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個叫江雲乾的男人是什麼關係?」紀寧突然問道。
蘇可可聽言,收起思緒看了一眼小屋的方向,說道:「沒有關係。你怎麼知道他的?」
蘇可可想到什麼,問道:「阿韻告訴你的?」
「她幫你刪監控之前看過監控。」
蘇可可之前為了讓上官韻有個人陪,特地把江雲乾也就是封瑾行的照片發給上官韻看過。
上官韻看監控時,一眼就認出跟蘇可可一同離開薄家的男人是蘇可可之前給她介紹過的包/養對象。
「聽說這個男人很缺錢,正找人包/養。」紀寧接著說。
「也是阿韻告訴你的?」
「你說呢?」
蘇可可未語。
「你包/養他了?」
蘇可可連忙回道:「沒有。我又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怎麼可能剛跟一個男人結束就無縫銜接找別的男人?我只是讓他送我離開東寧市而已。他算是我的司機。」
「嗯。有沒有想問我的?」
「沒有。」
「你不想知道封瑾川知道你離開以後是什麼反應嗎?」
「不想。我不想知道與他有關的任何事。不管他有沒有欺騙我,我跟他都沒有可能,我又何必知道他是什麼反應?他高興也好,難過也罷,都與我無關。」
「你的意思是你跟他再無可能?」
「寧寧,你身在豪門,你知道豪門有多複雜的。所以,我寧願跟一個身世簡單,家庭不複雜的人在一起,也不想跟一個家族龐大、身處豪門的人在一起。更何況他還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我不確定我能做好一個後媽,也接受不了他和別的女人有女兒。且不說他的女兒是不是試管嬰兒,就算是試管嬰兒,他也無法擺脫他與別的女人有共同血脈這個事實,我眼裡容不下沙子,我無法說服我接受這一點。所以我跟他再無可能。」
蘇可可說這番話時,眼中又蓄滿了淚水。
如果她不是因為一開始就做好了封瑾川有可能會背/叛她的準備,她現在可能已經崩潰得活不下去了。
還好她一直對封瑾川有所保留,沒有完全把她的心交給封瑾川。
紀寧能理解蘇可可的心境。
她沒再提封瑾川,而是說:「務必跟我們保持聯繫。」
「只要你們不把我的行蹤告訴那個男人,我不會跟你們斷聯。」
「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他,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我們不泄露你的行蹤給他,他也有可能會找到你。」
「替我轉告他,相見不如不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他如果對我的情意是真的,就最後為我著想一次,不要再來打擾我。」
蘇可可想忘記封瑾川。
如果封瑾川一直糾纏她,她是忘不了的。
所以她不希望封瑾川再打擾她。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她相信時間長了,她會放下對封瑾川的感情。
紀寧應道:「好,不早了,你休息吧。」
「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蘇可可話落,掛斷了電話。
她剛剛對紀寧說的話,在小屋裡的封瑾行都聽見了。
他憑藉蘇可可說的那些話,得出了蘇可可不想嫁進豪門的結論。
由於出身豪門,有私生女的男人不止封瑾川一個,再加上封瑾行知道他大哥封瑾川一向不近女色,因此,他沒聯想到他大哥身上去。
「十個女人,有十一個想嫁進豪門,你為什麼不想嫁進豪門?」
封瑾行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可可轉頭看向從低矮小屋裡出來的封瑾行,「沒聽說過君子不聽牆角嗎?」
「我又不是君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封瑾行說道。
「關你什麼事?」
「阿姨,我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兒,害你傷心的男人。你跟我說話時,能不能不要夾qiāng帶棒的?」
「你多管閒事,還想我溫聲細語、以禮相待?」
「知道世人為什麼冷漠嗎?就是你這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人害的。我如果不多管閒事,就不會帶你離開薄家了。你不會以為我真是為了錢吧?我只是樂於助人,僅此而已。」
蘇可可起身,生氣地看著封瑾行,「要麼閉嘴,要麼滾。」
「床已經鋪好了,自己進去休息。如果你怕鬼,我可以坐在門口守著。」封瑾行說道。
「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比鬼可靠?」
封瑾行聽言,不怒反笑。
蘇可可沒再理他,往小屋走去。
她走到門口時,封瑾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那個男人是誰?你告訴我,我幫你去揍他。」
「別再跟我提那個男人。」
末了,蘇可可再次鄭重地說:「謝謝!」
隨後她進入小屋,關上了房門。
屋裡已經點好了蠟燭,一米五寬的床上已經鋪好了床單。
蘇可可見床單是乾淨的,下意識看了一眼屋裡的衣櫃。
封瑾行看著閉上的房門,眼底溢出了幾許笑意。
與蘇可可接觸過後,他發現蘇可可與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蘇可可雖然也會像其他人女人一樣生氣,但她生氣的同時卻會道謝。
別的女人生氣的時候絕不會說謝謝。
封瑾行怕蘇可可會害怕,還怕蘇可可一個人跑了,守在了門外。
……
薄家。
宴會已經結束,賓客們基本上都走了。
紀寧留了下來。
此時她正在薄老夫人臥室。
「寧寧,你來我房裡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薄老夫人看著紀寧問道。
「薄亦沉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紀寧直截了當地問。
薄老夫人驚訝地看著紀寧,「你怎麼知道的?」
「您大外孫告訴我的。」
薄老夫人點頭,回道:「是,亦沉是還有一個弟弟。」
「他是不是叫阿璟?」
「嗯。」
「他在什麼地方?」
「亦沉沒有告訴你他死了嗎?」
紀寧心中一痛,問道:「您親眼看見他出事的嗎?」
薄老夫人再次點頭,並說:「他遇到意外,被大火嚴重燒傷,不治而亡。」
「既然他被嚴重燒傷了,您怎麼知道死的人一定是他?」
「他被嚴重燒傷的是身體,不是臉。」
「他是何時在何地被燒傷的?」
薄老夫人疑惑地問紀寧,「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阿璟?」
「我以後再告訴您原因。您先告訴我他是在什麼地方出事的?」
「K市石灣村。」
「您確定他出事是意外嗎?」
薄老夫人沉默了幾秒才皺起眉頭說:「我當時跟你是一樣的想法,也讓人調查過了,但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紀寧掩下難過,問道:「他的墓在什麼地方?」
「玉山墓園。」
「他當年……」紀寧頓了下,逼退即將湧出的淚水才繼續問:「是土葬還是火葬?」
「火葬。」
紀寧聽言,又問:「他有遺物留下來嗎?」
「沒有。寧寧,你是不是認識阿璟?」
紀寧點頭,對薄老夫人說:「我的話問完了,您早些休息,晚安!」
言罷,紀寧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她怕薄老夫人看見她落淚。
她問阿璟是土葬還是火葬,是想驗DNA,以此來確定死的人是不是阿璟。
但薄老夫人說阿璟是火葬,而骨灰是無法做DNA的,除非阿璟的遺體沒有全部被燒成灰,還有骨頭在。
但即便有這個可能,紀寧也下不去手。
畢竟從骨灰里找骨頭這種行為對於已死之人來說,太不尊重了,並且對已死之人來說也是一種打擾。
紀寧回到房裡後,就難過地掉起了眼淚。
她寧可阿璟活著愛上了別人,也不希望阿璟死了。
「媽咪,你怎麼了?」
小捷的聲音突然響起。
紀寧聞聲,抬頭看見小捷穿著睡衣走了進來。
「我沒事。」
「是不是爹地欺負你了?」
「沒有。」
「那你因為什麼傷心?」
「我可以暫時保密嗎?」
「當然可以,媽咪暫時不想說就不說。」
紀寧起身走到小捷跟前,看著他問:「你怎麼起來了?」
「我想跟你睡,可以嗎?」
紀寧笑著回道:「當然可以。」
……
香江別墅區。
封瑾川白天得知蘇可可離開薄家以後就失魂落魄地回了這裡。
薄亦沉、於瑞、凌旻也在。
封瑾川回來後就開始喝酒。
他從下午喝到了晚上。
薄亦沉不得已讓於瑞從麗景軒弄來了一杯醉。
封瑾川連喝了兩杯。
醉得人事不省的他剛被於瑞和凌旻扶到床上躺下。
「唉!」凌旻看著床上的封瑾川嘆了一口氣。
「唉!」於瑞也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封瑾川說:「問世間情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
薄亦沉為封瑾川蓋好被子後就走出了封瑾川的臥室。
於瑞和凌旻隨後出來。
薄亦沉轉身看向兩人,問道:「查到蘇小姐去哪裡沒?」
凌旻蹙眉說:「沒有。」
於瑞接著說:「有人刪除了監控,而且蘇小姐的手機信號還被屏蔽了,沒法追蹤到她的位置。」
薄亦沉聽言,不用問就知道是他的寧寧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