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和蘇晚晚自然是無視這些談論。
無論身份如何,他們是不在意的。
只是現在每次出門,倒總是能被人認出來,還要給她行禮。
剛開始還覺得不習慣,慢慢也習慣了。
這幾日蘇晚晚倒是也挺忙,因為學堂的孫夫子請她去學堂教算數,而他自己也要當做學生一般學。
蘇晚晚想著左右也閒著,開始了一個月的教學生涯。
她只是教了阿拉伯數字,以及一些簡單的豎式計算,最後再深奧一些,教了簡單的方程式。
孫夫子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一般,每天都有各種問題要問。
蘇晚晚到底也不是老師,看孫夫子半個月幾乎都學明白了,就把算數又教給了他。
進入四月份,沈淵派去山上的人終於回來了,如願帶回了一塊從山上挖出來的石頭。
是姜順送過來的。
他已經把那石頭找專門的師傅看過了,證明的確是鐵礦。
「淵哥,那山上的猛獸不對勁,怕是不好對付。」
姜順還帶來另外的消息。
他們的人根本沒法靠近,那猛獸嗅覺靈敏,這次為了探查這消息,他們的人是裝作農夫獵戶進去的。
為此,還折了一個兄弟,直接被猛獸給吞了。
若不是那個兄弟引開猛獸,其他人也不好脫身。
「安頓好他的家人,多給些銀子。」
沈淵聽聞也是目露悲切。
蘇晚晚也在一旁,聽到他們的談話,眉毛擰成了一團。
「那些猛獸怎麼不對勁了?」
難道有人能控制猛獸?
姜順立馬答道:
「那些猛獸的狀態像是發瘋狀態,有些獸類,如果你不去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可是那些獸橫衝直撞,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不僅對人如此,估計山上的食草獸都快被它們吃光了。」
沈淵的臉色頓變:
「是有人控制了那些獸類,讓猛獸發狂。」
姜順也是狐疑:
「世上竟然能有控獸的能人?」
那麼多猛獸,姜順不大信。
「也有可能是藥粉。」
蘇晚晚也說了句,她覺得藥粉的可能性很大。
沈淵點頭:
「讓人去各個藥鋪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能夠讓獸類發瘋的藥,又是否有解藥。」
待姜順離開,蘇晚晚立馬也拿出了手機搜索起來。
能讓猛獸發狂的藥,百度上搜索出來的都是化學物質,明顯不是這個時代能弄出來的。
只能說太玄幻了。
「晚晚,我覺得這件事怕是不好應付,若真是猛獸護山,即便出動軍隊過去,傷亡也很慘重。」
蘇晚晚放下了手機。
「你是猜到了是誰嗎?」
蘇晚晚其實也猜到了,但是她不太確定。
沈淵也沒瞞著。
「很可能是我二伯,但是我懷疑他背後還有人。而且這鐵礦山不一定是他自己出面,想要牽扯到他,必須拿到切實的證據。」
蘇晚晚有些不解,她一直以為霍遠的祖父讓霍遠隱姓埋名遠離是非,是因為察覺到霍家其他人的野心,害怕霍家因此覆滅,為霍家留一個後。
難道想要造反的並不是霍家,而是另有其人,霍家大伯二伯只是幌子?
「那個人,必須找出來,我們也必須找到他們的養兵之處。」
果然,沈淵繼續說了出來。
那個人,便是真正的幕後人。
說完這些沈淵一臉的痛苦,他其實不想摻和這些事。
他爺爺說了,以後不管聽到遇到什麼事都不要管,他從此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是霍家最後的根。
可是現在不同往常。
他的良知,還有媳婦的身份,讓他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說如今的陛下是個勤政愛民的好陛下,天下大定,一切都在慢慢變好,若是再來一場動亂,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更不論,匈奴很可能會趁機攻進來,到時候又是內憂外患,民不聊生。
霍家就真的成了天下的罪人!
祖父一生為民,赤誠之心,日月可鑑,他不能讓祖父的功勞因為這場戰亂化為灰燼。
他真的做不到坐視不管,看著祖父背負罵名。
再者,他媳婦現在是郡主,岳母大人是護國公主,他護的也是媳婦的家人!
如果他什麼都不做,任由事態發展,他媳婦的身份,也是難逃此劫。
「陛下還是太仁慈了,祖父和我都認為不出兩年,陛下就會處理掉霍家。」
沈淵輕嘆一聲,從來沒想過這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我遇到了你之後,想讓你和公主相認,就是想著我若是身份暴露,公主也能護著你。」
說起這個,沈淵就有些懊惱。
「誰曾想,到了今天,陛下還未對霍家下手。媳婦,都怪我,讓你扯入漩渦之中。」
沈淵擁抱住了蘇晚晚,眸中滿是悔意。
若是媳婦身份沒有公開,或許他還可以帶著媳婦繼續隱匿下去。
「不,這不怪你,這是天意。」
蘇晚晚回抱了他。
這件事她知道啊。
沈淵因為霍家身份的問題一直很擔憂,害怕他身份暴露,霍家被滿門抄斬後他也難逃罪責。
以前他或許不害怕,畢竟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可以苟活著。
可是遇到她之後,他就開始怕了。
所以要給他找一個堅強的後盾,護她平安,就迫不及待地想讓她和公主相認。
沒想到,霍家到現在還好好的,更是策劃了一場大的。
蘇晚晚真的沒覺得沈淵做錯了什麼,這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天註定。
「沈淵,就算沒有你,我肯定也會找親人,找到娘,恢復身份,霍家也還會這樣,我還覺得,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真的順著祖父的意見,坐視不管的。」
「你會管的,你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你愛護著百姓們,只要百姓有難,你依舊會衝到最前線。」
蘇晚晚的話如夏日涼風一般撫平了沈淵心中的焦灼。
沈淵喉頭哽咽,緊緊擁抱著媳婦。
媳婦說的沒錯,即便沒有媳婦,他遇到這些事,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她那麼理解他,那麼懂他。
他何其有幸。
「沈淵,我們有錢,有糧,不怕他們,這次我們一起入京吧,想辦法見一見祖父。」
蘇晚晚忽然道。
她總覺得沈淵一直這麼隱姓埋名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