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L國調查的人很快就傳回來消息。
江瑾聿收到消息時，面上沒什麼變化，只是攥緊地拳頭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情緒。
「確定那對夫妻沒有女兒嗎？」他沉聲問道。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江瑾聿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又轉瞬恢復。
「知道了，尾款我很快讓人打給你，最近你也別回國就在周圍幾個國家旅遊一段時間，我全部幫你報銷。」
電話掛斷後，他一人坐在清冷的辦公室內，幾次拿起桌上的手機又迅速放下。
腦子裡全是上次江妍心和他說的話。
半晌後，桌上的幾份文件被掃落在地。
「真特麼該死啊！」他語氣陰毒狠厲，眸色更是陰沉到極點。
陳文生背叛了他，沈臨月根本沒死！
陳家人很好……
他扯唇，重新坐下拿起內線的座機打算撥一個號碼出去又頓住。
林月如果真的是沈臨月，那她這麼久為什麼不報仇將他送進去？還開始上學讀書，她很有閒情雅致嗎？還是想看他知道一切後自亂陣腳？
江瑾聿逐漸冷靜，思考起這些問題。
半晌得出結論，陳文生在最後關頭或許將沈臨月放了，但他沒有將他是僱主的事情講出來。
所以沈臨月到現在還沒查到他的頭上。
想到這點，江瑾聿面色漸漸放鬆，唇角勾起又意識到個更嚴重的事情。
沈臨月沒死成的話，那她憑空消失的這些年又是在哪裡生活？還是她被賀禮遇藏起來了？
思及此，江瑾聿神情愈發嚴肅，這件事必須得搞清楚，以及賀禮遇掌握了多少證據。
還有陳家人，都不能放過。
江瑾聿的眼神逐漸陰冷。
……
賀禮遇緊急出了個差。
去往機場的路上，季助理匯報情況。
「李言溪和陳家人確實有點關係，但他並不是陳文生那個被換心臟的孫子。」
「我們的人查到，陳文生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她很小就被送人，陳文生死後陳家人還找到她試圖認親，但最後被這人給趕了出去，所以，兩家並沒有太大關係。」
「李言溪當時在外地讀書，並不知道這事。」
閉目養神的賀禮遇聽到這裡才微微睜眼：「嗯，陳家人找到了嗎？」
「查到了，但陳文生的老婆在幾年前就另嫁了，至於陳文生的兒子兒媳……」季助理略微停頓一下才道：「後面查出來，陳文生孫子當年換了心臟沒多久就出現了排異現象，這麼多年一直在吃藥是個無底洞，小夫妻也因此離了婚，陳文生的兒子只能一邊帶娃一邊工作。」
不過這麼多年，他們爺倆也算熬過來了，陳家那小孫子也上大學了，可惜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不能有劇烈的情緒起伏。
賀禮遇眉目輕斂看不出情緒，指尖在膝蓋輕輕敲著，許久他沉吟。
「查一下陳文生兒子工作的單位。」
作為合格的助理，季助理自然不會多問老闆的決定。
「好的，挺巧的，這次我們出差去的地方離他的單位很近。」
賀禮遇挑了下眉，卻沒繼續過問，淡淡頷首算是回應。
……
假期前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晚上放學回到家後，兩小隻才被管家告知，賀禮遇又出差去了。
沈臨月側首看著從放學起就興致高昂地少年，此刻眉頭緊鎖，滿臉不愉。
「早不出晚不出，他這個時候出差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呢？」少年扯唇冷笑。
他興奮地原因就是想通知一聲老賀，他準備元旦放假帶林月去南市過的事情。
本意是不想留他一個孤家老人在家裡過節，現在倒好，這人絲毫不孤單，還出差去了。
肖伯聽到少爺的抱怨，不禁為賀禮遇辯解兩句。
「先生這次出差走得挺急的，衣服都沒收拾兩件，不過他應該最遲明晚就會回來吧。」
賀逍聞言唇瓣抿得更緊。
沈臨月看著小傢伙生氣的側臉，這才溫聲安撫：「先打個電話吧，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再決定什麼時候去南城，大不了 讓他來南城和我們匯合。」
她兩句話賀逍就被輕易地安撫，他側首垂眸看她一眼，思考著這個可行性。
最終點頭應下，「但電話得你來打。」
瞅著賀逍嚴肅的表情，沈臨月：「……」只是一個電話罷了，大可不必如此嚴肅。
不過她沒有拒絕，輕輕點頭，「可以，你先上去休息吧，打完電話我在告訴你。」
然而少年卻冷著臉拒絕，「就現在，我在一旁聽著。」
沈臨月沉默，看著執拗的少年，她到底沒拒絕。
電話在響起兩聲後被接起，賀禮遇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
「阿月，出什麼事了？」
沈臨月看了眼身側板著一張俊臉的少年，這才溫聲說起阿逍的事情。
賀禮遇愣了下，想到上次阿月斬釘截鐵拒絕去見老丈人的畫面，這次為什麼會答應阿逍的要求呢？難道是因為上次阿月母親的事情，所以讓她改變了想法嗎？
「你確定要去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賀禮遇問道。
沈臨月還未說話，賀逍就迅速奪過了手機，不虞地聲音響起：「老賀你什麼意思？自己出差去了，還不允許我帶林月玩啊？」
賀禮遇聽著兒子氣沖沖地質問直接沉默了。
沈臨月大概能體會到賀禮遇的無語，默默扶額拿回手機一邊安撫賀逍一邊回答。
「是，沒關係，我已經想清楚了。」她長睫輕斂，看不清情緒。
賀禮遇捏了捏眉心，語氣無奈，又怕多說兩句少年又會不服氣，只道：「好，也別害怕，我儘量趕過去陪你。」
沈臨月來了興致：「怎麼？你不會在南市出差吧？」
「嗯，有點工作在這邊。」
聽著倆人的閒聊，一旁的賀逍越品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林月是在害怕南城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是在害怕見到他外公啊？
無數的疑問匯聚在一起，賀逍腦子裡似有什麼東西划過，但那一瞬間的念頭閃過得太快，他並沒有抓到。
直到二人聊天終於結束，賀逍垂眸看著沈臨月的小臉質問：「你是不是認識我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