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同心蠱捆綁二人

  回到十八蠱族的田雪略有點鬱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她是個待不住的人。

  外面那些奴也等著伺候她。

  可自從覃孟哲來了之後,聖女便要她留在族內,不許離開。

  覃孟哲那個人是不錯,高大,健壯,技術也好,陪他睡段時間,也沒什麼。

  可再好,也不能為了他,誰都不要了啊。

  那些奴喜歡做的,能讓她舒坦享受的東西,覃孟哲肯定做不到。

  田雪悶狠了,急得直轉圈。

  她這人,玩歸玩,卻從不把亂七八糟的人帶回家。

  迄今為止,族裡沒一個人知道她在外面玩的是啥銷魂又不要臉的鬼玩意兒。

  保密工作做得比賊還好。

  倒不是怕招來異樣目光,也不是怕被孤立,而是懶得廢話,更懶得聽別人廢話。

  她討厭那些吃飽撐的多管閒事的嘴臉。

  沒吃你家飯,沒喝你家水,憑什麼教訓人家?跟你有什麼關係?

  自己家的事兒理清了嗎?

  咸吃蘿蔔淡操心!

  滿嘴為你好,心裡笑翻天。今天跟這個說,明天跟那個傳。

  一群長舌婦、碎嘴男。

  什麼狗壁玩意兒!

  她鬱悶,覃孟哲更鬱悶。

  聖女把鷹隼還了回來,又把他最喜愛的女子送到身邊,還解決了會被北鷹降沙部無盡追殺的問題。

  所以他很放心很愉快地來到這裡。

  為了田雪,他拋父棄妻~~雖然那個父只是個義父,那妻也只是首領強配的,但總歸是自己扔下他們一走了之。

  主將叛變,士卒全部陣亡,首領必會遷怒在他們身上。

  甚至,可能所有人都認為他覃孟哲早就通敵叛國,才故意把全部軍兵帶向死亡,一切都是謀劃好的。

  為利益中途認的義父,和那個被強塞硬賜的妻子,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但他不後悔。

  因為也沒有別的路可選。

  兵卒死得只剩一個主將,若說沒有貓膩,誰信?誰信啊?

  他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且會死得很慘。

  軍屬家眷會像烤羊肉一樣,將他吊起來,一片片活剮了他。

  首領會冷冷看著,任由他們發泄。

  三萬人馬,別說活的,連個瘸子跛子都沒留下,他比他們更恨他,更想讓他死。

  所以他打算壯烈在戰場上。

  沒想到蠱族聖女能解決他的後顧之憂,還把鷹隼和女人這兩樣他最看重的東西交給了他。

  這樣若還去死,豈不就是太傻?

  他現在知道田雪並非聖女身邊的侍婢,也知道她去軍營當奸細的時候,很多表現都是裝的。

  尤其是她毫不猶豫引發蠱毒,還很淡漠冷靜地看著他的時候。

  這個小女子,根本沒他想的那麼多情。

  睡上幾晚就要死要活,你若敢撒手,她就敢跳河?

  別逗了。

  敵營里的低吟嬌喘是真的,深情款款卻未必。

  剛來的前半個月,她確實日夜陪伴他,在有限的範圍內帶他出去玩,兩人很少離開對方的視線。

  為此,他願意自欺欺人,將他被蠱蟲折磨、她卻立在一旁無動於衷的事忽略過去,故意不去想。

  可之後的日子裡,田雪越來越焦躁,脾氣也越來越不好。

  發展到最後,她甚至敢給聖女甩臉色,氣得聖女狠狠懲罰了她。

  沒見聖女做什麼,田雪就疼得滿地打滾,全身冒汗。

  嚇得他跪在地上,求情半天,聖女才放過,但,瞪了他一眼。

  他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挨瞪。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田雪一直吵著想出去而聖女不同意。

  兩人誰都不說,沒人告訴他原因。

  他感覺自己被排斥了。

  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是個不被接納、無法融入的外來者。

  這樣無精打采勉強過了一段日子,他終於決定離開。

  聖女聽到他的想法和請求時,點點頭,沒說話。

  他以為她同意了。

  當夜,他簡單收拾了下行囊。

  第二天,聖女請他和田雪去聖女府喝茶,說是為他送行。

  他既失落,又高興。

  失落的是,他將真的離開田雪,也將失去蠱族的庇護。

  高興的是,他從來沒去過聖女府,今天終於可以看看它的樣子。

  然而進去才知道,聖女府沒什麼特別的。

  除了無一廝奴侍婢近身伺候,家具擺設有那麼一兩件算像樣,房屋什麼的跟別人沒啥區別,甚至比有錢人家的豪宅大院還儉樸些。

  他喝著茶,四處打量,沒注意茶里有什麼。

  當然,即便注意了,也發現不了。

  田雪倒是警覺,很仔細地看了一眼。

  百里釗瞧著她,似笑非笑。

  田雪被她瞧得心裡發毛,可又看不出茶水有何異樣。

  她端著茶,遲遲不敢往嘴裡送。

  百里釗的臉色冷了冷:「怎麼,我親自沏的茶,不合雪兒的意?」

  田雪被逼無奈,只能喝下。

  當著百里釗的面,還作不了假,一口口全往喉嚨里咽。

  隨後,她以上茅廁的理由,淡定出門,再瘋跑。

  跑到遠離聖女視線的地方低頭狂嘔,又是摳嗓子,又是捶肚子,想把喝下去的茶水吐出來。

  折騰半天,倒是真吐了一點。

  可她心裡知道,茶里若真有東西,也早就進了身體。即便她把昨晚的飯都吐出來,也來不及了。

  百里釗悠然坐在廳堂,等她回來。和兩人聊點無關痛癢的話,便讓二人回去。

  覃孟哲有些莫名其妙。

  就廳堂坐了坐,還沒參觀整個聖女府呢,怎麼就趕他走?

  還有田雪上茅廁時,聖女說的那句話:「真正相愛的人,誰都無法將他們分開,即便死了,也要緊緊抱在一起,同棺合葬。」

  這是什麼意思?

  為何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誰都想說話,卻沉默許久,誰都沒有先開口。

  直到進了屋,一高一矮對視著互相凝望,覃孟哲才狠狠抱住她,啞聲道:「你……真的捨得我走麼?」

  他希望田雪開口留他。

  只要她開口,他立即留下。

  田雪卻只是緊緊回擁他。

  這個男人,她喜歡。

  如果他願意,她可以把他當作喜歡之人中的一員,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一個。他是主,其他人都是奴。

  她可以每玩十天半月就回來一趟。

  七八天也行。

  嗯……好像三五天也能接受。

  總之他得能夠容忍。

  只要他不問,她就不告訴他。

  不知道,也就沒什麼欺騙不欺騙、傷害不傷害。

  反正等他在這裡混熟了,他也不會只有她一個。

  男人麼,都是三心二意,吃著碗裡,看著鍋里,沒個知足的時候。與其等著被嫌棄,還不如自己先玩個痛快,玩個徹底。

  找新鮮嘛,誰不會?

  他連家裡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都能拋棄,說不要就不要,連個招呼也不打,還能指望他對誰一心一意?別自我感覺良好了。

  照照鏡子,看看清楚,長得再好,也敵不過歲月流逝,敵不過年齡增長,敵不過追不完的新鮮。

  她和男人一樣喜歡玩,所以她懂男人的心理。

  有人罵她賤嗎?

  肯定有。

  而且還不止一個。

  可有什麼關係。

  賤就賤嘛,自己喜歡就好。

  反正她有蠱,還有蠱藥,不會和勾欄妓院裡的女人一樣染上病。

  她也明白,除了那些奴,還有那些抱著玩玩心理的,真正想娶她的男人,不會容忍她的行為。

  即便娶她的人自己也不乾淨。

  她恨這種不平等。

  所以她沒打算嫁人。

  那紙婚書除了約束女人,讓女人一輩子困在婆家當牛做馬,沒有任何作用。

  按照律法,男人只能娶一位妻子。但他們可以納妾啊。

  納妾的數量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不同,但妾數納夠了,還有丫鬟婢女可以私通。

  丫鬟婢女不夠,還有青樓勾欄隨意留宿。

  而女人,卻只能嫁一個。

  嫁過去,還要扣著賢惠虛名,忍氣吞聲伺候人一家老小。

  所以,為什麼要嫁人?

  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快活嗎?

  田雪抱著覃孟哲,想說「我捨不得」,畢竟她饞這具身子,還沒玩夠。

  可又怕說出來後,再次回到之前脫不了身、出不了門的境況。

  真是左右為難。

  不過,她很快就不為難了。

  兩人抱在一起忍不住親密時,百里釗的同心蠱起作用了。

  打這天這晚起,兩人變得如膠似漆,十頭牛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百里釗輕輕晃著茶杯,低聲自語:「我們都是活著的棋子,應該感到幸運。動起來,千萬別把自己變成死棋,否則靈魂下了地獄,屍體卻還被利用,多不好。」

  那天出了北部邊疆風雪之地,一路往南打馬疾行,在漸走漸暖的氣候中,她們吃了不少苦。

  原本打算藉機轉道去趟帝都,也因覃孟哲和那群鷹而取消。

  兩地邊境皆告捷,朝廷必要犒賞三軍,為他們加官晉爵。

  雖然主要功勞在她,但她不在乎那些個虛名,也不缺那份銀子那碗酒。

  她有她的理想,她有她的抱負。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官銜榮譽在她的大理想面前,不值一提。

  她要的是人界強大起來。

  恢復靈氣充沛、戰力鼎盛到能和另五界平等對話的時期。

  她想萬曆書中人皇和神帝、魔尊、妖皇等同坐一殿、舉杯共飲的情景能夠再現。

  她知道這個目標太宏大,太遙遠,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但她不怕,也不會停下。

  她沒有觸犯天道規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天道規則允許範圍內,否則,天雷早就劈下來了。

  她只是取些神獸小虎犢的血,並未要它的命。

  小虎犢會虛弱一段時間,但回到神界,吃些仙丹神丸,就能很快恢復過來。

  所以天道沒有動靜。

  神界至今未出手,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他們應該看出了什麼。

  百里釗思索著,緩緩露出笑容。

  其實她早已做好被小虎犢主人報復的準備。

  並不擔憂。

  她既出生在皇家,就是有長公主的命格。

  那神將身在天庭,自然比她更懂,所以就算再如何生氣,也不會出手要她的命。

  大不了缺只胳膊少條腿,還能如何?

  總不能把她做成人彘。

  想到這裡,她的心更定一層,吹哨喚來一名身穿緅色衣袍的皂靴男人:「去查查姞衛民將軍那失蹤的小兒子,看看怎麼回事。」

  ~~

  一座被極品靈石所布陣法嚴實罩護的碧瓦朱甍大宅院裡,夜夢天和父母談完話,轉了一圈,便回自己房間歇息。

  常年不歸,房間空置許久,卻並無霉味。他剛回來那天,屋子也被打掃得很乾淨。

  可見娘親其實是盼著他能經常回家的。

  別人都是兒行千里母擔憂,他娘一點也不擔憂。

  但想念還是有的。

  只是從不說出來。

  否則見到兒子時,她不會那麼高興,笑得都不怕臉上起皺紋了。

  娘親是個極其特別的女人。

  從小到大他都沒見她哭過。

  不管是兒子離家,還是遠歸,她都沒像別人母親那樣流眼淚。

  她既不喜歡滿頭金飾、塗脂抹粉去打扮,也不願安安靜靜端著,用她的話說,「賢淑有真的,也有裝的,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都像木頭呆瓜大傻子」。

  賢良淑德到夫君納妾都面帶笑容、毫不吃醋,甚至主動張羅、幫夫君納妾開枝散葉,那不叫賢良淑德,那叫有病。

  所以他爹就他娘一個女人。

  老爹不花心,也不敢花心。

  曾經只是一個誤會,他娘就拿著刀差點砍了他爹的脖子,就算有色膽,也被嚇沒了。

  他娘從不自稱「妾身」,也不許他爹跟外人說話時,稱她「拙荊」。

  又凶又霸道。

  他娘也不像別人娘親那樣盯賊似的,死盯著孩子讀書習武。

  愛讀不讀,愛練不練,就好像他是個撿的,不是她親兒子。

  他爹常說:「要不是我和你師父,指望你娘,你就養廢了。」

  夜夢天站在書案前,看著自己年少時用小刀刻的高山圖案,無聲輕笑。

  怎麼會養廢呢。

  娘親那麼好,他怎會讓自己太差。

  金暮黎再次從冥界出來時,直接去了夜夢天家。

  隱身在結界裡,她親眼看夜夢天一家三口相對噱談,親耳聽他和爹娘繼續談自己的未婚妻金暮黎。

  偷聽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尤其是當面偷聽。

  你能看到他說話時的表情,也能聽到他對你的真實評價。

  夜夢天自然是好話居多。

  一籮筐一籮筐,不要錢似的。

  哦,背後說人好話還真是不要錢。

  而且很難傳出去。

  如果是壞話,那可就快多了。

  這麼看了片刻,金暮黎就發現夜夢天的娘,是個很搞笑的奇葩。

  別人若知自己兒子找了個禽獸~~啊呸,是神獸,當老婆,就算不嚇暈過去,也要拍著大腿哭天抹地。

  她可倒好,不僅拊掌大笑連聲道好,還讓兒子儘快把人帶到家裡來給她瞧瞧。

  說是想摸摸兒媳婦的尾巴。

  金暮黎:「……」

  我特麼是動物園的猴子麼?

  免費觀賞還帶免費試手感?

  不是猴子的金暮黎屁顛屁顛跟著夜夢天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轉,直到那人停在書案前。

  然後在他用指腹默默摩挲那些橫豎撇捺刻痕時,忍不住手欠,伸出食指指尖,使勁兒戳了他一下。

  夜夢天嚇得肩膀一抖,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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