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顧清央為愛重傷

  能讓弋菱歌放出獨屬於閣主的信號彈,可見其當前境況有多危險。

  金暮黎將鐵面女子隊留在閣里,令她們加強警戒,以防被人趁虛而入。

  百里宸執意要跟去。

  這兩人可是他替四哥拉攏的對象,哪個都不能出事,他得去瞧瞧跟弋菱歌動手的是誰,曹家,還是別者。

  金暮黎沒有阻攔。

  弋菱歌不是三歲孩子,能被他信任到允許進入夜月閣、且劃撥單門獨院給人住,可見對白小淵了解頗多。

  只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沒將白小淵的來歷告訴她。

  許是因為她快走了?

  或者,他與白小淵之間的協議太秘密?

  但既然弋菱歌不願對她說,她也無所謂知道了,反正她也待不久。

  城裡人多,騎馬來不及,金暮黎直接輕功疾掠,百里宸一路緊跟。

  沒有落後太多,金暮黎心裡對白小淵有些另眼相看了,畢竟她現在可是藍靈士的修為,而白小淵還比她年齡小。

  出城到了南郊煙花信號發射之地,金暮黎的瞳孔微微一縮。

  地上儘是斷枝亂草,還有血跡。

  人卻不見了。

  百里宸指著往林中延伸的血跡道:「看來對手很強大,弋閣主負傷後,等不及來援,先行退避了。」

  話未說完,金暮黎便已順著血跡追蹤而去。

  百里宸連忙跟上。

  兩人穿過樹林,血跡還未斷,可見弋菱歌傷勢頗重,一路退,一路滴。

  出了樹林,前面傳來打鬥聲。

  金暮黎二話不說,直接掠身飛起,越過平地和陡坡,撲向兵器交擊之地。

  百里宸緊隨。

  高坡的另一邊,正是弋菱歌和暗中思慕他、卻始終不敢表白的顧清央。

  兩人身上都染了血,但受傷最重的卻非弋菱歌,而是喜穿月白衣衫的顧清央,鮮紅的血染透大片白衫,尤為醒目。

  人未至,鞭先到。

  弋菱歌一聽見鞭聲,心裡便猛鬆一口氣:「暮黎小心,他們是高階青靈士!」

  金暮黎冷嗬一聲,頭也不回,言簡意賅道:「去療傷!」

  弋菱歌應了聲好,便扶傷痕累累、渾身是血的顧清央到邊兒上休息,上藥包紮。若不是替他擋刀,顧清央不會傷這麼重,幾乎每處刀傷都深可見骨。

  金暮黎一鞭二首,同抽其中兩名中年武者的脖頸。

  百里宸的袖中滑出一柄鐵扇,握扇攻向另兩人。

  四個使刀男人原本認定弋菱歌二人必成刀下亡者,沒想到竟被他們死撐到現在,還等來了援兵。

  不過,援兵不僅只有兩人,且其中一個還是滿頭晦氣白髮的年輕女子。

  這可真是太好笑了。

  然而,未等他們譏諷兩句笑出聲,那占盡優勢的長鞭,便如蛇電一般疾速抽來,而隨鞭繚繞的,居然是……

  「藍、藍靈士?」四人驚聲懼呼。

  那邊正在上藥包紮的兩人猛然抬頭看過來,弋菱歌喃喃道:「升級了?」

  初見她時,她便是青靈士。

  而那會兒,她不過十六歲。

  再如何殺人不眨眼,面龐也是稚嫩的。

  如今不過三年,就突破升級,成為藍靈士,這種成就,何止是有驚人天賦?

  分明就是武道魔鬼。

  流風國最年輕的大宗師閒雲野鶴木滄瀾突破成藍靈士時,二十四歲。十二年後突破為紫靈士,轟動整個武林。

  而金暮黎,這個看似渾身冰冷、不近人情的晦發女子,竟在十九歲修煉成藍靈士,真是太打擊他們這些男人了。

  顧清央震驚的目光直視金暮黎。

  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金暮黎的真正實力。

  弋菱歌雖然信任他,但因答應過金暮黎不向任何人外泄這件事,便一直未曾說起。

  顧清央也就很自覺地不問第二次。

  此時方知弋菱歌為何那麼看重金暮黎,甚至不惜為她一個,把整個夜月閣拖下水,多餘背負隨她而來的臭名聲。

  相差一級,就等於隔著一道天塹,藍靈士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祇,青靈士則如匍匐在藍靈士腳下的奴隸。

  「這四人死定了。」弋菱歌搖搖頭,嘆息一聲,繼續為顧清央皮肉翻卷的恐怖傷口上藥,撕下乾淨內衫仔細包紮。

  顧清央雖已想到什麼,卻還是問出口:「她每次動手,都必須將人殺死不可嗎?當真如傳聞那般,求都沒用?」

  「嗯,」弋菱歌淡淡道,「若用的是原始蠻力,倒還有一絲商量餘地。但若動了靈氣,對方就必死無疑。痛哭流涕,磕破腦袋,怎麼求都沒用。」

  顧清央看向被一鞭抽斷喉嚨的兩位青靈士,頭皮一緊的同時瞬間明白:「這就是為什麼世人只知她殺人眾多、卻始終難知其真正實力的原因?」

  弋菱歌道:「看到的,都死了。」

  死人是開不了口的。

  顧清央忽然轉頭看他:「那我呢?」

  弋菱歌笑了笑:「想來不至於。」

  顧清央嘆氣:「看來我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啊。」

  弋菱歌竟有心打趣:「我會求情的。」

  顧清央嘆氣聲更重:「若她要殺我,倒也不必包紮了,免得費事。」

  青靈士也是極難修成的,在武林各門各派中皆算高手,負責處理派中各種事務。因為紫靈級別的大宗師基本都是鎮派長老,輕易不露面;藍靈級別的又都閉關苦修,專心向紫靈衝刺,以便派中多一個鎮派人物,令各界忌憚。

  所以掌握實權的,基本就都是青靈士。

  而眼前這兩個,卻被人一鞭打斷喉骨,腦袋往後一仰,耷拉在後背上死去。

  一招便成這副模樣,簡直不要太慘。

  顧清央乃青靈低階,能在屢屢受傷中拼著一口氣撐到現在,皆因不想眼前這個人受半點兒傷害,更不願看他死。

  沒人知道他在若無其事說話時,身體有多疼。

  可他忍。

  強忍。

  但若金暮黎存心要他的命,別說目前這種糟糕境況,就算身體完好,靈氣全盛,也打不過。

  包紮再好,也會被抽得死無全屍。

  看她一鞭弄死兩人後,又去幫以扇周旋的白小淵的手段,就知冷酷狠辣這種詞,金暮黎背得真是一點都不冤枉。

  從鞭梢開始繞脖,被勒纏幾圈的其中一個青靈刀客凌空飛起,又「嘭」的一聲狠狠砸在地上,後腦流血,脊骨盡斷。

  痛吟幾聲後,他兩腿一蹬,便眼睛大睜著死去。

  不過眨眼功夫,就幹掉三個高階青靈士,不可謂不強悍。

  白小淵剛承受的巨大壓力,立即驟減。他以絕佳輕功和身法閃轉騰挪,避開中年男人招招直擊要害的狠戾刀鋒。

  金暮黎見那尋找攻擊機會的鐵骨扇上附的只是綠色靈氣,便低聲喝道:「讓開!」

  百里宸相當聽話,以輕功飛退。

  血狼鞭帶著風聲掃出。

  那人想跑路保命,卻來不及。

  「暮黎留活口!」弋菱歌突然抬頭。

  可他喊遲了。

  看著手捂喉嚨、很快沒有呼吸的中年男人,弋菱歌嘆道:「還沒問清來歷。」

  百里宸訝然:「你們不認識?」

  弋菱歌搖搖頭。

  百里宸看向同樣大睜雙眼、死不瞑目的青靈武者:「沒救了。」

  金暮黎淡淡收鞭:「可知是何目的?」

  弋菱歌與顧清央對視一眼,才面色凝重道:「殺人奪丹。」

  「什麼!」百里宸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