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第290章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王爺,不是我等不努力,是那妖女護犢子都護到御書房來了。若非小皇帝好說話,我們今兒個怕是得留在宮裡了。」

  是夜,一眾官員身披斗篷,暗戳戳的集中到了肅親王府的議事廳。

  以往他們都是在後花園中議事,暢享春風,賞花賞月賞美人。

  可如今的肅親王府被人燒了大半,別說亭台樓閣了,後院連花花草草都快沒了。

  再瞧瞧那些受了驚的女眷,一個個是強顏歡笑容顏憔悴,完全沒了昔日旖旎的風光。

  這不,連主位上的肅親王蘇信也面色陰沉,恨不得把手裡的摺子扔出去砸人。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驚馬的沒摔著蘇成,刺殺的沒碰著蘇楚楚,坑害蘇梓凌的也沒成功。

  這些還不是主戰場,還可以說是人少未盡全力。

  可宮裡呢?

  你們這群人都是吃乾飯的麼?

  蘇信氣急了,因為自打進京,他就沒一天過的順心。

  「王爺,王爺息怒啊。」

  一眾官員匍匐在地,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但不知為何,面對蘇信他們反而沒有面對薑茶緊張。

  因為老虎的脾氣尚能琢磨,你只要捏准了它的喜好就能糊弄過去。

  可怪胎不同啊,怪胎沒有習性。

  她就想變著法兒的收拾你……

  「息怒?你們叫本王如何息怒?哼,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冷冷掃過眾人,蘇信的氣已消了大半。

  因為今兒個入宮的眾人並非全無收穫。

  顯然,不只是他看出來了,一旁的王老爺子也瞧出些什麼來了。

  「你怎麼看?」

  蘇信靠在金坐之上,單手扶著太陽穴道。

  聞言,那王老爺子果真嘿嘿一笑,淡淡道:

  「老夫看啊,小皇帝離了貴妃真是什麼也不是。」

  「哦?此話怎講?」

  蘇信瞬間來了興趣。

  「小皇帝自幼孤苦無人教無人養,宮裡就是一條狗都能從他碗裡搶食,追著他跑遍整個冷宮。後來他硬氣了一次,拼了一條命逃了出去,可結果呢?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王老爺子端起茶盞,笑呵呵的說道:

  「很多人覺得他只是軟弱無能蠢鈍如豬,其實不然,他早就廢了。不只是體弱多病,還有……」

  「還有?」蘇信一愣,但很快他便從王老爺子的眼中讀懂了什麼,轉而哈哈大笑。

  「難怪,難怪後宮那群女人寧願受薑茶擺布,也不肯給他好臉色。原來……」

  很快,一眾大臣也笑做一團,瞬間將被薑茶支配的恐懼拋到了腦後。

  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是誰放了他們。

  也許傀儡皇帝的友善,根本就不值得被記住吧。

  「所以王爺啊,那妖女一日心善,豈能日日心善?她能短暫的被皮相所迷,卻不可能永遠活在床笫孤寂之中。這是人之常情,不是麼?」

  將茶盞放下,王老爺子淡淡說出了繼續車輪戰,繼續給小皇帝施壓的決定。

  「不過王老,你又怎麼能確定那小皇帝一定……」

  「守宮砂。」

  見蘇信不信,王老爺子身旁的王右相終於開口了。

  他得意的笑著,語氣說不出的譏諷。

  「那日惠妃江雨夢出宮,拙荊依我之意上去套近乎,小丫頭防備心弱,一不小心便暴露了手臂上的紅砂。」

  據說,小丫頭當時便將衣袖拉下,警惕的瞧了瞧周圍。

  直到發現沒人在意此事之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按理說,惠妃入宮已久,就算她因一些舊事不願與小皇帝同房,那其他妃嬪呢?

  「所以發現此事之後,我們立刻便命宮中細作著手調查。原來,不止惠妃紅砂依舊,連皇后王芷以及一眾妃嬪皆為完璧之身。」

  一個還好說,這個個都是可就不正常了。

  都說男人最了解男人,蘇信等人一聽就笑了。

  宮中那些丫頭雖是家族之爭的犧牲品,可好歹也是家族門面,一個個不說國色天香,也是水靈動人。

  在薑茶入宮之前,蘇肆是處處留宿雨露均沾,本以為是放縱自我夜夜風流,結果竟是……

  「如果這都不足以證明我們的猜想,那就請王爺出手,派人查查天天跟小皇帝在一起的薑茶吧。」

  如果連薑茶都有守宮砂,那小皇帝於薑茶而言是什麼,就已經很好界定了。

  「難怪,難怪你們會提出這個計策。」

  蘇信點了點頭。

  如果薑茶真有守宮砂,那蘇肆於她便是傀儡,又或者說是一個短暫的玩物。

  這樣的薑茶隨時可能出宮,更可能在發現木偶一點都不好玩之後,直接回臨江城去。

  只要她離開蘇肆,那皇家聯盟不就不攻自破了?

  說不得,自己還能跟她合作合作。

  讓她做真正的第一寵妃,甚至是一位小皇后。

  「來人,按王老說的做,明日,本王要知道薑茶到底還有沒有守宮砂。」

  「是!」

  一道道黑影轉身而去,蘇信與王老爺子再度舉杯。

  不過眼前眾人並不知道,蘇信其實有兩手準備。

  薑茶若是聽話一點,未來的路會很長。

  可她若是不聽話,那便只能讓小皇帝先走,再強迫她聽話了。

  畢竟江山、美人、財富,他蘇信一樣都不想丟。

  一片梨花自樹梢落下,好似月光下搗藥的少女,清冷素淨,潔白無暇。

  這一幕月下奇景,險些將石桌前的蕭燁給看呆了。

  有人說他的女裝已是世間少有,令人過目難忘。豈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少女僅僅是安靜搗藥,便如已天外飛仙。

  美,絕美……

  「我說,蕭公子能不能別這麼看著你的大夫?這是貴妃的上林苑,不是煙雨的萬花樓……」

  蹙眉,白鳳傾對蕭燁這痴漢般的眼神表示極其不爽。

  今兒個好不容易讓你出來吹吹風,不用在木桶里當人彘了,你好像還不怎麼樂意啊?

  聞言,那瞅著她的蕭燁一秒回神。

  沒有臉紅,只是尷尬。

  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一看到眼前少女就會沉浸其中,就仿佛她身上有攝魂之物一般。

  為何說是攝魂之物呢?

  因為他雖然被強烈的吸引,卻感覺不到別人口中那種炙熱的感情。

  就像自己那位下屬甘願背叛自己,也要跟一個女人廝守被對方擺布的感情。

  「對,對不起白小小姐,我就是……」

  「無聊麼?我若是你,我也會無聊。」

  一邊搗藥,白鳳傾一邊低眸笑道: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你如今眾叛親離,應該很孤獨吧?」

  蕭燁一愣,那雙明媚的丹鳳眼不禁暗了暗。

  孤獨麼?

  「人為何會孤獨呢?因為想念別的人。」

  驟然抬眸,白鳳傾仿佛懂了什麼般望著蕭燁,一雙眸子清冷而睿智。

  她也獨在異鄉,可她卻一點都不孤獨。

  因為她有人陪,有妹妹,有後母,有渣爹,還有愛她的白老太爺。

  是啊,她從未想過她這個在二十一世紀長大,從小就被殺戮與狡詐堆砌的孤兒,竟然能在異世有個家。

  這種感覺溫暖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白小姐說笑了,蕭某一個孤家寡人,能想念誰呢?」

  眼見蕭燁偏頭逃避,白鳳傾卻一針見血。

  「薑茶。」

  「你……」

  「你在想念薑茶。」

  「我沒有……」

  「你有。」

  抬手指了指蕭燁的胸口,白鳳傾的笑漸漸轉冷,卻冷的那麼明了認真。

  「只不過這不是愛,而是萌發愛意之前的不甘。她越是不理你,你越是不甘,越急著想證明自己,對不對?」

  心裡咯噔一下,蕭燁忽然很好奇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誰。

  她真的只是個官家小姐麼?

  「放棄吧,你選擇回到上林苑就已經在利用她了。別說她的夫婿,你連她表哥那關都過不去。」

  想了想,白鳳傾又補充一句道:「珍愛生命,遠離危險才能做皇帝。」

  「白小姐,不知你說的危險是?是玉王?」

  白鳳傾笑笑,徑直將藥推給了蕭燁。而後蕭燁便見少女翩然轉身,若蝴蝶般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她走了,只留給了他一句話。

  「不要試圖去搶乞丐手裡唯一的包子,除非你有與他同歸於盡,甚至被他殺死的覺悟。」

  蕭燁垂眸,所以,薑茶是包子,那乞丐呢?

  誰是乞丐?

  那個危險至極會跟人同歸於盡的乞丐?

  可就算有乞丐,白小姐又為何好跟他說這些呢?

  白府,青竹院

  暗香與春花正忙前忙後,將一盤盤小菜往院子送。

  「快快快,酒溫好了麼?還不快給二姐姐端來?」

  石桌前,白錦溪大手一揮,讓對面的白鳳傾笑得肚子疼。

  因為旁人絕不會想到,眼前的少女有多愛追星。

  沒錯,自打跟她看多了薑茶搞事之後,這丫頭便迷上了薑茶。

  而且還磕起了薑茶跟蘇肆的患難CP。

  認為一切想在自家CP頭上作祟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昨兒個自己只是隨口提了提蕭燁的心思,這丫頭當即便以請喝酒為交換,請自己為小皇帝排憂解難。

  沒辦法,白錦溪說她再也沒見過比這更真的愛了。

  若是薑茶移情別戀了,那淒悽慘慘的小皇帝可怎麼辦啊?

  白鳳傾轉念一想,倒是沒錯。

  其實她也挺磕這對的。

  於是兩人一合計,當時便給蕭燁準備了一支退騷針。

  明月清風之下,白家二美高舉酒杯,為自家CP如痴如醉。

  而在月色撩人的未央宮前,薑茶正安安靜靜的靠在少年身上,一襲青裙隨風搖曳,眼底泛著波光。

  她是被蘇肆一路抱回來的,就因為她當著百官的面說了句「不太好」。

  蘇肆說她裝都裝了,總不能出門兒就現形吧?

  這宮中到處都是眼線,他們演也得好好演。不僅要演病,還得演得恩愛一點。

  薑茶想了想,他們的確說好了,要一直在外保持親密關係。

  拉拉手摟摟肩什麼的,所以抱抱倒也沒什麼。

  再想想慘兮兮的蘇大反派,她一時間好真不好拒絕。

  於是她從了。

  可當她環著少年的脖子,安安靜靜的想了一路之後,她有點兒回過味來了。

  這皇宮特麼的都已經是他蘇肆的天下了,他會容許別人暗中窺視他?

  怕是早換成自己人了吧?

  就算沒換,在宮裡他也一定有本事瞞下的。

  所以他是故意蠱惑她呢?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呢?

  薑茶覺得兩個都有可能。

  總之,不會是真心想抱她的。

  畢竟她能走,又不是什麼身嬌體弱的嬌小姐,哪兒需要抱啊?

  薑茶想著想著,終於在自己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醒轉,目光茫然的看向了眼前的少年。

  明燈下,少年白衣如畫,一雙眸子深邃瀲灩,好似春日裡的繁花。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不知怎麼的,薑茶竟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這句話。

  大概,是因為蘇肆太美了吧,美得像個精緻易碎的玻璃娃娃。

  若非他表里不一膚白心黑,是個實打實的蛇蠍美人的話,她還真想有這麼個面首呢。

  帶出去溜一圈兒多有面子啊。

  「好些了麼?」

  蹲下身子,少年抬眸仰視著她。長長的睫毛撒下一抹淡淡的陰影,讓人恨不得陷進他的眼裡。

  明明一點事事兒沒有的薑茶,竟鬼使神差的答了句「好些了。」

  就,就好像她真的有病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薑茶立馬轉移話題道:

  「那些人明天還會來麼?」

  「哪些人?」

  蘇肆似懂非懂的問道。

  「那些狗腿……那些官員。」

  強忍住自己想罵人的衝動,薑茶真覺得她今兒個收拾的不夠。

  要不是蘇肆阻止,她起碼得攢夠兩朵黑蓮花才罷休。

  「會來的,而且來了才好。」

  依舊蹲在薑茶面前,少年似乎很喜歡仰視著她,以至於一直不願意起來。

  「為什麼啊?」

  薑茶不解,你不就是個S麼?怎麼忽然M了?

  還是說你得維持著自己病弱的人設,再安安靜靜的苟一段時間?

  她不理解……

  「因為我只是坐在桌前走神,而他們卻要為了為難我熬更趕夜絞盡腦汁,恨不得百官齊上陣。茶茶,你不覺得他們努力的樣子很好玩兒麼?」

  薑茶竟一時語塞。

  「而且,你不是很喜歡氣人麼?接下來幾天這些人會上趕著來受罪,讓你玩兒到不想玩兒。相信我,我保證。」

  薑茶笑了。

  得,你特麼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 ?四合一哈~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