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遇的說辭幾乎與賀逍說的一模一樣。
沈臨月一顆心徹底沉到谷底：「所以，你也懷疑過是我自己選擇離開的你們爺倆嗎？所以我才能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覺。」
「沒有，阿月我從沒懷疑過你。」賀禮遇幾乎是她說出問題的下一秒就給出了答案。
他察覺到少女的情緒不對，輕聲安撫：「你連魚都不敢殺，你又怎麼會讓陳文生開車去死。」
「這些年我不是一無所獲，陳文生不是自己想死，他孫子心臟有問題，他很希望能看見他孫子身體好的樣子，事發當天那段監控拍得也很清楚，陳文生是神志清醒地駕車撞向的欄杆，在車衝出去的一瞬間，我看見了你扒住副駕駛靠背的手。」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愈發冷冽。
他似乎能感同身受那天阿月的崩潰和不可置信，如果他在就好了。
他的阿月不會連屍體都找不到，他會保護她。
「沒有人能在水下打開鎖死的車門，阿月失蹤了，就在那輛車裡。」
沈臨月：「……」怎麼開始離奇起來了？這難道是恐怖片？
「那你現在還覺得我在那輛車裡嗎？」她顫抖著問，一瞬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透過手機，她聽見了賀禮遇的低笑聲：「阿月，我們要相信科學。」
沈臨月：……我能穿越回來光憑這一點就很不科學。
「我覺得我需要靜靜，我腦子CPU燒了。」糟糕，要長腦子了。
賀禮遇沒在說話，陪著她幾分鐘消化。
良久，沈臨月問：「那你找李言溪給我們輔導是為什麼？」
「李言溪？」賀禮遇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這李言溪是誰。
他坐在床頭，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真絲睡衣，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衣領散開能看見結實有力的肌肉，可惜這幅畫面無人能看見。
男人抬手捏了捏額角：「你覺得他和陳文生有關？」
「是，我問過劉叔，李言溪和陳文生長得有幾分相似，而且，陳文生的老婆姓李，對嗎？」
賀禮遇頓了頓，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真的很聰明阿月，但你所說的李言溪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是自己應聘來輔導的，接待他的人是我的助理，我只需要知道他的資料簡介，且沒有不良問題就行。」
沈臨月：？
你們霸總都不是直接查人身份背景的嗎？怎麼你不一樣？
賀禮遇似乎知道她沉默的意思，輕笑道：「擅自查他人的信息是違法的阿月。」
沈臨月：「……」沒想到你還挺遵紀守法的。
「這件事我會交給私家偵探，不用擔心，你還知道什麼現在都可以告訴我。」賀禮遇道。
「私家偵探就不違法？」沈臨月疑惑。
賀禮遇笑了笑，沉鬱的心情似乎緩解了幾分：「他拿錢辦事，肯定會藏好自己也會替僱主保密，不然業界誰還敢找他呢？除非他自砸飯碗。」
沈臨月懂了，又將今天去北市大的事情說了出來，省去了去看那座孤墳的事情。
「我聽說你以前名聲挺大的，有個女生為了看你……就很可憐，她和江妍心和江瑾聿都沒有關係嗎？」
賀禮遇嘴角的弧度淡去，眉眼又深又沉：「你連這些都查清楚了？阿月真厲害。」
「她不是來看我，她是去找她哥。」他的聲音沉了幾分，「或許也有好奇我的成分？呵。」
沈臨月：「……她哥是誰？你認識？」
「嗯，她們是重組家庭，她跟她媽嫁進的江家，她的繼兄是江瑾聿。」提及這個，賀禮遇的眉頭就擰得更緊。
又回想起那段被道德綁架的時光。：）
沈臨月再次被震驚到，「你調查過江瑾聿嗎？」
「嗯，已經讓人在查了，但他當時在國外。」賀禮遇回道，語氣不明。
他或許是因為多年來阿月的失蹤毫無進展而有些瘋了，現在開始排查起身邊的人來。
他不想懷疑江瑾聿，可阿月那番話還是點醒了他，和他扯上關係的命案只有江瑾聿繼妹去世那一樁。
而且，這件事當年表面看起來是他被人道德綁架，實際私下，江瑾聿曾說過，希望他和他繼妹談戀愛，幫她走出那段陰霾。
可賀禮遇覺得很荒謬，就直接拒絕了。
他繼妹後來死了，江瑾聿表面也像個沒事人還主動向他道歉，說他是病急亂投醫胡言亂語。
賀禮遇當時就知道他倆不是一路人，可耐不住江瑾聿臉皮厚，天天找他玩說話，直到這件事徹底被淡忘。
也直到阿月坐的車墜河，他也沒懷疑過江瑾聿。
「陳文生肯定是被人指使的，他的目的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他孫子的心臟，那顆心臟的來源你有調查過嗎？」沈臨月道。
「嗯，陳文生死了沒一個月，他孫子就找到了心臟源，心臟來源還是一個剛去世的小姑娘。」賀禮遇頓了下接著道：「那家人和陳家沒關係，但他們重男輕女，當時他們捐出心臟陳家人就給了他們一筆錢。」
賀禮遇手指輕輕敲著被子，「這筆錢數額不大，十萬就將那對夫妻收買了，我也找人去問過這兩人，確認小姑娘是意外死亡。」
「阿月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地方不對嗎？」賀禮遇循循善誘。
沈臨月嚴肅著小臉點頭：「有，更換心臟需要配型，不可能無緣無故換個心臟過來，而這顆心臟又恰好就和陳文生孫子的心臟匹配上。」
賀禮遇低聲笑了笑：「是，阿月一如既往的聰明。這是問題其一，其二是，小姑娘是從什麼時候被配型成功的，又是在哪裡被配型，還有誰帶去配型的。」
沈臨月眨眨眼，那種解密的緊張感瞬間將她充斥。
「他們夫妻說謊了？」她疑惑問。
「沒有。」賀禮遇搖頭：「如果他們提前知道這一切，按照他們的脾性就不可能只要十萬這麼簡單。」
「配型需要的步驟很多，還得找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你說說什麼情況下，家長們會主動帶孩子們去醫院檢查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