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時空,葛良才的老婆大名叫馮青花,性子有點冷淡,對每個親戚朋友都說不上熱情,對徐同道也是一樣。
所以,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徐同道應該耍點小手段,想辦法讓表哥葛良才娶個別的女人,或許他徐同道以後去葛良才家的時候,能得到更好的招待。
但……
徐同道沒那麼自私。
他從小到大,表哥葛良才對他對挺不錯,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對他的照顧卻是實打實的。
而原時空那位表嫂馮青花,雖然對人挺冷淡,但在徐同道看來,卻是個旺夫的女人。
唔,他這裡指的不是馮青花的身材。
而是真的旺夫。
至少看上去是旺夫的,反正自從葛良才和馮青花結婚後,事業就一直很順利,結婚前,只是一個掌勺師傅,結婚後不到一年,就承包了一家飯店的廚房。
幾年後,又承包了一家。
他徐同道重生前,表哥葛良才承包的廚房已經有三家,手下管著幾十名廚師,家裡蓋了洋樓,縣裡、市里都買了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出門也是開大奔。
不僅如此,馮青花還給葛良才生了一對聰明、漂亮的孩子,一兒一女,簡直羨煞旁人。
好吧!
當年徐同道就一直很羨慕表哥葛良才的生活,更羨慕葛良才的精神狀態,每次看見葛良才,他都能看見葛良才臉上和眼裡洋溢的笑意,那種笑意……不幸福的人,是沒可能流露出來的。
所以,徐同道一直認為葛良才娶馮青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沒娶錯人。
也所以,他雖然和原時空的表嫂馮青花走得並不親近,但他還是希望這一世……表哥葛良才能和馮青花走到一起。
他也知道什麼叫蝴蝶效應。
重生前,他就看過幾部《蝴蝶效應》電影,知道任何人的人生軌跡只要稍微變化一點點,最終可能就會變得面目全非。
而幾部《蝴蝶效應》最大的變數,就是電影中的男主角回到了以前的時空,本著彌補人生遺憾的想法,對過去的人生軌跡做了小小的改動。
而最終……卻導致之後的人生變得更加糟糕。
那幾部《蝴蝶效應》,當初給徐同道很多的觸動和思考。
從邏輯上看,幾部《蝴蝶效應》的劇情邏輯是說得通的,但徐同道深思之後,認為《蝴蝶效應》電影中的劇情走向,只是蝴蝶效應中的一個極端可能,並且是最壞的可能性之一。
如果真有人能回到過去,對過往的人生略作修改,大概率不會像《蝴蝶效應》里的主角那麼倒霉——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他剛才就有想過,自己的重生,或許會導致這一世的表哥葛良才最終沒有娶到馮青花,甚至可能導致這一世的葛良才根本就沒機會認識馮青花。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如果能用這個測字遊戲,讓葛良才與馮青花像原時空那樣走到一起,他很樂意去做。
成人之美嘛!
多積德、少造孽,總不會有錯。
剛剛提出幫葛良才測字,是徐同道的一時心血來潮。
而此時想好好撮合葛良才與馮青花,則是他心念電轉之後的真心實意。
迎著表哥葛良才看笑話的目光,徐同道伸手指著桌面上那個大大的「江」字,笑道:「表哥你看!你這『江』字的三點水,有兩點水連在一起了,看上去是不是像兩點水啊?」
葛良才笑呵呵地瞥了眼桌上那個字,無所謂地嗯了聲,一副我不說話、我就靜靜地看你裝比的神情看著徐同道繼續表演。
心下已經想好腹案的徐同道半點不慌,信口胡謅:「所以,根據我的推算,不出意外的話,我未來的表嫂……你的真命天女,名字的第一個字里應該有這個兩點水。」
「噗嗤」
葛良才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趕緊抿住嘴,伸手示意,「嗯嗯,我知道了,她名字的第一字里有一個兩點水是吧?唔,我知道了!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如果他說這些話的表情再誠懇一點,眼睛裡的笑意也別那麼明顯,徐同道或許也就信了。
但他的表情讓徐同道知道——想忽悠住表哥,還得再接再厲。
他仍然不慌,笑吟吟地指向「江」字的另半邊,「表哥,你再看這個『工』字,看見這個『工』字,你聯想到了什麼?」
葛良才忍著笑,配合著說:「工廠里的工人?你的意思是我未來的老婆,現在正在工廠里上班嗎?呵呵。」
徐同道搖搖頭,笑容很自信,繼續指著那個「工」字,道:「測字算命沒這麼簡單的,哥!你看這個『工』字的三筆,像什麼?」
「像什麼?」葛良才配合得很好。
徐同道手指著「工」字,眼睛卻看向旁邊的江面,笑問:「你看『工』字上下兩筆,像不像這條江兩邊的圩埂、堤岸?」
葛良才怔了怔,然後失笑,「嗯,像!然後呢?這代表著什麼?」
徐同道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眯眼望著夜色下波瀾起伏的江面,似乎在認真推測這個字其中的深意。
看得葛良才忍不住又失笑,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隨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啤酒,他是半點都不信徐同道會測字算命。
他之所以配合徐同道,無非也就為了個好玩,逗個悶子而已。
然而……
徐同道眯眼看了一會兒江面,忽然輕聲說:「哥,這個『工』字應該包含幾層意思,但我水平有限,就只說一個我比較有把握的推測吧!你聽聽看!」
葛良才低頭夾了一塊臭乾子放在嘴裡嚼著,無所謂地伸手示意,「你說!」
神態很隨意。
徐同道:「你看江面上波瀾起伏,你聯想到了什麼?」
這次沒等葛良才接話,徐同道就接著說:「我想到了浪花,所以,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我未來的表嫂名字里,應該會有一個『花』字……」
「為什麼不是一個『浪』字?你剛才不是說你聯想到了『浪花』嗎?」
葛良才下意識拆台。
其實他還是不信。
徐同道轉過臉來,無語地看著葛良才,看得葛良才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徐同道才反問:「表哥,你覺得哪個缺心眼的父母會給自己女兒的名字里放一個『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