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暗一時,南棠正窩在榻上烤橘子,火爐暖烘烘的烤得人臉頰緋紅。
【宿主……暗一他……】粉泡泡有些遲疑的開口。
「他沒事,健康值穩定了。」南棠回。
粉泡泡不敢多說,如果穩定在15算穩定的話,那確實還挺穩定的……
襲雪通報一聲,匆匆一行抬著人進了內室,為首的一人跪呈上她的玉鳳牌。
南棠指尖一勾,將玉牌扔回桌上。看著簡易的擔架床上血肉模糊的男人,眼神略有些冷。
「人抬我這兒幹嘛?抬去大夫那啊。」她胸口的濁氣至今未散,整個暗營唯一一位勉強聽得懂人話的現在渾身是血躺在那。
暗一臉色灰白,頭髮亂糟糟散著,幾縷捲髮被血痂粘在臉上。
「主人息怒。」為首那人立刻俯身叩頭。「暗一說……有事情要先面見主人。」
哦?
南棠挑眉,神情略緩。
她從系統背包拿出一瓶玉露。這是她在別的副本里演花神時親手釀的,可提神凝氣,讓彌留床榻者短暫清醒。
南棠親手捏開暗一的嘴,餵了兩滴進去。
一入口暗一便嗆咳出聲,蹙著眉慢慢轉醒。
「說事。」南棠簡潔的命令,制止了男人想起身的動作。
「主人……無事?」暗一聲音嘶啞,他慌忙的上下細細端詳南棠,眼中的關切不像做假。
「托你的福。」南棠彎了彎眼,這倒是真心話,若不是有暗一這麼個不怕死的擋在她身上,上官靈雁這具嬌弱的身體怕是早風光大葬了。
暗一卻仿佛聽見了什麼嚴厲的訓斥,他身子一顫:「屬下……無能,連累主人,請主人責…」
「養好再罰!」南棠乾脆的打斷,「見我就為這個?」她問道。
男人張張嘴,卻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小心的和南棠拉開距離,仿佛生怕身上的血污,髒了眼前清靈的人。
「……主人,觀寧有異心。」暗一艱難說出一句,話音剛落,屋裡氣氛一窒。
暗一似是不覺,他生生咽下了咳出來的血,一字一句說道:「暗一深知辜負主人信任,但暗一不曾判主,我可以再回……再回暗營!刑法我可以一樣一樣熬過去,求主人信我,觀寧當真有異心,主人派人去查……若是誣告,暗一以死謝罪……」
他再說不下去,暗一知道,這絕不是攀扯觀寧的好時機,觀寧同主人自小長大,又是主人房中人,遠比他親厚得多。
自己剛因護主不力被罰回了暗營,能活著出來已經是主人大恩,他熬過的那點刑罰,該是遠不足平主人疑心的。
「如何得知?」南棠問。
「回主人,屬下昏迷前,瞥見一刺客斗笠下,眉心一點紅痣。」暗一回道。
「可有旁人同見?」南棠揚聲問。
屋中寂靜,堂下所跪鬼面暗衛無一人言。半晌,為首的暗衛才開口:「回主人,屬下等一心捉拿刺客,並未注意。但暗一眼力過人,該是不會看錯。」
「該是……」南棠重複一聲看向暗一,「那就是只你一人看見了。」
「是。」暗一回道。
南棠笑笑,「你很有意思啊。」她仔仔細細打量面前的男人:「你可知,此時見我會惹我厭煩?」
「知道。屬下……一身血污驚擾主人罪該萬死,但屬下不得不見。」
「那你可知,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南棠繼續問。
暗一的眼神有一瞬的難堪,緊接著翻湧上來的是說不清的情感。他咳了咳:「知道……但屬下不能不說。」
縱使主人不信,也該能提個醒,為了這聲提醒,是重罰也罷,是遣回暗營也罷,他都認。
南棠又笑了,她靜靜看著暗一的眼睛,那裡面的赤誠忠心如同烈火,只是遙遙相對,便灼熱燙人。
她背手,從任務背包里拿出一個藥盒。這不是她自己的手藝,而是正經的系統道具,一共五粒不可再生。
每粒可提升各方向的身體素質和基礎武力20%,是修仙者用來突破瓶頸的珍寶。
南棠倒了一顆在手心,遞到暗一面前。男人低頭吞下,沒多問一句。
「好孩子。」南棠摸了摸暗一的頭髮,絲毫不在意暗紅色沾染了她的衣袖。
「你說的事我知道了,你安心養傷,我會小心。」
暗一微怔,他忙起身想跪,卻牽連了肺腑的傷又起了一陣劇烈咳嗽。南棠漫不經心的順著他的後背。
「別急,多謝你這時候敢和我說這個。暗一,你進暗營不是我的意思,但讓你受這許多苦,是我的疏忽。」南棠聲音輕輕的。
」我並未疑你忠心,刺客的事,多虧你悍不畏死。」
「屬下不敢,屬下本就是死士……」暗一的眼圈略紅,主人……並沒有捨棄他麼?
南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上的傷不會讓你白受,該給你的補償我會成倍給你,欺辱你的人我也會成倍奉還,好好養著,等你好全了,我帶你進宮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