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
葉行舟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仔細盯著蘇晚晚的臉。
這張臉,像極了他們葉家人。
可是,怎麼會還活著,根本不可能。
是他和父親,親手埋葬了小妹啊。
玉佩也應該和小妹一起,還埋葬在西北荒地。
「小妹,小妹......你是小妹.......嗎?」
葉行舟止不住的眼淚,看著蘇晚晚,又覺得不可能,明明已經斷了氣,怎麼可能還活著。
就算活著,她的身體那麼弱,又如何能長大。
蘇晚晚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現代是不可能說的,如果說是豐安縣的難民,那些年水災旱災的,的確是死了很多人。
就算去查,怕是也查不清,可一個村的,總能活下來的有老人。
今日之所以能這麼快坦白玉佩的事情,也是因為沈淵已經給她偽造了身份。
沈淵從黑風寨回來知道這玉佩的事情後,就防著有一天會認親,於是就讓人去了豐安縣,在一個叫桂花村的找到了一個姓蘇的人家。
恰巧的是這戶人家的人也都死了。
這戶人家有個女兒,和蘇晚晚同歲,爹娘早死,跟著爺奶生活。
那個村子那年發生泥石流,整個村子都沒逃出幾個人,村子毀了,最後搬到了高處的小寨村生活,誰知沒兩年又遇到旱災,他們這桂花村來的本來地就少,餓死了不少人,就沒剩幾個人了。
而小寨村的人,對他們這些桂花村來的人家裡的情況自然也不會太清楚。
「我不知道,我已經沒親人了,本來不打算問的,可是看著兩枚一樣的玉佩,不問,心裡難安。」
相比葉行舟,蘇晚晚明顯鎮定多了。
葉行舟聲音哽咽,盯著蘇晚晚,越看越覺得像他們葉家人,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心中異樣,難怪,難不成真的.......
他又覺得自己不會記錯,畢竟親手埋葬掉的人,心中愈發糾結。
「你今年多大?」
他目光迥然,充滿著期盼,又有些緊張。
「快滿19歲了。」
蘇晚晚如實回答。
她生日是在臘月,不過,那是奶奶撿到她的日子,並不算是出生日期。
真正的生日,她也不清楚。
「不對....不對,我小妹應該是秋季生日,但是,算算日子,她今年也是19歲......」
葉行舟喃喃自語著搖頭,眸中有些失望,卻又有些彷徨不解,忽然他又瞪大眸子:
「不對,我小妹是在冬季,大雪紛飛的日子被我和我爹,親手埋了.......當時,她還不到一百天........」
蘇晚晚:!!!
那應該就實錘了啊。
她是在大學紛飛的天氣里被爺奶撿到的,雖然不知道多大,但是爺奶說也就兩三個月大。
長得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快要不行的樣子。
她的生日,也是奶奶撿到她的日子。
可是,她怎麼記得,現代的季節和她來古代時候的季節是不一樣的,她穿越前在現代是夏季,來到這裡是春季啊。
蘇晚晚想不通,若她真是那個女嬰,按照葉行舟說的應該是秋天生日,她過得是冬季生日,也正好差一個季節。
難道因為她的穿越,時間錯亂?
「你......小妹......是你嗎?」
葉行舟似乎已經有些認定了蘇晚晚,走到她跟前,看著她,一臉的激動。
蘇晚晚搖頭。
「我不知道.......」
她也搞不清楚啊,可是看到葉行舟這麼激動,不免心中也是有些難受。
萬一她不是,豈不是讓人家白高興了?
「僅憑一枚玉佩的確很難判斷,這是用上百的羊脂玉做成的,也不像是普通農家能擁有的東西,我和晚晚看到玥兒那玉佩,只想著肯定也是出自葉府,就想著物歸原主。」
沈淵忽然開了口。
他知道,就算他們懷疑蘇晚晚是葉家的女兒,也不會不去調查就貿然相信,一定會去查的。
晚晚來自現代沒法說,現在只能找物歸原主的藉口,歸還玉佩。
他們若是有心,會自己去查。
但是,大多是查不清的,這件事本身就太玄幻,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查不清。
雖然查不清,因為晚晚的長相,再加上玉佩加持,公主想必也會認下這個女兒。
「相公說的對,我家裡的條件,肯定是不可能有這玉佩的,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但既然是葉家的,和小玥兒那個是一對,就歸還葉家吧。」
蘇晚晚也點頭。
夫妻二人都這麼說,葉行舟也是明白了。
這玉佩的確貴重,看到一模一樣的玉佩,任誰都會多想。
可是,蘇晚晚家裡已經沒人了,她也不知道玉佩怎麼回事兒,或許還懷疑是不是家裡人撿的。
「既然玉佩在你身上戴著,一定是有原因的,實不相瞞,這是我小妹葉星晚的玉佩。」
葉星晚!!!
沈淵和蘇晚晚對視了一眼。
雖然查到公主還有個夭折的女兒,但是沒人知道那個女兒叫什麼名字,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竟然也帶了個晚字!
「當時,我們葉家被流放西北,娘親流放前已經懷有身孕,一路顛簸,到了流放地已經是深秋季節,因為路上遭了太多罪,那孩子好幾次都差點流產。」
「她還是頑強地活到了目的地,剛到流放地,還沒安頓好,小妹就出生了,生出來真的只有巴掌大,還差點斷了氣,娘也沒奶水,那個地方秋天已經冷風刺骨,我們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養活小妹。」
「爹娘甚至還跪著求當地一個牧民,要了一頭母羊回來,可是到最後,小妹只活了兩個多月,她身體太弱了,一場風寒就要了她的小命。」
說起那段往事,葉行舟隱忍著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
太苦了,從京城出發,走到大西北,死的人何止小妹一個,路上他們葉家就走了好幾個孩子。
「那玉佩是用父親在流放路上,偶然撿到的一塊玉,他偷偷藏了起來,偷偷地親手雕刻了鳳尾鵑。
那是我們在大西北遇到的一種鳥,長得好看,我爹最喜歡好看的東西,看到那鳥兒啊,就感覺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