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

  那天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溫暖的陽光,柔和的清風,和讓人懷念的懷抱。

  白芨久違的化回原型,潔白毛茸茸的小糰子趴在帝麟的腿上滾了兩圈,被修長的手指捏住才老實下來。

  對於白芨的問題,帝麟並沒有給出很詳細的答案,只是用手一遍遍的安撫著她,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達給她力量一樣。

  去發現真正的自己,然後做出決定的力量。

  ——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嗎?」

  「是的,這是審訊記錄。」

  明姑羅隨手翻看了兩下,通過對話和態度可以看出來,羙羙其實並未對那個「神」完全獻上自己的忠心,就是說他們其實是可以從他嘴裡敲出來不少消息的,但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呢?

  「你們太慢了,是手段的問題嗎?」

  「抱歉。」

  不是手段的問題?

  明姑羅:「那個男人,龍傲天?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助理:「已經完全喪失求生意識,甦醒後到現在為止一直在嘗試自殺。」

  明姑羅:「真是愚蠢,不過他並不是我們的重點,畢竟他看上去就是個隨手就能丟掉的棄子。放心的對他下手就好,比起審問,他的身體能直接告訴我們更多的答案。」

  助理:「是。」

  還有什麼事情,哦,先生點名過的女人,白芨的又一個情債。

  「那個麻煩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還是什麼都檢查不出來嗎?」

  助理:「……是的,不管用什麼儀器和方式去檢查,得出來的結果都在證明她就是個百分百的純種人類。」

  明姑羅按了按眉心,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純種人類?更可疑了,她可是連異族都能迷惑住。」

  要去找先生問問嗎?不,這樣豈不是在告訴先生,他們都是一群廢物嗎?

  但,等等。

  「最近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員徘徊在這附近嗎?」

  「沒有。」助理很快領悟明姑羅的意思,「看起來,羙羙就好像被他們的組織拋棄了一樣。」

  真冷酷啊,竟然完全不實施營救嗎?她還想著可以趁此機會多抓幾隻呢。

  是料定了如今的局面嗎?縱使知道羙羙並未完全的忠心自己,也確信著羙羙什麼都不會交代?

  哪怕是在羙羙發現自己被拋棄後?

  「走吧,我去看看她,還有那個小羊崽。」既然正常的審訊手段無用,那她也不建議再給羙羙上一點苦頭。

  看看這個油嘴滑舌的噁心靈物能堅持多久吧。

  「抱歉,頭,前台剛發來消息,白芨小姐來了……和帝麟先生一起。」

  「……他們一起來的?白芨?這可真難得。」明姑羅收回要邁出辦公室的腳,轉身走進了她的休息室,「你先去接他們,我換一身衣服後就去。」

  「是。」

  ——

  魔都某地下室。

  「我還說呢,你最近總是不見人影,原來是在忙這種事嗎?」

  貌美的少年從陰暗的角落裡站起身,活動了下肘關節。

  地下室北面的牆上有個非常小的窗口,窗外就是地面,陸續有人影從窗外晃過去,但因為窗口太小了,從外面看過來很難注意到,更像是個排水口。

  現在,從這窗口裡擠進來的陽光,正好照在少年的雙眼上,使那雙目里平日被藏的很好的狠戾一覽無餘。

  「閉嘴。」

  「真冷酷。」與兇狠艷麗的少年對峙的,是另一個長相格外精緻的美少年。

  「你現在,是想打破這表面上的平靜嗎?」

  「……」

  地下室靜默了一會,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男人嘶喘出聲,時間才好像接著開始流逝。

  「與你無關。」艷麗的少年狠狠踢了男人一腳,將剛醒過來的男人再次踢暈過去,「別來插手我的事,如果你還想要你那雙被人人稱讚的爪子。」

  「你嫉妒了嗎?也是,畢竟你除了容貌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了。」

  「哈哈,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想把你們這些人的舌頭都割下來做收藏。」柳青伸手,撥弄了下自己的劉海,「這樣就可以每天看著你們這醜陋的舌頭,去懷念你們聒噪的樣子了。」

  「你可以試試看,是你先割了我的舌頭,還是我先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退下吧!江珠,只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看在白芨的面上,看在那些「長輩」的面子上——讓我們先就這樣保持著「友好」,繼續「平安」的相處一段時間吧。

  ——

  峒峨宗。

  「說起來,最近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之前的秘境,宗門失去了許多內外門的弟子,導致這段時間宗門內部太低迷了才會有這種感覺呢。」

  「不不不,要我說,雖然失去了不少的弟子,但也沒有那麼誇張啦,現在宗門每年都會招人,這部分很快的就會補上啦。」

  「討厭,你這一說就好像我們可有可無一樣!」

  「哈哈哈,我們就是啊……額,戈師姐。」

  女弟子們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樣,紛紛靠邊給戈雅琪讓路。

  曾經那個如白蓮一樣出淤泥而不染,但待人接物卻格外溫柔,能讓所有人喜歡的白月光師姐,自從上次外出回來後,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又或者是終於剝下來那層柔軟的偽裝,露出了尖銳的真正的自己。

  也不是說這樣不好,但確實讓宗門內的許多男弟子都大受打擊,低迷了許久。

  再加上為了那些喪命的弟子們默哀,整個峒峨宗前段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的壓抑。

  直到戈雅琪的身影走遠看不到一點,女弟子們才敢開口接著說。

  「我是跟那些膚淺的男弟子們不一樣,因為我覺得這樣的戈師姐非常的帥氣,但就是總感覺哪裡不太對,是我的錯覺嗎?」

  「話說回來,戈師姐原先就跟齊長老的關係那麼的好嗎?我最近經常看到戈師姐去找齊長老。」

  「因為齊長老的弟子不是在那個秘境裡喪命了嗎?據說當時是戈師姐帶的隊,所以戈師姐因為這個事,回來後便一直去找齊長老求原諒。但要我說,人都已經去了,活著的人也沒辦法代替死人去原諒什麼吧。」

  「誒?是這樣的嗎?可我看……」

  「什麼?」

  「不……沒什麼。」

  可我看,戈師姐好像並不像是去求齊長老原諒的樣子,更像是在一起計劃著什麼?

  這樣說出來不太好啊。

  女弟子想了想,還是沒有跟自己同伴說。一路上話題轉了又轉,一會是越來越帥的司月清師兄,一會是從秘境回來後便越發出眾的凰霏秋師姐。

  「不過,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

  「啊,要是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點啊。」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啊?不要打啞迷好嗎?」

  「就是戈師姐,好像在針對凰霏秋?」

  「我也感覺到了,但有時候又不是很像。不過戈師姐這次回來後,好像沒有再像原來那樣老是去找司師兄了。」

  「啊~對吧對吧,這個我知道,戈師姐之前真的很喜歡司師兄呢。」

  「討厭,誰不喜歡司師兄呢?」

  「哈哈哈哈。」

  「這是個好事吧。」之前那名女弟子又開始輕聲的喃喃,「對戈師姐來講,這也許是件好事呢。」

  變得越來越帥氣,也不再像原先那樣總是關注著別人。

  「戈師姐,希望她能變得越來越好。」

  ——

  「我以為是你和先生一起來的。」

  「是一起來的,只是帝麟是送我來的而已,我到了,他就離開了。」白芨將帝麟搭在她身上的外套,轉身遞給了明姑羅的助理。

  「讓你失望了嗎?」

  「有點的。」明姑羅嘆了一口氣,「但其實更多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現階段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羙羙和天若若嗎?」

  「對。」明姑羅轉身,領著白芨朝實驗室走去,「一個嘴硬的要死,一個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種能力竟然是人類?怎麼可能,人類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厲害的能力。」

  白芨:「你的種族歧視不是不會出現在工作中嗎?說真的你要不要找一下心理醫生去看看,我真的覺得你這樣有點極端了。」

  明姑羅:「我?極端?你在說什麼瘋話。」

  「我倒覺得是真的,這不已經開始影響到你的判斷了?」

  明姑羅皺緊眉頭,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譏諷回去。

  兩人來到實驗室入口,明姑羅通過虹膜和指紋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呢。」進來後,明姑羅才接著回復白芨剛剛的話,「但是要你來看,你會相信那種不可思議的能力,竟然出現在了一個人類的身上嗎?」

  白芨:「……」好吧,說實話就是,她其實也不信。

  「那個……額,咳咳,那個龍傲天呢?他現在如何了?」該死,她何時說起這個名字才不會想笑啊。

  明姑羅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努力抿著的嘴角,「自毀傾向嚴重,目前在被隔離監視著,關於他的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那也算是個好消息。」

  「是啊,不至於我在先生面前徹底抬不起頭來。」

  白芨:「額,你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嚴苛了?」

  明姑羅:「謝謝,我就當這是你對我的誇獎了。」

  白芨:「不要把什麼都當成誇獎,謝謝。」

  「先去看你的那個小情人?」

  「她不是我的情人,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說,而且你沒發現嗎?在她視角里,我竟然是個雄性。」白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到了嗎?她怎麼能這麼認真的把我看成了雄性?」

  「也許是覺得你不會生崽?」

  「天哪,那被她看作是雌性的男孩子們將來豈不是要生崽子……等等,我記得這好像是可行的。」

  白芨跟著明姑羅來到一間屋子,裡面有個單向透視玻璃,玻璃的那側,男人赤身裸體的被五花大綁著,嘴裡還被塞入了口塞,身上到處都是傷,手筋和腳筋也都被挑斷了。

  「……羙羙?」因為頭髮被全部剃掉了,再加上臉上也都是傷,白芨一時沒有認出來這人竟然是那個一直很意氣風發的羙羙。

  明姑羅:「是的,是他。別看他這樣,到現在可還是一點消息都不說。」

  白芨:「哇哦,這人形的身材還不錯……」

  明姑羅:「你認真的嗎?現在?」

  白芨:「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不讓他變回原形?」

  明姑羅:「嘗試過,但失敗了。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就算是強行干擾,也沒能讓他變回原形。」

  「手段真的是不少啊。」白芨點了兩下手指,覺得自己應該跟明姑羅說壽光以及交換情報的事,反正她早晚都會知道的,這頓罵是不會缺了的。

  「額,其實我來找你,並不是想看他們,也許我是來,為你提供些新思路?」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做了什麼你覺得我會生氣的事情。」明姑羅雙手環在胸前,冰冷的視線落在白芨的身上,「說說看吧,如果利大於弊,我也許不會那麼生氣呢。」

  羙羙已經落在她手裡幾天了,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撬出來,說真的再這樣下去都不用先生說,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沒用了。

  「是這樣的,這兩天有個叫壽光的詭物聯繫了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她是個言靈呢。」

  「那個筆名叫花開富麗的作家,我知道她,她註冊她那個公司時來找過我登記。」因為對方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明姑羅對她很有印象。

  「她一直都很遵紀守法,必要時甚至會協助我們的工作,我們合作過許多次。」實力強,又會做詭物,不會給他們搞事情,明姑羅是很欣賞壽光這樣的存在。

  如果天下的詭物都像壽光一樣,也許她就可以少很多的工作了。

  「看來你們的關係不錯。」白芨撓了撓頭,從明姑羅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她對壽光的肯定,「那,你知道她也是那個假神組織的成員嗎?」

  「具她所說,她在組織里的等級應該和羙羙差不了多少,還有她說龍傲天和安臻的事就是她搞出來的,類似的情況近五十年裡還有許多……」

  「你剛剛答應我不會生氣的。」

  「當然,我也不是生你的氣。」明姑羅抿唇笑了笑,手上臉上的青筋崩起,身上開始出現奇怪的黃紋,像有生命一樣在她的身上遊走著。

  「我只是在想,要什麼理由,去把她那個該死的公司,和她這個該死的,狡猾的詭物做掉!」

  白芨:……

  天,她真的氣瘋了,都快維持不住人形了。

  上次見明姑羅這麼生氣,還是她不小心把她的工作文件和辦公室全都炸毀了。

  「你一時半會能消氣嗎?」

  「你可以試試說些好消息,比如你和這個賤詭都聊了些什麼,你們成為朋友了?」

  白芨:「……」

  白芨:「不敢,我只是和她,情報互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