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寂靜得連賀逍在隔壁打遊戲罵罵咧咧的聲音都能聽見。
沈臨月：……
還挺煞風景的，說實話。
但也讓沈臨月緊張的心情緩和下來，她勾起唇道：「阿逍很可愛，你們的關係是因為江妍心才鬧得僵硬的嗎？」
賀禮遇又一次沉默，他以為阿月會順著剛才的話題問自己的事情，心裡頭只覺無奈又好笑。
這才是真正的阿月，自己的事情總會放在最後一個。
「我以為你會問自己的事情。」他笑著搖頭。
沈臨月挑了下眉道：「都想知道呢，你會告訴我嗎？」
賀禮遇柔和的眼眸與他對視，那雙眼睛與賀逍長得一樣，只是他的情緒更難讓人捕捉，這就是時間的意義嗎？
「不會。」他淡淡吐出倆字。
沈臨月一時有些驚訝：「為什麼？」
「你的事情我從沒放棄過調查，我會將謀害你的人親手送進去。」在她面前向來溫和有禮的賀禮遇周身氣質都變了，又冷又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但這駭人的氣勢只在呼吸間就散得一乾二淨。
他又恢復了翩翩君子的模樣：「這件事很危險，我不想讓你摻和。」
沈臨月被他剛才的氣勢嚇得手心都出汗了，媽呀，這才是真正的賀禮遇吧？
平時在她面前都是裝出來的，他還是和她印象里一樣可怕。
「可這也是我的事情啊，說不定我能回到現在，就是因為這個呢？」沈臨月心裡頭有些害怕，面上卻兀自鎮定。
賀禮遇看出她眼底閃爍的光，心頭一滯泛起苦澀，已經很克制了，還是嚇到她了。
「等我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真相，接下來我也會更注重對你的保護，別擔心。」他的聲音莫名地沙啞，垂眸看著書桌。
沈臨月：「……」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想知道這些不是在擔憂自己的安危呢？
她默默舉手：「禮貌問一下，就是……咱調查這事多少年了，有進展嗎？」
賀禮遇看見沈臨月舉在半空的手，像個小學生等待著老師抽查的模樣，眼底的失落漸漸染上一層笑意，又很快消失。
「8年。」他看著她道：「這件事是那些人精心策劃的，所有尾巴都處理得非常乾淨，我的人調查抽絲剝繭很麻煩，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這些年也送了些無關緊要的人進去。」他扯唇，眼底划過一抹嘲諷。
沈臨月震驚：「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死了八年？！」
賀禮遇：「……」
小姑娘注意的點好像有點不一樣。
「沒死，你只是失蹤了。」賀禮遇難得面露不悅。
沈臨月覺得死和失蹤都一樣，都是賀禮遇的自我安慰罷了。
因為他曾對小阿逍說過「她會回來的」這句話，就更加讓沈臨月肯定這點。
不對啊，這些畫面她什麼時候見到的？
沈臨月茫然一瞬後，迅速回神：「主謀依舊沒查到對吧？他藏起來了。」
賀禮遇頷首：「嗯，這些都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你好好學習就行。」
沈臨月沒聽賀禮遇這句話，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很快表情亮起語氣認真。
「既然你沒進展，不如把我拋出去做誘餌吧，估計那人就坐不住很快露出破綻。」
「……」
「不行，我絕對不會拿你冒險。」賀禮遇緊皺眉心，直接打斷她的想法：「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管多少年，我都會查清楚，不需要把你置於危險。」
沈臨月還想再勸，抬眸就對上賀禮遇不容置疑地雙眼，有些失落。
「行吧，那江妍心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她想了下問：「江妍心是不是在覬覦你夫人的位置？」
賀禮遇啞言一瞬，完全沒跟上小姑娘跳脫的思路，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捏了捏眉心，略顯疲憊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江妍心確實為了江家想和我合作，但我拒絕了。」
「哦，看來她真想做你妻子，給阿逍做後媽啊？難怪阿逍那麼討厭她。」沈臨月幽幽開口。
賀禮遇：「……」他那句話是這樣解釋的嗎？
「我說的是合作，不是你想的這樣，但她行為讓我反感，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才拒絕了。」他想了下解釋：「江家這些年縮水嚴重，江妍心著急了。」
沈臨月表情有些誇張：「所以咱家現在是北市第一富豪嗎？」
原文裡也沒提及過這些啊，江家難道是虛假第一？！
賀禮遇短暫沉默後道：「不知道。」他沒關心過這些問題。
沈臨月略顯遺憾，想起什麼又道：「那江妍心和我失蹤的案件有關係嗎？」
「暫時沒有，但不代表她就是完全安全的。」賀禮遇警告：「你暫時不要與她接觸，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很危險。」
沈臨月嘆息，眸光幽怨：「我是得罪誰了嗎？竟然狠到置我於死地，不會是你牽連的我吧？」
她只是開了句玩笑話，自從她回來後，壞事也是不斷。因為賀逍與江知行的恩怨，她也有被人針對，現在還被跟蹤呢。
同理，誰能敢保證讓她未來死的人，不是賀禮遇的敵人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賀禮遇聽著陷入沉思，如果阿月是因為自己而失蹤的話。
那他得罪過誰？太多了，數不清，全是商界競爭的對手，但這些不至於禍及家人，若都對對手公司的親人家屬下死手，那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而賀氏是六年前轉回的國內，最初這只是賀氏的一個分總公司，那時阿月早已失蹤。
問題如果出在他個人身上，範圍就再次縮小了。
沈臨月以為賀禮遇出神是被自己傷害到了，躊躇了下趕緊安慰：「我不是故意說這話的，我只是有些鬱悶，怪我口無遮攔，你別亂想，以後我不會再亂說話了。」
賀禮遇聽到少女急切的聲音抽回思緒，沈臨月不知何時走到的他跟前，手裡還攥著一截他的衣擺晃動。
阿月這是在撒嬌……
「我……」
「砰——」
賀禮遇的聲音消失在門被暴力推開的聲響中。
「你倆在做什麼？！」賀逍不知何時站在的門口，憤怒地瞪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