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解。

  孫艷芳接著說：「她是我女兒，她的孩子不能打掉。」

  「孫女士，你如果不希望你女兒打掉孩子，你可以去跟她說，你跟我說沒用。生孩子是女人的個人意願，她有權利選擇生或不生。我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

  「你是沒有權利，但是你可以阻止這件事發生。」

  「除非你女兒做流產手術會危害到她的生命，否則我是不會違背她的意願的。」

  「邱醫生，你確定不幫我這個忙？」

  「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

  孫艷芳聽醫生這樣說，拿出手機，剛找出了一張照片，然後將手機屏幕面向醫生。

  醫生看清照片後頓時變了臉色，「你……」

  「我什麼？你還沒認出我來嗎？要不要我給你回憶一下？半個月前，我們在酒吧相遇，我們一起喝酒，一起跳舞，然後在附近的酒店開/房。我這裡還有幾張我們的床/照。你有妻有兒，如果我把我們的床/照在醫院裡曝光，你覺得你會怎麼樣？」

  醫生聽得臉色慘白。

  怪不得之前孫艷芳進來找他看病的時候，他就覺得孫艷芳眼熟，原來孫艷芳竟是半個月前跟他發生過一/夜/情的女人。

  那天他和妻子因為瑣事吵了一架。

  之後他去了酒吧喝酒。

  他喝得半醉半醒時，化著大濃妝，穿得十分性/感的孫艷芳主動過來撩他。

  他一時沒忍住才與孫艷芳……

  此時醫生回想起來後悔不已。

  「你想怎麼樣？」醫生盯著孫艷芳問。

  「我不想我的女兒打掉孩子。你如果幫到我了，我就把照片刪掉。如果你還是堅持讓我的女兒自己做主，我就公開照片。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醫生聽孫艷芳這樣說，只得答應幫忙。

  半個小時後，周娜才帶著檢查結果回到邱醫生的辦公室。

  邱醫生看過檢查結果後，臉色變得非常凝重。

  周娜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確定要打掉孩子？」

  周娜點頭。

  「不能打。」

  「為什麼？」

  「你貧血，而且子/宮內膜非常薄，不適合做流產手術。如果強行做手術，輕者會讓你終身不孕，重則會讓你丟了性命。」

  周娜聽得變了臉色，「有……有這麼嚴重？」

  邱醫生點頭。

  「如果藥流呢？」周娜問。

  「你嚴重貧血，如果藥流，會造成大出血，到時候情況更不樂觀。」

  周娜皺起了眉頭。

  「抱歉，我們不能給你做手術。」

  邱醫生話落，看了一眼眉頭深鎖的周娜，接著說：「我聽說每個孩子曾經都是天使，他們投胎之前都曾趴在雲朵上，認認真真地挑選媽媽。如果喜歡哪個媽媽就飛到哪個媽媽的肚子裡。你的孩子因為喜歡你才選擇你，你把他打掉，他一定會很難過。」

  周娜聽醫生這樣說，沒有堅持做手術，轉身離開了。

  她前腳離開，孫艷芳後腳就進了辦公室。

  周娜進入電梯後就打給了沈明耀。

  沈明耀正要接聽，他的助理就推開辦公室門，向他匯報夫人來了。

  沈明耀瞥見靳玉穎就跟在助理身後，只得掛斷電話。

  他沒有起來，坐在辦公椅上，眼神冷淡地看著靳玉穎。

  「你來做什麼？」

  助理已經離開，並貼心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靳玉穎見沈明耀現在對她的態度比起以前，差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心裡十分難過。

  「爸已經回家了。」靳玉穎說道。

  沈明耀神色平靜地點頭，問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忙了。」

  「沈明耀，你一直不回去，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如果不想過了，我們可以離婚，我不會纏著你。」

  「我也不會纏著你。你想好沒？想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辦離婚手續。」

  「沈明耀！」靳玉穎難過地看著沈明耀，「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沈明耀聽她這樣反問，冷笑了下，說道：「你靳大小姐怎麼會做錯呢？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錯的一直都是我。我最錯的就是當年不該喜歡你，不該追求你，更不該跟你結婚。」

  「你後悔了？」

  沈明耀點頭，「悔得腸子都青了。」

  靳玉穎眼眶發紅，難過地看著他，「你對我沒有感情了？」

  「沒有了。」

  「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你想好沒？想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沈明耀，你是不是以為我離不開你？捨不得你？告訴你，喜歡我的人多得是，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找到比我小二十歲的。」

  沈明耀笑著說：「我相信。」

  隨後他起身拿起搭在辦公椅上的外套，對靳玉穎說：「走吧，去民政局。」

  靳玉穎見他來真的，更難過了，「沈明耀，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一定要我跟你認錯你才滿意嗎？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性格，為什麼非要逼我？」

  沈明耀看向她，「我們離了以後我就再也逼不了你了。」

  沈明耀話落，往辦公室外走去。

  靳玉穎站在原地，躊躇幾秒後，還是暫時放下了高傲，「我錯了。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我改，可以嗎？」

  結婚二十多年，這是靳玉穎第一次服軟。

  沈明耀有些震驚。

  他轉身看向靳玉穎。

  靳玉穎接著說：「我們重新開始，我一定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沈明耀有些不敢相信他有生之年能聽到靳玉穎對他說這樣的話。

  靳玉穎走到沈明耀跟前，望著他說：「我捨不得你，不要離婚，好不好？」

  沈明耀聽得紅了雙眼，「好，好。」

  他心裡從來就沒放下過靳玉穎，所以靳玉穎一服軟，他便回心轉意了。

  「你今晚能回去嗎？」靳玉穎問。

  「能。」

  靳玉穎目的達到，笑著說：「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玉穎……」

  沈明耀看著靳玉穎，想向靳玉穎坦白，他做了對不起靳玉穎的事，但又怕他說出來以後，會失去靳玉穎，便打消了說出的念頭。

  「對不起！」

  靳玉穎以為沈明耀是因為之前跟她冷戰的事而道歉，於是說：「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以前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沈明耀還是很愧疚，他決定以後加倍彌補靳玉穎。

  他一把抱住靳玉穎，笑著說：「我之前是騙你的，我從來沒有放下過對你的感情。」

  靳玉穎得意一笑。

  她就知道沈明耀是騙她的。

  -

  靳玉穎離開後，沈明耀就打給了周娜。

  待周娜接聽後，他語氣認真地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周娜略驚，問道：「你們和好了？」

  「嗯。」

  「恭喜你。」

  「對不起！」

  「我是自願的，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的夫人，你好好彌補她。祝你們夫妻和順，白頭到老。」

  「謝謝！」沈明耀話落，沉默了幾秒，接著說：「我會補償你。」

  周娜知道沈明耀的『補償』是什麼意思。

  她說道：「不用了，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我很開心，我沒失去什麼，你不需要補償我。而且你跟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已經對不起你夫人了。如果你再用你們的婚內錢財來補償我就更加對不起她了。」

  「你放心，我會用我的婚前財產補償你。我之前送給你的房車，也都是用我的婚前財產買的。我跟玉穎的婚內財產，我從未動過。」

  周娜聽沈明耀說完，沉默了幾秒才接著說：「私事說完了，我們說一下公事。沈董，我想離職。辭職信我已經放您辦公桌抽屜里了，您批一下。」

  周娜早就知道她和沈明耀會有結束的一天，早就寫好了辭職信。

  沈明耀看了一眼抽屜，應道：「好。」

  「我想在家休養幾天，就不去辦離職手續了。不再見！」

  「不再見！」

  沈明耀說完掛了電話。

  -

  靳心蕊一個下午都在廚房裡忙。

  一開始有靳少寒幾人和廚師傭人幫她。

  但沒過多久，靳少寒幾人就被殷家六兄弟給叫走了。

  廚師們則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請假回家了。

  傭人們被熙熙、南南、小捷三人給叫走了。

  沒人幫忙的靳心蕊氣得肺都快炸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算是切身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