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人在距離農家小院十公里外的一座山林里。
封瑾行拿起一株蘇可可挖的野菜,有些不相信地問蘇可可,「你確定這能吃嗎?」
蘇可可沒理他。
封瑾行想了想,又問:「這叫什麼名字?」
「馬齒莧。全草供藥用,有清熱利濕、解毒消/腫、消炎、止渴作用,種子明目,還可作獸藥。嫩莖葉可作蔬菜。」蘇可可一邊挖,一邊說道。
「這還可入藥?」封瑾行詫異地問。
蘇可可未語。
「這能治什麼病?」封瑾行又問。
「若諸氣不調馬齒莧煮粥,食之。」
「男女瘧疾馬齒莧搗,扎手寸口,男左女右。」
「產後虛汗馬齒莧研汁三合,服。如無,以干者煮汁。」
「小兒血痢生馬齒莧菜杵汁三合,煎沸入蜜一合,和服。」
「風齒腫痛馬齒莧一把,嚼汁漬之,即日腫消。」
「小兒臍瘡,久不瘥者馬齒菜燒研敷之。」
「毛蟲螫人,赤痛不止馬齒莧搗熟封之。蜂蠆螫人方同上。」
「蜈蚣咬傷馬莧汁塗之……」
封瑾行聽著蘇可可說這些,心中震撼不已。
他沒想到蘇可可不僅廚藝精湛,對野菜的藥效還如此了解。
蘇可可隨意地說男女瘧疾、產後虛汗、小兒血痢等病如何用馬齒莧治療時,身上仿佛散發著耀眼的迷人光芒,深深地驚艷了封瑾行。
此刻封瑾行看蘇可可的眼中,滿是欣賞。
原本埋頭做事的蘇可可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頭頂,她下意識抬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蘇可可的眼神如湖水般寧靜,封瑾行的目光如烈火般熾/熱,四目相對的瞬間,封瑾行的心被深深地打動,蘇可可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你盯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嗎?」蘇可可問道。
「花倒是沒有,有光。」
「我又不是奧托曼。」
「呵呵……」封瑾行被逗笑。
他發現蘇可可不難過的時候挺可愛的。
蘇可可低下頭,準備繼續挖馬齒莧時,想到封瑾行這個大男人還閒著,於是將小鋤頭遞向他。
封瑾行低頭看了一眼,故作不知,「什麼意思?」
「你是徒弟,我是師父,豈有師父幹活,徒弟在一旁觀看之理?」
封瑾行抿唇一笑,伸出大手去接鋤頭。
當他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蘇可可的手背時,一股微妙的電流從兩人的接觸點迅速蔓延開來,穿過他的神經末梢,直達他的心靈深處。
這是封瑾行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觸電般的感覺。
他猶如被雷劈中,震撼地看著蘇可可。
蘇可可則有些莫名其妙,「幹嘛又看著我?我臉上的光更耀眼了?」
「呵呵……」封瑾行又被逗笑,「蘇可可,你真是……」
「你叫我什麼?」蘇可可沉下臉色問道。
「師父……」末了,封瑾行補充了一句,「你真是可愛至極。」
「可愛個毛線,可憐沒人愛還差不多。別磨蹭了,趕緊挖。」
封瑾行見蘇可可似乎又回到之前心情好時的狀態了,很是高興。
他低下頭一邊挖野菜一邊回味剛剛那觸電般的感覺。
那種感覺太特殊了,他難以忘懷。
蘇可可看了看他,說道:「以後不許再連名帶姓的叫我。這次就算了,你以後若是再叫錯,我就……」
封瑾行抬頭來看向蘇可可,「你就怎樣?」
「揍死你!」
封瑾行笑了笑,繼續埋頭幹活。
蘇可可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封瑾行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眼神無比熾/熱。
「你老看我做什麼?」
「你好看,越看越好看。」封瑾行如實回道。
「油嘴滑舌。」
蘇可可只當封瑾行是在拍她這個師父的馬屁,沒有多想。
兩人來時帶了一個背簍。
蘇可可等封瑾行挖了三分之一背簍的馬齒莧,便讓他停了下來。
之後兩人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蘇可可都在教封瑾行怎麼辨認野菜和野生菌,以及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
封瑾行背著背簍走在蘇可可身旁,全程都是星星眼。
以前他以為蘇可可只是一個受到未婚夫傷害的,比較可憐的普通女人。
他甚至以為蘇可可是一個沒什麼本事,只會圍著男人轉的戀愛腦女人。
接觸過蘇可可以後,他發現蘇可可比他想像中優秀一百倍、一千倍。
蘇可可優秀的樣子在他眼裡特別有魅力。
他已經深深地被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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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累就歇一會兒。」蘇可可看著背著大半背簍野菜的封瑾行說道。
封瑾行還不累,不過他想讓蘇可可休息,便點了下頭。
蘇可可準備上前去幫他取下背簍時,封瑾行突然神情嚴肅地說:「別動。」
「怎麼了?」
「你背後有蛇。」封瑾行壓低聲音,擔憂地說道。
「蛇頭是橢圓形還是三角形?」
封瑾行見蘇可可竟然還有心情問這個,詫異地看著她。
蘇可可見他不回話,說道:「問你話呢。」
「橢圓形。」
封瑾行話音一落,蘇可可就轉身,在封瑾行的震驚的目光中徒手抓住了她身後的蛇。
封瑾行驚呆了。
據他所知,別的女人聽見『蛇』這個字就會很害怕,蘇可可不但不害怕,竟還徒手抓蛇。
蘇可可剛剛抓蛇時的嫻熟、冷靜、帥氣,不僅驚到他了,也令他更加欣賞和佩服蘇可可了。
此時他看蘇可可的眼中又滿是驚艷之色。
蘇可可扔掉手裡的蛇,走到封瑾行跟前,看著一動不動的他問:「怎麼?被嚇到了?」
封瑾行聞聲,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著蘇可可,說道:「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很小看我?」
「以前我不了解你,小看你很正常,不是嗎?」
蘇可可沒說什麼,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封瑾行放下背簍,也坐了下來,然後看著她,好奇地問:「你怎麼會抓蛇?」
「我師父教的。現在你是我徒弟,如果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封瑾行笑著說:「那就有勞師父了。」
封瑾行不怕蛇,但是他沒有徒手抓過蛇,所以不會。
蘇可可看向前方。
她不知看見什麼,高興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封瑾行詫異地問。
「我看見刺梨了。」
「刺梨?」封瑾行從來沒聽說過。
「它是一種野果。除了能生吃以外,還能夠用來釀酒和熬糖,而且用刺梨作為原料釀的酒比葡萄酒更好喝,也更有營養。『新釀刺梨邀一醉,飽與香稻愧三年』,這句詩描述的就是刺梨酒的美味。」
蘇可可說這話時,明媚的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
她的肌膚在光影的映照下,顯得溫柔而細膩,仿若一塊經過歲月雕琢的美玉。
她明亮的眼眸在陽光的映襯下,仿佛含/著星辰大海,閃爍著智慧與溫柔的光芒,隨著陽光的流轉而輕輕閃爍,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她臉上的微笑如同初綻的花朵,既含蓄又熱烈,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溫暖。
她身上既有靜懿如水的氣質,又散發著活力四射的魅力。
她好似一幅動人的畫卷,讓人想要靠近、了解。
封瑾行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由得看痴了。
蘇可可回頭看向封瑾行。
她見封瑾行又雙眼發直地看著她,說道:「別告訴我,我臉上的光已經像太陽光一樣刺眼了。」
封瑾行莞爾一笑,「豈止,你比太陽更耀眼。」
蘇可可發現封瑾行今天特別油嘴滑舌。
她說道:「不用拍我馬屁,該教你的我都會教你。拿上袋子,跟我走。」
蘇可可話落,往前方走去。
封瑾行連忙拿了袋子,追向蘇可可。
進入灌木叢後,蘇可可將她的手伸向了封瑾行。
封瑾行有些不明白,問道:「什麼意思?」
「手給我。」
封瑾行略驚,愣了一秒才伸出手去。
蘇可可握住封瑾行的手,拉著封瑾行往裡走。
現在的封瑾行在蘇可可眼裡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野外經歷的徒弟。
她甚至將封瑾行當成了小孩子看待。
她怕封瑾行被絆倒什麼的,所以才拉著封瑾行走。
蘇可可的手柔軟而有力,她的觸碰撥動著封瑾行的心弦。
封瑾行低頭看著被蘇可可握住的大手,內心如同沐浴在春日的暖風中,一股莫名的喜悅湧上他的心頭。
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和幸福,他很享受這種被蘇可可呵護和關愛的感覺。
他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微笑,似乎整個世界都因為蘇可可這輕輕的一牽,變得美好起來了。
到了刺梨樹前,蘇可可就放開了封瑾行。
封瑾行頓時有些失落。
「這就是刺梨果,味道酸甜可口。它的含糖量非常高,能達到25%,吃起來非常甜。也正因為它有如此高的含糖量,有些企業用刺梨作為原材料來熬糖。相比蔗糖,刺梨糖更有營養價值。」蘇可可看著封瑾行科普道。
封瑾行點頭,並目光熾/熱地看著蘇可可夸道:「你懂得真多。」
「術業有專攻,我鑽研這一行的,懂得自然多了。你用心學,我保證你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