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無道進入帝墓已過去一坤年。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他成功以大虛空葬將兩百六十名冒牌貨給葬滅了。

  如今他已完成九次試煉，再一次大步踏入那藍色的傳送通道。

  然而這一次，所見之物終於變了。

  他出現在一處殿堂裡面。

  古老的殿堂雕欄玉砌，流轉著熾盛的霞輝，瀰漫著滄桑歲月的氣息，像是萬古長存，不朽於這人世間。

  而在這霞光氤氳間，有一人立於那裡。

  那是個仙女。

  秦無道看了，不由得眉頭輕挑。

  她已經比他先一步到來了。

  「你怎麼這麼快？」

  看向蕭曦月，秦無道開口問了一句。

  要知道，他是率先進入傳送陣的，可是蕭曦月卻是比他先到這裡不知多久。

  「是你慢了。」

  蕭曦月開口說道。

  她乃天生完美道胎，天生近道，內孕完美大道，對於修煉空間一道的至高帝經虛空帝經並非難事。

  「你來這裡多久了。」

  秦無道聽聞她的話，沒有繼續在這話題持續下去的意思，當即問了其他的。

  他更關心的是這傢伙有沒有得到鴻蒙紫氣液，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約莫一個月了。」

  「鴻蒙紫氣液沒那麼容易得到，來了，還得通過這裡的考驗。」

  蕭曦月淡然說道。

  她的美眸落在古老殿堂的上方，那裡是一座極其古老的祭台。

  「你通過了嗎？」

  秦無道隨之目光看去，後者聞言也是搖搖頭說道：「觀帝的一生，與之對話。我並沒有開始考驗，想與你一起。」

  「你就不怕本魔子沒能上來？」

  秦無道打趣道，緩緩朝祭台走去。

  這個絕世的仙子現在一直跟隨他的身邊，他似乎對這冰塊也沒先前的那麼不喜了。

  倒是有點適應了。

  「以你的天資，有空間晶石輔助，要領悟虛空的奧義並不難。」

  「何以見得來不不得此處。」

  蕭曦月美眸看向他，平靜的開口。

  可秦無道聞言卻是有些疑惑。

  「空間晶石？有這玩意？」

  「我一路殺過來，一邊修煉一邊對戰，可從沒見過空間晶石。」

  空間靈石，空間法則凝聚成的結晶，通體呈五菱形，晶瑩剔透，內蘊含著無上空間奧義。

  這一點秦無道是知道的。

  可是這種稀世珍寶，舉世難見的東西他卻是從沒有見過。

  而蕭曦月卻說有那東西輔助，他可真就……

  「那應該是你沒發現。」

  「第三重天的時候，有一個透明的小格子，拳頭般大小，你需要用空間切割的術法將之打開，裡面就是一顆空間晶石。」

  蕭曦月開口說道。

  那個她也是偶然發現。

  如今這麼說，倒是也說的通他為何會慢上一點了，原來是沒有煉化那晶石。

  「那倒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東西，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原路返回。」

  秦無道低聲說了一句，來到祭台前。

  古老的祭台上，蘊含著無上的空間奧義，那氤氳的法則令秦無道感到心悸。

  一路走到這，他自認為自身所領悟的空間法則已經趨於完美，隨時可握空間大道了……

  可面對這裡的法則，他還是莫名的心悸，這虛空大帝太過可怕了！

  「嗡！」

  就在這時，祭台上面的法則暴涌，整個古老祭台浮現出無比璀璨的光芒。

  「後輩……你們來了。」

  光芒中，有一道身影浮現，帶著無盡的滄桑，似經歷無盡歲月的洗禮。

  秦無道抬眼看去，頭顱不由得低下。

  好可怕的身影！

  沒有釋放出任何威壓，可其血脈中卻似有意識一般，讓他去低頭，去臣服。

  「本帝姬長空！」

  「爾等來此，想必也是為了傳承。」

  姬長空的話語很滄桑，似從無比古老的歲月，跨越無盡時空傳達至今。

  兩人聽聞，不經有些愣神。

  「本帝一生都在征戰，滅禁區，平黑暗，壓萬古，試問後輩，爾等修行所為何？」

  一道話語落下，兩人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一語問心。

  兩人一同抬頭，終是看清那道身影。

  容貌極其普通，身材也不魁梧，卻也不是一身肥膘，身著一襲白袍。

  看起來很普通，平平淡淡，樸實歸真。

  這就像是一個凡人。

  兩人打量一眼，一同開口。

  「為長生。」

  「這一世為成仙，伴他大道而行。」

  簡短的話語落下，那道看似普通的身影沒有任何動靜，卻又有話語傳出。

  「何為長生？」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你所謂長生也是如此？」

  古老的話語傳出，似在問秦無道。

  秦無道沒有點頭，而是再次說道，「我做不到大公無私，不為自己著想。」

  「前輩，敢問天地大道哺育和滋養天地萬物，當真是不為自己謀利嗎？」

  「我不曾有前輩那等境界，還不曾接觸到天地大道，更是不知其所想……」

  「我之長生，只為自身不朽，無人能敵，只手可斷萬古，超脫大道之上。」

  秦無道的話語是那麼的平淡。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偉大，更不是什麼好人，哪裡有好處占，他就往哪裡趕……

  於他而言，這不過是隨心而行。

  「好一個長生，好一個無人能敵。」

  「後輩，你可知，你之心很大，可吞這浩瀚瓊宇，可這當真能做到嗎？」

  虛空大帝再次問了一句。

  這依舊是問心。

  秦無道道心穩固，緩緩答道，「只管隨心而走，一步步向前。」

  「成則笑，敗亦不悔。」

  「好一個從心而行，小子祝你好運，不過本帝的傳承給不得你。」

  「小女娃，你可入這祭台，奪那鴻蒙紫氣液，攬虛空境，觀前世今生。」

  虛空大帝的話語一出，秦無道皺眉。

  這問話的是他，被淘汰的也是他，而一直不曾有話說的蕭曦月卻被認可了。

  「前輩，為何？」

  秦無道抬眼看去，認真問道。

  「她的前世已經告訴本帝答案。」

  「你雖氣運無雙，可過去已無，未來不可窺，一片虛無，故而問你。」

  「可你之答案，本帝不喜。」

  這話一出，一旁的蕭曦月露出詫異的神情。

  她看向那道身影，開口問道，「前輩，連你也無法窺破他的過去嗎？」

  「他有一世與我一起身鎮帝關，殺入無人區，為何你能觀我之前世，卻看不到他。」

  他們都是經歷過輪迴之人，而人王那一世與她的記憶，她清楚記得的。

  這位卻說窺不破，怎麼可能呢。

  「本帝雖自稱為帝，可也是一隻腳踏入，而他身上的秘密或許關係到更為可怕的存在，窺不破，更不敢窺。」

  「而你，只是一尊王，可觀之。」

  「八世輪迴，亦戰八世，你之過往，本帝很欣慰，傳承造化皆給你。」

  虛空大帝回應道，身影開始消散了。

  秦無道皺眉。

  這傢伙不是大帝，這一點可以確認，可對方卻承一隻腳跨入帝的層次……

  那麼唯有準仙帝了！

  「你是帝落時代的生靈嗎？」

  秦無道問了一句，卻沒有任何回應。

  虛空大帝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化作光雨灑落人世間，徹底從歷史長河消失。

  而後，一場大道春雨灑落萬古歲月，澆灌萬古歲月的每一處虛空。

  「這是跨越萬古歲月的對話。」

  「話就這麼多，你再多，他也不會回應。」

  真正的虛空大帝早已經不知隕落多少年了。

  今天的一幕不過是這位無上大能，提前預知，推演到，故而留下道法。

  如今道法已散，一切皆為空。

  「他的道來源於虛空，還於虛空，也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結局。」

  蕭曦月說了一句，神情似有些落寞。

  一位強者，至此徹底消失了，或許以後也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曾經有這麼號人物出現過。

  「唉，你命真好。」

  「這都選上你。」

  秦無道嘆了口氣，便打算離開。

  得不到鴻蒙紫氣液，他自然是有些不爽的，可也不會強行搶了這仙子的機緣。

  要搶也是出去再搶！

  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在這裡留下手段呢。

  然而當他想著要如何離開時，手卻突然被一隻玉手抓住，一道話語自耳邊傳來。

  「一同煉化，傳承也可分享給你。」

  「虛空鏡，你要的話，可以拿去。」

  蕭曦月這般說著便是要拉著秦無道走向那即將黯淡下來的祭壇。

  這是她認定的人兒，一切都可隨他。

  「呃，你這樣……我有點難做啊。」

  秦無道不由得臉色一黑。

  他剛還想著出去要不要當個土匪，現在倒好，人家直接就要拉著自己進去一同煉化了。

  「有何難？」

  「我知我性子冷，你可能不太喜，可婚約已成，緣已定，逃不掉的。」

  「既逃不掉，何不直視之。」

  就這樣，秦無道被拖上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