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看到這裡的人跟她印象中的村里人都不一樣了,穿的衣服都不帶補丁的,還挺新。
記得小時候來村里,這裡的人穿的都是帶補丁的衣服,看起來還髒兮兮的。
再看沈晴那衣服,布料也是很好的那種布料,不是普通的棉布。
而沈晴的長相也是.......
完全沒了記憶中豆芽菜的形象,現在的沈晴皮膚變白了,眼睛也大大的,臉上的雀斑似乎也淡了許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一點都不像村裡的丫頭,倒是像大戶人家的姑娘。
沈蘭再看自己穿的,她也就比她穿的好那麼一點點,可是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皮膚不太好,尤其是現在,時不時還會長小疙瘩,疙瘩破了會留印記,跟斑也差不多了。
而且她的眼睛像了她娘,一點不像老沈家的大眼睛,沒有沈晴的大。
這麼一比較,她覺得她現在還沒沈晴漂亮。
這個認知,讓沈蘭心裡十分不得勁,都不願意去搭理沈晴了。
再想到沈晴還說了那麼好一門親事,這心裡更是不舒服。
都是老沈家的閨女,咋越長差距越大了呢。
沈晴也沒注意她,她和沈蘭不熟,還沒有和萍兒熟。
兩個小姑娘勤快的幫忙布菜,誰管那沈蘭怎麼想。
沈蘭也不想搭理她們,看桌子都擺到外面去了,就到大門口看看。
雪已經不下了,但是地上還有積雪,有的人已經落了座,三三兩兩的說的很熱鬧。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作坊臘月二十三要發福利呢。」
「發什麼福利?不是二十三放假嗎?還發福利,福利是什麼玩意?」
「是啊,聽說有很多獎金呢,這一個月咱們加班本來工錢就高,再加上獎金,這要過個肥年了。」
「我覺得作坊的人根本不用買肉了,聽說那福利裡面就有肉,好幾斤呢。」
這話一出,眾人震驚了。
「你說真的?還有肉?我家老大在裡面做工,那我是不是不用買肉了?」
「那可不是嗎,不用買了,當然錢多的話,買點也行,多吃點。」
........
眾人議論紛紛,有親人在作坊做工的顯然知道一些內幕,惹得其他人羨慕不已。
「行了,咱們也不用羨慕,今年那紅薯玉米,咱們都賣了多少錢了,那是好些年都賺不到的,還有你家也養豬了吧,那將來也是一大筆收入,更何況,農業辦種菜的工錢雖然沒作坊高,那也是進項。」
一老大爺摸著鬍子,一條條的數著,高興地眸子都眯成一條線。
今年這日子,可真是太好了。
「柳老爺子說的對,咱們啊,可得知足,都是託了人家沈淵夫妻的福,以後好好干,日子會越來越好呢。」
眾人一個個笑的心滿意足,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更好的日子。
沈蘭聽了一耳朵的,她只知道作坊工錢高,沒想到整個大柳樹村今年都發家了啊。
三哥和三嫂也太大方了,過年還發福利,對了,從她家定的豆油該不會是要發福利用的吧。
正這麼想著,沈晴和萍兒端來了幾盤肉,一桌放了一盤,那肉還散發著霸道的香味,沈蘭沒坐在桌前就聞到那香味了。
沈晴看沈蘭杵在門口,人來人往的,站那裡也挺礙事的,就開口道:
「蘭兒姐,你到院裡找個位置坐下吧,咱這涼菜都上齊了,一會兒新娘子來了拜過堂就可以開席了。」
沈蘭聽聞,本來想坐,忽然又拉住了沈晴。
「晴兒,你是不是也在作坊做工?」
沈晴也沒想其他,點了點頭。
「那你每月能有多少工錢啊,我可是聽說工錢很高,還有福利,要發很多東西呢。」
沈蘭親昵地挽著沈晴的胳膊,不知道還以為姐妹倆感情多好呢。
張翠花正好看到這一幕,立馬喊沈晴:
「沈晴,凳子不夠了,趕緊再去隔壁借幾個過來。」
沈晴抽回胳膊,立馬回應:
「好咧,娘,我這就去。」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哎呀,這蘭兒姐打聽這個幹什麼,作坊工錢高並不是秘密,難道還要給她說個具體數?
她可不會說。
張翠花瞥了一眼沈蘭,感覺這姑娘不愧是她娘教導出來的,跟她娘還真像,沒事瞎打聽,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沈蘭看張翠花,笑道:
「大伯娘,我聽說晴兒妹妹也定了親,年後就要成婚了,還是趙家作坊的少東家,晴兒妹妹可真有福氣,真是恭喜了,你們家眼看著就要好起來了,多虧了三哥三嫂。」
不見了沈晴,沈蘭又和大伯娘親昵起來。
這話說的一臉笑,聽著讓人不舒服。
這不明擺著說沈晴配不上人家趙天石嘛。
而且,還說他們是靠著沈淵夫妻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當然,這她也承認,也沒覺得啥。
但是若是遇到心思敏感的,這是要破壞他們和沈淵的關係!!
「瞧我這大侄女說的可真美,我們家沈晴確實有福氣,但是這福氣也不是人人有的,你三哥三嫂他們心善,因為他們,咱們這大柳樹村整個都過上了好日子,可不就得好好感謝。」
張翠花不動聲色,絲毫沒覺得有什麼心理芥蒂。
有聽到的也是紛紛附和:
「是啊,今年我家養了不少雞,等宰了也給沈淵家送一隻去。」
「我家養了兩窩兔子,到時也送去些。」
.......
大家都是真心實意的感激沈淵夫妻,並沒有一個人心中有其他心思的,聽得沈蘭一噎。
張翠花哪裡會放過她,繼續笑道:
「說到你三哥三嫂的好,那可真是沒得說,聽說你們家那煉油坊也是你三嫂給的圖紙改造的,出油率提高了不少呢,又給你們拉了那麼多客戶。」
哼,小鱉孫兒,還敢在你大伯娘面前耍心眼,真是個白眼狼。
果然,沈蘭聽了這話,面色有些扭曲。
她家煉油坊的確是沈淵父親給了圖紙改造的,可不也給他們分錢了嗎?
更何況就一張圖紙,辛苦做活的可都是她爹,他們就動動手指畫了個圖而已。
而且,那煉油坊的收入爹都把控著,現在也不會多給她一個銅板的零花錢,她感激個什麼。
只不過這些心裡話可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