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有情天亦老
「小丫頭，你在想什麼？」美艷絕倫的勾魂魚妖藍色的眼睛猶如熠熠生輝的藍色寶石，打量著莫清塵。
「我在想，您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生靈了。」莫清塵老老實實的回道。
勾魂魚妖輕輕笑起來，猶如最好質地的鈴鐺叮咚作響：「生靈？呵呵，你很會說話，那你覺得我是你們人類口中的幾級妖獸呢？」
莫清塵試探的道：「至少是九級吧？」
「九級？」勾魂魚妖淡淡笑起來。
不知為何，在這意味莫名的笑容中，莫清塵感覺出一絲落寞與哀愁。
「你是王家的人麼？」勾魂魚妖忽然問道。
莫清塵搖搖頭：「不是，我是別處的修士，偶然來到這裡的。」
「難怪。」勾魂魚妖喃喃道。
莫清塵有些奇怪，這勾魂魚妖說話似乎總是有些深意。
勾魂魚妖看了莫清塵一眼道：「不論如何，你來這裡也是為了得到我這一族的眼淚吧？」
雖說莫清塵得到勾魂魚妖的眼淚也沒有原料和配方煉成王家那種靈藥，可她把眼淚交給六公子的話還是有可能得到一顆靈藥的，自然沒有否認的道：「是的。」
勾魂魚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小丫頭，你倒是很老實。」
莫清塵抿唇笑了笑，沒有說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許老實一些才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想要我的眼淚不難，只要用你的一樣東西來交換。」勾魂魚妖開口道，一雙勾魂奪魄的美目眨也不眨的望著莫清塵，忽然又道，「原來小丫頭你不僅機靈，還生了一副好樣貌。」
這話就有些禍福難料了，莫清塵心中一沉，莫非它想要的是自己這副皮囊？
想到這裡頓覺毛骨悚然，她在一些雜記里看到過，有些肉身受損的高級修士會對低級修士進行奪舍的，甚至一些妖獸也會如此。
雖說她這副皮囊的樣貌顯露出來會帶來些麻煩，卻在她多年低調遮掩下沒生過波瀾，更可況又有哪個女子真的不願意要一副好相貌呢。
拋開這些不談，被奪舍的修士只能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那是極為悽慘的，所以奪舍這種行為在修真界中一直被視為禁忌，若是得知有人奪舍，一些不愛管閒事的高級修士也會對此人進行追殺。
就是天地法則冥冥之中對奪舍都有諸多限制，首先修士絕對不能對凡人奪舍，一旦對凡人施展此法，他便會受到法術反噬；其次只有修為高的修士能對修為低的修士進行奪舍，二人修為越接近越容易失敗，反之成功率會隨著提高；最重要的一點則是，一個修士一生之中只能進行一次奪舍，所以修士想要奪舍也是極為慎重的。
仿佛能猜到莫清塵心思似的，勾魂魚妖冷哼了一聲：「小丫頭，你不必胡思亂想，我向你要的東西自然是你能拿得出來的。」
這聲冷哼猶如驚雷般，令莫清塵身子搖晃了一下，冷汗頓時流下來，恭恭敬敬的問道：「不知前輩想要晚輩用什麼來換？」
「我要的東西對你來說很簡單，就是你體內的一簇真火。」勾魂魚妖輕聲細語道。
這句話卻比剛才的冷哼還要令莫清塵震驚，她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盯著勾魂魚妖波瀾不驚的臉。
勾魂魚妖看著莫清塵吃驚的模樣忽然笑起來：「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真火乃是三大奇火之一清心琉璃火吧？」
莫清塵強自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半低著頭道：「前輩果然料事如神。」心中卻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從不敢使用火系法術，這未曾謀面的勾魂魚妖怎麼會知曉自己身具清心琉璃火呢？
勾魂魚妖打量著莫清塵變幻莫測的神情，輕啟朱唇道：「機靈的小丫頭果然心思也多，告訴你也無妨，雖說我們這一族的歌聲對女子的吸引力比男子稍弱，可也不會像你那樣在瞬間清醒過來。這麼多年，你是第二個在這麼短時間內清醒的。」
「第二個？」莫清塵聽出點意思來，心中一動。
勾魂魚妖回憶道：「我記得很多年前來過一個丫頭，她也是以極短的時間清醒過來，對了，她姓莫……」
莫清塵臉色一變，失聲道：「姓莫？」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勾魂魚妖料定她身具清心琉璃火了，原來它千年前見過自己那位祖先！
「我……我的先祖是什麼樣的人？」莫清塵張了張口，忍不住問道。
「她那時候的修為要比你高一些，嗯，大概就是你們人類修士所說的元嬰期吧，性情倒是沒有你活潑，不過，她很美。」勾魂魚妖說著掃了莫清塵一眼。
莫清塵有些想笑，是不是不論人類還是妖獸，只要是雌性的，都會注意這一點？
可隨後唇邊的笑容卻凝固了，這勾魂魚妖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自己的先祖比自己修為高一些，是元嬰期，這麼說，那它豈不是……豈不是至少有相當於人類修士出竅期的修為？
有了這個猜測，莫清塵激動莫名，不自覺的多打量了面前的勾魂魚妖幾眼。
勾魂魚妖卻似乎沒注意到般繼續道：「對了，和她同來的還有一位男子。」
記得聽爺爺說起過，那位女先祖失蹤回來後就是元嬰期修為，又在族中呆了一百多年離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應該是那時候來到這夾心海的吧，那可不可以認為，她最終找到了相攜一生的良人，共同追求長生之道去了呢？
不知為何，莫清塵情願這麼想，心中真切的期盼那位驚才絕艷的女先祖能有一個美滿的歸宿。
「你是不是很羨慕？」勾魂魚妖看著莫清塵的表情問道。
莫清塵一怔，隨即笑道：「不是羨慕，只是聽前輩說我那位女先祖有人相伴，由衷的為她歡喜。」
勾魂魚妖神情忽然落寞下來，沉默良久，直到莫清塵都抵擋不住它沉默時無意識流露出的威壓時，才緩緩開口道：「你相信男女之情麼？」
勾魂魚妖問出這句話，忽然不像一個歷經滄桑實力極高的妖獸，反而像個幽怨的凡俗女子。
莫清塵抿了抿唇，微微仰著頭道：「我相信的。」
我相信有真正的愛情存在，只是一個人到底能不能遇到，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勾魂魚妖聽了莫清塵堅定的回答似乎很有觸動，痴痴地看著她又問道：「那人和妖獸之間呢？」
莫清塵斟酌了一下道：「晚輩個人理解，一份感情若是發乎真心，那便是真實存在的，和種族、年齡、地位等一些外在的東西都無關的。」
「你真的這麼想？」勾魂魚妖藍寶石般的眼睛亮了亮，仿佛最璀璨的星光。
莫清塵點點頭：「是的，不過絕大多數生靈都是生活在群體之中，很多行為便免不了受其約束，所以人和妖獸之間若是產生感情，想要有結果必然是比同族之間要難上許多的。」
「那，若是他們不顧一切在一起呢，是對的麼？」勾魂魚妖就如一個懵懂的少女般追問道。
莫清塵想了想才道：「晚輩覺得，如果他們在一起沒有傷害到無辜之人的話，那便不該受到指責。」
她一向的原則便是，一個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不要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好比前世那個社會，有些小三理直氣壯的舉著愛情旗幟去討伐原配，好像有了自以為是的愛情那麼所有的道德、親情、友情等等一切都可以為之讓路，犯了什麼錯都是可以原諒的，這豈不是笑話，更何況拋掉了所有責任感的愛情真的還那麼偉大高尚麼？又真的配稱為愛情麼？
莫清塵的話音剛落，勾魂魚妖輕輕眨了眨眼睛，一對淚珠滾落下來，瞬間凝為兩顆晶瑩的珠子。
勾魂魚妖伸出素手把珠子遞過來，聲音有些低沉：「小丫頭，你看得倒是通透，便宜你了。」
莫清塵接過淚珠，心中明白這個勾魂魚妖在它們族中定然是最高端的存在，它的眼淚肯定比普通勾魂魚妖的眼淚效果要好得多，這樣一想，不由有些心疼自己不知道丹方，只能送人了。
莫清塵左手中指一動，出現一簇淡藍色火焰，由此處發出的不是普通真火，而是她的心火。
勾魂魚妖滿意的接了過去。
莫清塵屈膝行禮，便要告辭離去。
勾魂魚妖忽然道：「小丫頭，回去告訴那些臭小子，我們族人很討厭他們叫我們勾魂魚妖的！」
莫清塵眨了眨眼，笑了：「晚輩也覺得勾魂魚妖很難聽。」
勾魂魚妖來了興趣：「呃，那你所在的地方，怎麼稱呼我們？」
莫清塵一頓，天元大陸的修士壓根就沒聽說過勾魂魚妖，能有什麼稱呼？
不過她卻笑道：「我們那裡的人，稱呼前輩這一族為美人魚。」
「美人魚？」勾魂魚妖喃喃念道，來了興趣，「為什麼這麼稱呼呢？」
「大概是因為一個故事吧。」莫清塵見勾魂魚妖很有興趣，就繼續道，「晚輩的家鄉流傳，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偉的城堡，裡面住著六位美麗的人魚公主……」
莫清塵的故事講完，沖勾魂魚妖施了一禮轉身離去，卻忽然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嘆道：「小丫頭，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作者有話說：感謝旖旎V、藍玉童鞋的粉紅。咳咳，那催更，我能裝著看不到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