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直接打車到了醫院。
作為最權威也是最豪華的一家私立醫院,服務也是很到位的,因為來的早,預約的時間還差二十分鐘,等待室還有人給你端茶倒水,甚至還有小零食吃。
沈淵一整個傻眼了,他實在不相信自己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家醫院,也就是他們那裡的醫堂。
他不是沒見識的人,京城的醫館也進去過,那醫館在這裡充其量就是一個電車充電棚大小。
這個醫院,進來他都要迷路,還有這座大樓,七拐八拐的,到處都是玻璃窗。
他看到很多科室,不同的病要去不同的科室,還有電梯裡遇到了可以推著走的病床,有患者躺在上面,可以隨時轉移地方。
他們坐著的這個地方,抬頭就能看到一個大屏幕,上面滾動著姓名排序,輪到誰的話,會有聲音叫著。
蘇晚晚自然沒有揭下口罩去喝水,看沈淵一直都沒說話,也是忍俊不禁。
「傻了?」
沈淵回神,目光從那屏幕上收回。
「這裡,很好。」
現代的這醫學技術那麼先進,老百姓得什麼病都不怕了。
蘇晚晚擰眉。
這裡可不好,一點都不好。
誰沒事會覺得醫院好?
當然,她也明白沈淵心裡想什麼,論醫學技術,現代是先進許多。
但是現代人的身體,還真不好說。
長期高壓下,食品安全問題,熬夜脫髮,各種病症層出不窮。
就比如說這頭髮,蘇晚晚看了一圈,還真沒有一個頭髮濃密有光澤的。
「再好,誰都不願意生病,更何況,還有很多病,現代醫療技術也無法治癒。」
蘇晚晚感嘆一句,這一點沈淵深以為然。
「你那體寒之症,要不要也趁著現在來了,去看一看。」
沈淵想到媳婦的病症,看著這樣的大醫院,就起了讓媳婦在這裡也看一看的心思。
畢竟他覺得現代這高科技,看起來似乎比他們那裡的大夫只望聞問切厲害多了。
「不用,這裡都是西醫,身體調理還是中醫更好用一些,最近你看我這身體就好多了呢。」
蘇晚晚可沒想著來這裡看病。
體寒的病症這裡能咋看?
無非就是說明沒有懷孕,接著一系列婦科檢查,還指不定找不到病因。
除非.....
她調理很長時間,依舊懷不上,指不定她會來看一看生殖科。
當然,沈淵得一塊來。
她這年齡,在現代來看生殖科,這不得被醫生罵死。
到臘月才二十歲,還不到成婚年齡呢。
「既然來了,還是看看更放心。」
沈淵不明白蘇晚晚這些想法,純屬擔心媳婦的身體。
蘇晚晚白了他一眼,忽然道:
「難不成你是嫌我沒懷孕?沈淵,你嫌棄我.......還是說你想快點生孩子?」
蘇晚晚佯裝生氣,沈淵立馬急了:
「沒有沒有,媳婦,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著要孩子啊,就算不懷,也不一定是媳婦的問題,我單純就是關心你的身體.....」
隔著桌子,沈淵就把手伸了過來,直接攥緊了媳婦的手。
「不看了不看了,我都聽你的,你說不看就不看,回頭我好好為你熬藥艾灸,一定把你的身體給調理的健健康康的。」
沈淵好似犯了錯一般,蘇晚晚自然也不忍心再逗他。
夫妻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就聽到有人喊他們。
二人拿著標本過去,因為走的是綠色通道,登記的名字都是用字母代替,A代表霍向西,B是成王,C是八王,兩份鑑定AB和AC,一份六千塊,下午下班前就能出結果。
這個價格真是很公道的,畢竟是加急的。
她問的其他醫院,雖然每份就兩千塊,但是至少要三到七天才出結果。
而且這個醫院還真做到了什麼都不問,也不奇怪兩個年輕人為啥來做兩份親子鑑定。
辦好手續,倆人直接出了醫院,可沒打算一直在醫院等著。
只是剛到大門口,蘇晚晚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就連沈淵也愣了半天。
是雲箏?
雲箏剛從車上下來,一年輕的男醫生在門口接待了他,倆人應該是至交好友,剛一見面就噓寒問暖了一番。
男醫生還關心了雲箏的身體,責怪他不好好休養。
因為就在大門口,蘇晚晚聽了個全乎。
雲箏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但是瘦了很多,臉色很蒼白,戴了一頂帽子,無論那男醫生怎麼埋怨他,都是一副笑模樣,仿佛生病的不是他,那醫生說的也不是他。
「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這陣子感覺沒那麼疼了,不想在醫院耗盡生命,你理解我的。」
雲箏打斷的男醫生的喋喋不休。
男醫生垂眸:「如果有合適的供體,還是有希望的。」
雲箏卻是嘆了口氣。
談何容易?
家族裡但凡有點血緣關係的都測過了,家族裡都沒有,更甭說其他的了。
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盼望最後的日子裡,能夠快樂有尊嚴的離去。
這一次若不是病情有些控制不住,他大約也是不會回來的。
「不用了,都是命。」
即便有供體,雲箏也不樂意去嘗試。
不說器官不是自己的,心裡會有些彆扭。
就算能夠接受,手術成功,也不能排除排異反應,更不能保證能多活幾年,屆時又是無休止的治療。
他討厭醫院的味道。
更不願意自己的身體被醫生隨意擺布。
「你這心態可以,換了別人,早都嚇死了,按理說保持這種心態,一切皆有可能。」
男醫生似乎也終於釋懷了,不再提他的病情。
「走吧,去給你檢查一下,拿點藥。」
二人朝著裡面走,正好經過蘇晚晚夫妻身旁。
蘇晚晚喉頭晦澀,盯著那身影,許久沒有動彈。
雲箏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頭望去,只看到一對情侶似乎在門口說什麼,氣氛有些不對。
那對情侶穿著情侶裝,似乎很恩愛的樣子。
他唇角勾起。
世間果然還是美妙的事情多,溫情的事情更多。
他很貪戀,但又深感無力。
轉頭不再多看,雲箏已經到了大廳處,各種藥味充斥鼻尖,勾起的唇緩緩落下,隨即就是擰眉,從兜里拿出一個口罩戴上,這才跟過去。
這味道,真是挺讓人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