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裡的漢子已經一五一十把村子裡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聽得李彪更是火冒三丈。
「好,很好,這個村子的里正也是個好樣的,明知道是我彪三爺的人,還幫著外人,真是不把我彪三爺放在眼裡。」
李彪眸中已泛起殺意。
明明語氣平緩溫和,卻讓人膽寒。
「來人,去,打聽一下他們現在在哪裡?」
李彪一聲吩咐,立馬就有人下去了,而他則是捏著床邊的一盆花,狠狠地揉碎了去。
沈淵一行並沒有隱藏行蹤,很快便有人回報了,李彪也是個勇的,二話不說,帶人直奔客棧而去。
可惜的是,他們註定要撲個空。
沈淵帶人來這個客棧自然是障眼法,待到有人查看而去,立馬就帶著眾人退了房,讓沈松青和大伯娘他們先離開。
只留下了沈肅、沈華還有王寶林三個兄弟,讓沈亮和沈衡護著其他人迅速往大柳樹村去。
蘇晚晚沒跟著走,她還想去煤礦山看看,畢竟還要拉煤呢。
沈淵本不想讓她留下,但是想到她有空間,遇到危險也能躲避到空間去,也就由著她了。
不過她也變換了妝容,化了一個男裝,穿了一身男衣。
沈淵帶著沈華和王寶林直接去煤礦山,卻讓沈肅悄默默地離開,去了一家酒樓。
李彪看到空空的客棧,氣的砸了人家一張桌子。
再派人去打聽的時候,幾個人已經見到了煤礦山的管事。
管事姓劉,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留著一個八字鬍,看起來很是精明。
看了他們的用煤文書,就把他們領到了煤庫裡面。
這裡的環境不太好,到處都是黑灰,尤其是往倉庫那邊去的時候,正好經過做煤餅的地方,蘇晚晚偷偷觀察了一下。
這時候的煉煤技術還很簡單,只是簡單的搗碎加入石泥,然後水淋,做成煤餅,最後風乾。
所以這種煤餅的煙霧比較大。
雖然她空間裡有《天工開物》,裡面記載有稍微先進的煉煤方法,可是作為一個文科生,她是真看不懂,也理解不了,更畫不出來。
算了算了,這煤餅只要管用就行。
若是再來個改造煉煤技術,她這也太逆天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才怪。
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她今天就是來談煤餅價格的。
蘇晚晚內心提醒自己不要多管,她自控力向來可以,就不再多看一眼,跟著到了倉庫。
倉庫很大,裡面堆滿了煤餅,管事的還拿出一個煤餅讓人燒了讓他們看。
「我們這裡的煉煤技術領先整個大夏朝,你去其他煤礦山看看,他們的煤餅毒煙更大,所以價格方面自然也要高一些。」
劉管事也不客氣,報了一個價格。
沈淵也讓人打聽過煤餅的價格,比木炭要便宜一半,劉管事報的價格還是要高了一些。
「劉管事既然這麼誠懇,我也不廢話了,再降低一成,而且由你們五天送貨一次。」
沈淵也很強硬。
蘇晚晚很同意他的態度。
煤餅雖然需要官府文書,但是確實是買方市場,剛才看他們倉庫堆積那麼多煤餅,想必其他煤礦山也一樣。
貨物多的賣不出去,就由買方說的算。
倒是沈華和王寶林看著沈淵的強硬,有些瞠目結舌。
淵哥,你可是來買煤餅的,這麼硬氣就不怕被趕出去嗎?
這可是官府經營的啊,人家寧願賣不出去怕是也不會賣給你。
他們不知道的是,朝廷現在空虛,也急需銀錢入帳,這些煤餅堆積也是浪費,不如早些換成銀錢,也好支援各地災民。
當然,沈淵給的價格也是市場價,自然是在他們接受的範圍內。
果然,劉管事並未生氣,只是一怔,萬沒想到這次遇到懂行的了。
看了看對面這個年輕人,雖然一身普通衣料,卻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那種氣勢,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戶。
這個價格也能接受,而且對方要的量大,不失是一個好買賣。
劉管事執掌煤礦山多年,煤餅除了賣給打鐵和窯爐,以及官府專營的兵器坊,很少有其他用途。
打鐵鋪和窯爐用量很少,兵器坊官府經營,價格可比這個還要低,最主要的是經常欠債,當然,他們賺得的銀子也是給朝廷的,人家也算不上欠債。
所以事實上,這偌大的煤礦山,資金運轉特別緊張,這麼一個大客戶,劉管事是想交好的。
在高價試探之後,察覺對方不好糊弄,劉管事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應了。
接著雙方就簽署了合作協議。
一旁的沈華和王寶林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淵哥也太厲害了,這麼一還價對方竟然這麼爽快就同意了。
沈淵也有意和劉管事交好,簽好協議後,便邀請劉管事一起吃個飯。
雙方都有這個意思,這飯局自然是成了。
於是不多久,一行人便來到了縣裡最豪華的一個酒樓鳳仙樓。
沈肅卻忽然從後廚出來,對著他們比了個手勢,沈淵點頭,這才帶著劉管事上了頂樓。
蘇晚晚也發現了沈肅,她自然知道沈淵的計劃,也對著沈肅點點頭。
沈肅任務完成,就神在在地坐在樓下大堂的一個座位上,叫了一盤菜,一邊吃一邊望著門口。
等眾人到雅間坐好,劉管事便對沈淵家的作坊好奇起來,開始詢問煤餅是做何用的。
沈華做過酒樓的夥計,最是活套,一旁添茶倒水的,聽著二人對話,眼眸都亮閃閃的。
這次跟著淵哥出來,真是值了!
他學不少話術呢。
王寶林頭一次來這麼好的酒樓,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便調整好了,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只有蘇晚晚埋頭乾飯。
這酒樓的飯菜味道還可以,她吃的很香。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從他們窗戶往下看,夜市再次繁華。
蘇晚晚不管他們,把腦袋探出窗外,看著底下的熱鬧,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只看這夜市,倒是一片欣欣向榮。
可惜,很快她便又看到那批打手,一個攤位一個攤位開始收保護費。
「我們剛支起攤子,還沒賣一個錢,大爺行行好,等賣了錢,我們再給成不成?」
底下一個老太苦苦哀求。
蘇晚晚看得心酸,這時,隔壁窗戶邊一個茶杯摔碎的聲音,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
「今日若不是本王出來,怕是還不知道本王弄的這個市場竟是成了他們斂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