裡的亂象越來越嚴重,讓麥家的父母多了幾分緊迫之感。
就算麥凡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也必須讓他獨自去歷練了。
……
「嗚嗚嗚嗚……」
此時的麥凡已經登上了前往香城的遊輪。
站在甲板上的麥凡對著送行的家人拼命的揮著手。
就算是距離很遠,他也能看到自己的母親,正用白色的絲絹帕子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