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臉毀了,一生就毀了,跟死了有何區別?
「不要治他們,就讓他們的臉爛掉,我可沒銀子幫他們付。」
趙圓圓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這邊大夫的手一頓,輕聲道:
「這老太太已經不行了。」
趙圓圓聽聞,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哈哈,活該,這死老太婆,早就該死了。
趙圓圓起身,她的臉被紗布包著,看著極其的詭異。
再不想看那二人一眼,她直接往門外走去。
「你還真走啊,不管他們了?這......」
大夫有些無措,想要攔人又攔不住。
這女人給了治療費的,但是也只有一個人的治療費。
趙圓圓才不管他們,走出醫館,失魂落魄。
「師傅,隨便清理一下,還是交給官府吧,查查他們還有家人沒,這老太已經斷氣了。」
一個學徒喊了一聲,簡單給那個男人清理了一番。
老大夫也是無奈,又喊了一個夥計,讓他去官府問一聲怎麼處理。
.......
沈淵這邊並不知道他離開劉錢的倉庫後,劉錢去了商業街,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若是知道,也不會有任何觸動。
都是一群不相干的人罷了,自己作死怨誰?
他已經來到了地牢。
已經很久沒見霍向西了。
霍向西的頭髮已經白了,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行屍走肉一般躺在那裡,眼睛也是黯淡無光。
自從上一次沈淵猜到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之後,他就有些絕望了。
先前還覺得如此隱秘,沈淵肯定打死都猜不到真相。
只要他們不知道真相,那個人成功機率就很大。
可是他竟然猜到了。
猜到他是為了兒子才能做到如此這般。
只要有了這個猜測,相信他很快就會查出來,那個人是誰。
不,這麼多年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也都死絕了,他就算猜測,也找不到證據。
找不到證據,他就永遠不會知道那個人是誰。
只要那個人,也就是他的兒子還在暗處,那還是有很大機率成功的。
霍向西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一絲光亮傳來,霍向西並沒有抬眸。
一隻腳停在了他的跟前,接著就見沈淵又蹲在自己跟前,瞅著自己。
「你來了。」
不等沈淵開口,這一次霍向西開了口。
「二伯見到我很失望?」
沈淵知道他在盼望什麼。
過去了這麼久,一個秋收的時間,他莫不是以為武安侯他們已經成功攻入京城?
他在盼著,他那個兒子,會來救他。
「是挺失望的。」
霍向西依舊沒什麼表情,聲音像是從嗓子裡捏出來一般,嘶啞而又微弱。
「不會讓二伯失望的,因為這次來,我是想告訴二伯一個消息,你那個兒子,可真是能耐,騙了世人二十多年,你說,一個人裝傻怎麼能裝二十多年呢?他喊沒喊過你一聲爹?」
沈淵注視著他的眼神。
如願看到他眸中一絲的震驚,雖然很快便隱去,但是還是被他捕捉。
哪怕一個人心性再強大,明知道他是在試探,可是聽到這話,就不會不震驚。
畢竟,那事關自己親兒子。
霍向西嘴角一扯,猛然抬起頭來。
他知道剛才自己還是沒忍住,被他看到了。
明知他是在試探,聽到他知道了那人是誰,他還是忍不住亂了神。
被他發現了。
「你把他怎樣了?」
這一次,他不再隱瞞。
他是真的慌了。
那是他唯一的血脈了。
「我沒把他怎樣,他已經離開了,說是去京城,但是能不能安全到達京城,卻不一定。」
沈淵實話實說。
「霍遠,放過他,他流著霍家的血,你放過他......」
一聽這話,霍向西真的急了,眸子猩紅。
「二伯,我有時真想不通,除了他,你也有其他兒子,為何他就比其他兒子更重要呢?只是因為他的身份更有利於成事?害死他的是你啊。」
沈淵輕嘆,他也真是搞不懂霍向西的心態,為了那個大業,真的值得嗎?
「更何況,誰告訴你我要殺他了?要殺他的,不是我。」
沈淵得到了答案,已經不想再說。
他也從來沒想過現在就對付雲顯。
但是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平南郡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那是誰?」
霍向西眸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搖頭。
不可能,武安侯不可能會對付他。
「二伯,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是你的兒子嗎?武安侯為何會幫助你的兒子登上帝位,只是為了報仇?」
沈淵已經起身走到門邊,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還是挖心地提醒了一句。
霍向西眸子陡然睜大,腦海中不斷響起他說的這兩句話。
他可曾叫過你一聲爹?
他真的是你兒子嗎?
「你什麼意思?你回來,你回來給我說清楚.....什麼意思.....」
可惜,他沒有得到回應,沈淵已經離開了這裡。
深埋的記憶,這一刻忽然打開。
那是自己的莊子,有一次,他看到管事的在欺負一個姑娘,那姑娘的眉眼像極了他年少時愛戀的一個姑娘。
他出手救了她,懲罰了那個管事。
姑娘是莊子上一個農戶的女兒,因為他的相救,對她情根深種。
他也仿佛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少年時的自己,情到深處,他和那姑娘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他準備風光迎她入府,儘管給不了她正妻的身份,但是他可以給她寵愛,讓她過上好日子。
還沒等他迎她入府,他就被派去了平遼郡,那邊有公務需要他趕著去處理。
那姑娘也不願意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入府,想要陪著自己爹娘在莊子上,他也就隨她了。
他答應她,等他下次回來,就給她名分,左右莊子上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再也沒人敢欺負她。
去霍府,確實也沒在莊子上自在。
誰曾想,等他歸來,她卻入了宮,還成了陛下的才人,並且懷了身孕。
一個女人罷了,本來他也並不在意,入了宮,與他而言,反而是好事,畢竟有這情分在,她還可以在宮中為自己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