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來徐同道店裡吃東西的人，一直不多。
但從晚上8點以後，餓狼傳說那邊傳來的訂單就越來越多，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
徐同道覺得是今晚去餓狼傳說跳舞、消費的人，特別多。
比平日裡還多。
相比之下，今晚來他店裡直接消費的食客就少多了，一整個晚上，他店裡一直都沒坐滿過。
有種牆裡開花牆外香的感覺。
明明他有自己的店面，明明今晚點他店裡燒烤和全羊宴菜餚的人也不少，可訂單卻大部分都來自餓狼傳說那邊。
好在他店裡今晚進門的客人雖然不多，但今晚但凡走進他店裡的人，點菜和點酒水，都比平時大方的多。
即便他店裡今晚所有的菜餚價格都翻了倍，酒水也漲價30%，但今晚進門的食客，還是點得很爽快。
除夕夜嘛！出來玩、出來消費的人，都不怎麼在乎錢。
也是因此，這天凌晨一點多，他們打烊回到住處，點今晚營業額的時候，訝然發現今晚他店裡的人氣雖然一直不高，但今晚他店裡的營業額，卻創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新高。
今天一個晚上，竟然賣了1800多塊錢的東西。
把今晚賣的錢全部點完後，徐同林愣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跟徐同道說：「小道，你是對的！咱們今年不回家過年，真是一個英明的決定！要是接下來一整個正月，咱們天天晚上能賣這麼多錢就好了！嘿嘿。」
徐同道失笑，「你想得美！菜價翻倍，咱們最多也就能賣一個星期，時間再長，會被人罵的！還有，也就接下來幾天裡，出來玩的人那些人，手頭才會這麼寬鬆，多過幾天，他們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就沒這麼大方了！你想做夢，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徐同林嘿嘿傻笑，「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就算能像今晚這樣賺一個星期，我也很高興了！嘿嘿。」
徐同道好笑地斜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可徐同林卻依然興致勃勃地想聊點什麼。
「哎，小道，現在已經是凌晨了，理論上，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咱們都18歲了，我問你呀！新的一年，你有什麼心愿或者目標什麼的沒有啊？」
徐同道想了想，腦中閃過幾個念頭，以及……卜英惠。
但他並沒有先說自己的，而是反問：「你呢？你有什麼心愿？」
徐同林抓了抓頭，表情竟然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聲音也壓低了，「我啊，哎，小道，你覺得方芳怎麼樣？你覺得她適合我嗎？」
徐同道：「……」
詫異地看著徐同林，徐同道有點懵逼。
沒想到徐同林新年的願望，竟然是這個，一時間，他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
徐同林等得著急，就伸手在徐同道眼前晃了晃，「哎、哎！我問你呢，你說句話行不行？」
剛剛他倆數錢，是在床上盤膝相對而坐的。
徐同道表情無奈，「你是什麼時候瞄上小芳的？黃梅是她媽，她媽和她都在咱們店裡上班，你在她媽眼皮底下，也敢打她的主意？你確定你能找到機會下手嗎？」
說到這個，徐同林眉頭就緊鎖起來。
苦惱地又抓了抓頭，「是啊！誰說不是呢，我最近也為這事煩惱呢！哎，這個暫時你先別管，你就說你覺得方芳她怎麼樣？你覺得她適合我嗎？」
徐同道打了個哈欠，他有點困了。
咂了咂嘴，說：「這個你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啊！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饞她的身子，你自己心裡應該是有答案的，你說呢？」
徐同林不解，上身下意識微微向徐同道這邊前傾，「什麼意思？饞她的身子？不是！我喜歡她和饞她的身子，這個有衝突嗎？」
沒等徐同道回應，徐同林又說：「我覺得這個不衝突吧？你說，我要是一點都不饞她的身子，那我對她還能有什麼興趣啊？那我還可能喜歡她嗎？你說對不對？」
別說，徐同林這話還真把徐同道說服了。
是啊！
要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身子，一點都不饞，那還能談得上喜歡她嗎？
不過，徐同道還是反駁，「你別曲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只是饞她的身子，這兩者是有區別的，你仔細品一品，是不是這樣？」
徐同林這次皺眉思索的時間略長，好一會兒，才微微點頭，「嗯，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如果我有且僅有……饞她的身子的話，就不是真的喜歡她這個人，對吧？」
「有且僅有」這個詞被徐同林用在這裡，讓徐同道呆了呆。
因為他記得這個詞，好像是以前數學書上常用的。
他不知道如果當年教他們數學的老師，知道今天徐同林這小子把這個詞用在男女之事上，那位數學老師是否會被氣得吐血？
「你的理解能力滿分！」
徐同道給徐同林豎起一根大拇指。
他是真心的。
徐同林嘿嘿笑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
次日清晨。
徐同道和徐同林睡得正沉，他們今天早上不用去菜市場買菜，因為他們早就預料大年初一早上，菜市場恐怕沒什麼賣菜的，所以年前最後兩天，他們已經囤了足夠的食材在店裡。
今天大年初一，他倆昨晚睡覺前就說好了，今天早上要睡個小懶覺。
可……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大。
早上7點來鍾，他們的房門就被人敲響，兄弟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徐同林咕囔：「誰呀？這一大早的！缺德不？」
「誰啊？」徐同道揚聲問了一聲門外敲門的人。
「小徐！小徐！是我呀！你們起來了沒有呀？我們今天煮了餃子，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吃點呢？大年初一，你們家應該也有吃餃子的習俗吧？」
門外傳來房東老太太的聲音。
徐同道和徐同林一時間都有點沉默。
心裡的感受都有點複雜。
想家、感動、無奈……
想家是真的，感動於房東老太太的好心，也是真的，但他們的無奈……也是真的。
昨晚他倆是凌晨兩點多才睡的，本來以為今天能難得地睡一個小懶覺，結果好心的房東老太太卻把他們現在就叫醒了。
因為知道老太太的好心，他倆還沒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