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忘川歌

  一片曠野,屍骸遍野。記住本站域名

  如果,枯榮鎮,還有著一點人類城市的痕跡,黃泉給人直接陰曹地府的陰森。

  雲霾厚重,灰天暗地,骸骨連綿,人獸難分。

  雲霧之中,似有一道道黑影流動,隨風聲捲起,是陣陣厲吼嘶嚎,訴不盡的怨愁,喊不完的怒氣。

  「這已經是地獄了吧!」白蒙看著如此環境,原本只是站在地獄邊緣,如今卻是身在其中,陰陽之隔,一步之差,面對著地獄黃泉,別有一股求生意念在腦子裡爆發。

  「沒錯。」曹神秀與他並肩而站:「這裡已經是陰間了。」

  「你說,我們的學校,是地府開辦的,還是天上的神明給建立的?」白蒙突來好奇的一問。

  曹神秀搖著頭:「我不知道。」

  白蒙聳聳肩,繼續看著滿地枯骨,這些骨頭架子,有的還在移動,遠處煙霧裡,已經有骨頭拼湊成人形,正在漫無目的的遊走。

  風聲之中,除去那分辨不清的鬼哭狼嚎,還有江水流動的聲音,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

  根據曹神秀所說的路線,穿過荒野鬼地,就是忘川河,沿著忘川河下走,就是走的黃泉路,想要回到宿舍有兩個辦法,一是在忘川河邊尋找擺渡人,付給其靈子,但擺渡人在船上會與你說話,而他們的話語中由陷阱,如果說錯話語,將會遭遇不測,曹神秀所知道的不測中,有人被占據了肉身,成了新的擺渡人,有人被推下了船,落入了忘川河中,還有的人被單獨留在了床上,一直在忘川河漂流。

  總之,黃泉路上的詭異,多不勝數,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復。

  順著忘川河下走兩千米,就能看到黃泉城。

  黃泉城不是本就在忘川河上,而是仿佛從天而降落在了忘川河一樣,城內大半被忘川河的血黃色忘川水淹沒,只有部分建築保留完好,忘川水原本是生人不可觸摸,觸之就會肉身腐朽,化為白骨。

  但在黃泉城內的忘川水卻是遭受淨化一般,沾之也不會有危害,所以選擇從黃泉城穿過的人數量非常大,忘川河內的擺渡人神出鬼沒,有時候就算原地苦等也看不到一艘船隻出現,所以穿過黃泉城屬於這裡最快捷的道路。

  白蒙很老實的跟在了曹神秀身後,曹神秀一路前進,十分詭異的不會驚動鬼霧,似乎是天命之子一樣,神鬼辟易。

  白蒙有些好奇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從容不迫,步伐均勻,徐徐前進,不急不躁,有點在遊山玩水的愜意,這傢伙,在大富翁遊戲裡就是這樣了。

  一陣鬼風起,一團黑影席捲,一張猙獰的鬼臉浮現,然而鬼物兇惡,卻是從兩人中間穿過,似乎根本就沒發現白蒙與曹神秀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白蒙終還是問道。

  「人鬼殊途。」曹神秀面向前行回答道。

  「可以解釋清楚點?」白蒙更加在意了。

  「人有人途,鬼有鬼途,分途而行,陽氣剛正,陰氣幽柔,尋氣而行,踏天罡,九陽護體,神鬼辟易。」曹神秀一陣神神叨叨。

  白蒙稍微也聽懂了一些,只是這些東西聽起來玄之又玄,就這樣普通的走幾步,就怎麼踏天罡之類的了?

  「曹家九宮道,不是這麼容易理解的。」曹神秀似乎感受到了白蒙的困惑,微微搖頭道。

  「陰陽學術?」白蒙問了一句。

  「算是吧!」曹神秀道:「我以前也以為是一些坑蒙拐騙的東西,但家裡逼著我學,雖然有所抗拒,但一路學習下來,也算是修身養性,所以還是接受了。沒想到進了這裡,這些家傳的東西,到都起到了些許作用。」

  白蒙問道:「那你對天王學校了解多少?」

  「不知。」曹神秀道。

  曹神秀回答的很乾脆,大概率對方也不會去隱瞞,白蒙搖搖頭,看樣子學生當中真正知道學校秘密的人應該沒有,甄可愛能溝通到的未來也是有著時間限制,徐婉茹說過,應該是三日之內。

  有了曹神秀的九宮道,一路上安然前進,很快就到了支離破碎的仿造古城『黃泉城』。

  一面高城,殘缺坍塌,只有城門入口還保持完好,頑石陳立,半截侵入水內,遠處看起來,有點像河中礁石。

  白蒙看了看殘破的城池,從全貌看城市真的像似被人從天而降搬來砸在忘川河中,是誰有這樣的能力?

  在城池內,鬼氣濃郁,比之河岸要濃烈數倍。

  簡單的觀察時,一艘木船也闖入白蒙眼中。

  平常無奇的木船,船頭掛著一盞油燈,在煙霧瀰漫的河中照亮出火星,一位全身籠罩在斗笠里的船夫,搖曳著船尾的木漿,破開忘川黃泉水,向著岸邊靠近。

  「擺渡人?」白蒙問。

  「是的。」曹神秀點頭回應。

  很快擺渡人已經接近岸邊,而此時蘆葦里一個學生也冒了出來,看樣子已經在這裡躲藏多時。

  他立即跑到岸邊,向著擺渡人招手,隨後船隻靠岸,那個學生上了船,搖曳的木船緩緩進入迷霧的忘川河內。

  「一忘舊人,紅顏薄情;二忘往事,覆水難收;三忘多桀,坎坷歧途;四忘歸途,家鄉何處……」

  忘川河上,悠悠揚揚,傳來擺渡人的歌聲,清脆長眠,有些灑脫,卻又是淒涼。

  曹神秀看著遠去的船隻,嘆息道:「那傢伙,怕是回不去了?」

  「怎麼說?」白蒙問。

  「這擺渡人唱的是忘川歌,十二句歌詞,會勾引十二段回憶,定力不行者,會深陷往事無法忘懷,產生各種負面情緒,失去自我控制,十之八九都逃不過一死;而若聆聽清楚,十二皆忘,人也將遺忘自身,淪為這忘川河上數之不清的遊魂野鬼。」曹神秀道。

  「十二不忘,是死。十二皆忘,也是死。死路一條?」白蒙道。

  「自我本心,心志堅定,自然不會受影響。」曹神秀道。

  白蒙點點頭:「多謝提醒了。」

  「你剛才問我,對學校了解多少?我雖然不知道其背後的秘密,但這不過是一場略微驚悚的人生歷練,唯一比較讓我們無法面對的就是那些鬼怪作祟與生死壓力而已。只要看透了,尋常世間何嘗不是妖魔鬼怪橫行,只要你夠強大,就能面對這一切。」

  曹神秀難得回頭,很認真的說。

  「一場歷練嗎?」白蒙低吟著,或許自己也將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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