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薑茶是個鐵憨憨?

  第361章薑茶是個鐵憨憨?

  「你,你抱夠了沒有……」

  觀景台上,那一襲雪裙的少女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貝齒輕咬紅唇,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閱讀

  她不是生氣,也沒有責備蘇肆的意思,她就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這,這麼多人看著呢,她的臉皮到底還是薄了些。

  嗯,至少跟仍然不打算放手的蘇大反派相比,的確薄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沒有。」

  嘴角微勾,某人竟恬不知恥的俯在了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在耳畔侵襲,仿佛隨時都能吻到她的耳根。

  羞恥……

  但又有那麼一絲悸動……

  好在薑茶很快便恢復了理智,然後一把推開了某個想「練習」某種新花樣兒的大敵。

  蘇肆,就是她的大敵。

  「皇上,臣妾不才,已成功抓獲兩名縱蛇傷人的刺客。不過臣妾少理外務,兩名刺客如何處理還請皇帝與王爺們定奪。」

  眸色微清,薑茶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足夠的硬氣。畢竟她的角色是姜家嫡女,是東陵真真正正的大富婆。

  她堂堂金主,蘇肆的主人,怎麼能被抱一下就軟了骨呢?

  不得不說,她大本事沒有,在外遊走三年的演技還是有的。

  那雙美眸一揚,天鵝頸一抬,嘴角微微一翹,端端是美人如風花如驟,矜貴中透著點無法言說的嬌。

  像極了一位驕傲的公主,在跟她的駙馬爺示弱……

  大概是不想示弱,而又不自覺的示弱吧。

  不過薑茶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特麼這麼複雜糾結的心思,到了蘇肆腦子裡居然就只剩下了兩個字——勾引!

  少年眼尾的紅更重了,那野氣純粹極了,尤其是在這一抹紅衣的點綴之下。

  抬手,俯身,勾唇,他的拇指在少女嬌艷的唇上摩挲了一下,而後低低的道:

  「好,朕知道了。」

  聞言的一瞬間,薑茶只覺心驚肉跳。蘇肆很少對她說「朕」,尤其是這樣說。

  這句話里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可究竟多了什麼呢?

  薑茶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思索此事之時,蘇肆已轉身望向了在場的其他人。

  眼下的觀景台像一座華光映照的舞台,而蘇肆與薑茶便是舞台的中心,是眾人眼中當之無愧的焦點。

  因為大家搞不懂他們……

  不懂薑茶為何對一個不能人道傀儡皇帝心心念念,亦不懂這傀儡小皇帝究竟是哪兒來的臉,竟能毫不自卑的享受這種美人的垂憐。

  他們兩個好奇怪,可又好和諧,和諧的讓人覺得他們的相處都是一幅畫卷。

  大概是因為好看吧。

  是啊,如果一定要說這兩人有哪兒相配的話,那大概就是除去一切外物的皮囊吧。

  一個風姿卓越,一個嬌花照水,長得好看的站在一起總歸是吸睛的啊。

  很多人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道。

  而白鳳傾覺得,自己或許是這些人中唯一的異類。

  因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蘇肆遠比薑茶危險,也比薑茶更懂人心。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薑茶、蘇肆、蘇墨玦、白錦溪……

  這是她接觸的第一批人,也是她下足了功夫去觀察的一批人。

  她那不成器的妹妹暫且不提,如蘇梓凌蘇成這樣的阿貓阿狗暫且不論,那給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也就三個人。

  蘇墨玦驚才絕艷名冠東陵,但為人乖張桀驁極難親近。對方似乎有觀察她的心,只不過這個心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因為她發現這個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居然幼稚到讓屬下來騙人。

  那日雨中相助本就是他的手筆,他卻硬要栽贓給自己的九弟。

  起初她也曾被蒙蔽,但她想來想去,發現蘇肆確實沒有理由救自己。

  更何況,蘇肆的一顆心似乎完全就在薑茶一個人身上。

  沒錯,身為一個殺手,她擁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無論身在何種場景之下,她都會先觀察周圍的環境,以及在場的每一個人。

  凌王大婚、白府壽宴、城外賑災、肅親王府喬遷……

  無論在哪一個場景下,無論周圍人如何嘲諷詆毀,心裡又懷著何種鬼胎與秘密……蘇肆始終都看著一個人——薑茶。

  白鳳傾覺得在蘇肆眼裡,其他人的評價與想法或許根本不重要……

  愛也好,恨也罷,蘇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不一定是他眼裡只看得見薑茶,而是他愛薑茶的同時,也能隨手碾死每一個對他心懷不軌的人。

  她早就發現了,蘇肆根本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要靠著討好薑茶背靠姜家苟活的傀儡皇帝。

  他再唯唯諾諾再天真無邪,也抹不去他眼裡只有一個人,而沒有擔驚受怕這種東西。

  蘇肆演的真好啊,好到除了薑茶這個破綻,她竟都找不出第二條探索的捷徑。

  但她為何說蘇肆危險呢?

  因為她在對方看薑茶的眼神中瞧見了偏執、瘋狂、占有,以及近乎病態的渴求……

  就她身為醫生這個角度來看,她覺得蘇肆的心理絕對有大問題。

  畢竟能隱忍的這麼好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好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正常人誰特麼寫日記啊?

  同理,蘇肆要是個正常人,他恐怕也不會這麼雲淡風輕嬉笑歡愉的當個傀儡皇帝。

  危險。

  相當的危險。

  而更可怕的是,白鳳傾發現薑茶似乎已經被對方吃得死死的,沒有太多反抗的餘地了。

  姜家嫡女,貴妃娘娘,一個溫柔善良表面刁鑽實則寬厚明理的人,她白鳳傾認可的第一個朋友,一個除了浮誇搞笑都是優點的鐵憨憨。

  她覺得吧,這個鐵憨憨或許都還沒弄清楚自家面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稀里糊塗的上了套兒了吧……

  看了看對方那迷惘中透著點青澀的臉龐,白鳳傾覺得是了。

  害,小丫頭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這要是一頭栽進去,未來可就難料了。

  是,她白鳳傾是跟著自家妹妹嗑過這對落難cp,可那是在她沒完全發現皇上的真面目之前。

  她覺得薑茶是玩不過蘇肆的,而這個時代女子又發都矮男子一頭。

  她怕薑茶被騙,更怕這位善解人意巧笑嫣然的少女受傷。

  所以在蘇肆與一中男人們處理刺客的空當,她直接伸手拉走了發呆的薑茶。

  她有話,想趁此機會跟薑茶說。

  「大哥、四哥、五哥,你們覺得這兩位刺客當如何處理?朕向來愚鈍,所以還望三位哥哥替朕決斷一番。」

  回眸的瞬間,紅衣少年衣帶翻飛,他膚似雪白,連笑都染了漫天晚霞的純真。小皇帝一直都是這樣的,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任人擺弄的傀儡。

  只不過如今的他有了分配權,因為刺客是薑茶抓住的。

  而他多多少少還有些腦子,還知道求助自己的三位哥哥。

  「呵,這處置到可推後再言,本王覺得比起處置二字,更重要的是先查清他們是誰府里的人吧?」

  「對麼?諸位。」

  蘇成雙手抱胸,那張英俊的面容上含著笑,語氣則是他最擅長的陰陽怪氣。

  可不就是陰陽怪氣麼?

  這大家只需要瞧一眼就知道,這刺客不就是安親王世子蘇昊麼?至於另一個女刺客,應該是蘇昊的隨從吧?

  或者女伴?

  眾人不得而知。

  但他們起碼知道蘇昊是跟誰來的,又是誰的侄子誰的爪牙。

  所以蘇成這話在嘲諷誰已經很清楚了。

  這不,聞言的蘇信瞬間黑了一張老臉,可他沒有發作,而是笑了笑道:

  「昊兒自幼混跡江湖頑劣異常,本王那兄長也說了,昊兒就是喜歡惡作劇而已,沒有那害人的意思……」

  蘇信此言一出,那之前被蛇群襲擊過的人頓時白了臉色。

  包庇。

  眼前的蘇信居然還想包庇蘇昊?

  縱蛇害人是惡作劇?難道人命關天也能惡作劇麼?

  眾人不置可否,但一時間卻無人敢開口反駁。

  沒辦法,蘇昊是安親王府的世子,安親王府雄霸一方不說,手中更握有兵權五萬。再加上縱橫朝堂的肅親王蘇信作保,這樣的貴胄是說處置就能處置的麼?

  別說剛才的蛇患貴妃處理及時沒有鬧出人命,就是鬧出來了,恐怕也沒幾個人敢張口討要公道的。

  這個時期和這個問題都太敏感了。

  萬一肅親王真的登上了帝位,作為反抗他脅迫他忤逆他給要拿他侄子問罪的人,他們能要過報復麼?

  不能。

  這是大多數受害者心中再清晰不過的答案。

  而且,就算蘇信不能在頓時間登基,他們這些普通官員也不會是兩大王府的對手。

  所以聽蘇信這麼一說,那些之前還在嘰嘰喳喳的官員和家屬們竟齊刷刷的閉了嘴。明明是受害者,一時間竟比加害者還要畏畏縮縮。

  而沒了受害者的支持,這件事的複雜程度也陡然上升。

  別的不說,從蘇成那憤怒而又憋屈的表情中就能窺見端倪。

  倒是那蘇昊終於回過神來,他一邊被蛇屍熏得睜不開眼睛,一邊強忍著噁心對自家叔叔道:

  「王叔,嘔,救救昊兒,昊兒,嘔——」

  短短几個字,蘇昊就被這堆腥臭不堪的玩意兒給熏吐了三次,以至於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常言道偷雞不成蝕把米,蘇昊覺得他眼下就是這句話的最好證明。

  若早知自己今日會丟臉至此,他說什麼也不會來這兒受罪……

  媽的,那個叫薑茶的賤人,等他出去,等他出去一定要叫她好看!

  她不是很傲麼?不是很得意麼?等著,明日夜宴之後有她好看的!

  蘇昊一邊吐,一邊在心中惡毒的編排著薑茶,周圍的嘲笑聲有多大,他心中的謾罵就有多惡毒。

  這位自小被嬌慣著的,在蜜裡調油里長大的世子爺並不知道,他的心思是逃不過惡鬼的眼睛的。

  而此刻,那惡鬼正靜靜的盯著他,尋思著是該抽了他的筋還是剝了他的皮,又或者剔骨剖心……

  總之,惡鬼記住他了。

  「諸位也看到了,在場雖有不少人受傷,可卻沒有一個人身亡。獵蛇場上處處危機,這是老祖宗告訴我們的道理。諸位身為東陵貴胄,豈能不是這些畜生的對手?昊兒自也是知道這一點,這才會與諸位玩鬧的。」

  蘇信負手,一番話說得是又滑又圓。只見他大手一揮,身後立刻有人抬來了幾大箱子金條珠翠,直接放在了觀景台前。

  「如今昊兒嘔吐不止顏面盡失,而本王這做叔叔的管教不力,也當向諸位賠禮道歉,並替他賠償傷者的所有損失。」

  一手對一眾官員做了個請的動作,蘇信連笑容都自然極了。

  混跡官場多年,他能在朝中結黨營私,能讓自己的勢力於東陵盤根錯節。

  他固然自負,但他卻也有別人所難以企及的能力。

  如此有張有弛有禮有節的幾句話下來,不少官員都已經被他給說服了。

  畢竟沒死人還能得賠償的好事兒,的確是可遇不可求的。

  尤其還是在不拿好處就可能得罪人,還可能會下地獄的情況下。

  見此,蘇成的面色徹底的黑了,他其實是個急脾氣,急得想痛斥眼前這些沒骨氣的狗東西。

  可他不能,因為王爺總要有王爺的儀態不是?

  可他不說話,不代表蘇梓凌不說話。

  要說在場除了蘇信、薑茶以外誰最硬氣,那或許就要數背靠大將軍府的這位凌王殿下了。

  「王叔可真是疼侄子的緊啊,這蘇昊都可以放蛇咬人而無罪,那梓凌是否也可以為禍一方,然後讓王叔您來替梓凌賠償呢?」

  蘇梓凌笑著,眼中七分冷傲三分嘲笑。

  大家都是皇室成員,蘇昊是侄子,我們也是吧?

  果然,聞言的蘇信頓時暗了臉色。

  他當然不想認這群皇室侄兒,因為他們都是他的對手,他也絕不可能傻到幫對手出錢出力。

  可這話他必須答,因為蘇梓凌這小雜種明顯就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

  該死,若非為了拉攏那些江湖人士與安親王,他才不會管蘇昊那狗崽子的死活呢!

  「幫,只要梓凌與成兒跟昊兒一樣尊本王為王叔,事事聽從本王的安排,本王自然會幫,而且還會一幫到底絕不推辭。」

  此時此刻,蘇信也不想再遮掩什麼了。

  畢竟司馬昭之心嘛,路人皆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