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穎猶豫起來。

  她一向高傲。

  除了她年輕時喜歡的那個男人，她沒有哄過別的男人。

  讓她去哄沈明耀，對她來說，有些難。

  她放不下身段，放不下心中的傲氣。

  「我考慮一下。」靳玉穎說道。

  靳心蕊點頭，沒再說什麼。

  她跟著靳玉穎上樓來，只是為了在靳玉穎面前刷好感。

  靳玉穎和沈明耀會不會離婚，她一點都不在意。

  只要她過得好，其他人過得好不好，她一點都不在乎。

  ……

  晚上，十一點。

  金沙公寓樓下。

  藍色邁巴赫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周娜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沈明耀問：「你真的不上去坐一會兒嗎？」

  沈明耀目光溫柔地看著周娜，「改天。」

  周娜不再強求，笑著語氣溫柔地叮囑道：「路上開慢些。」

  「我會的。」

  周娜湊近沈明耀，與沈明耀唇舌糾纏了一會兒才下車。

  沈明耀目送周娜進入公寓大樓後就發動車子離開了。

  到了三岔路口，他猶豫起來。

  他想回靳家莊園。

  但他想到他回去後，靳玉穎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徘徊一會兒後往回沈家的方向駛去了。

  周娜遇見沈明耀以前，住的地方又舊又狹小。

  她與沈明耀第二次發生關係後，沈明耀就給她在金沙公寓全款買了一套兩百多平的複式公寓，並且買在了周娜名下。

  不僅如此，沈明耀還給她買了很多首飾、名牌包、名牌衣服等。

  沈明耀還給了她一張沒有額度上限的卡，讓她隨便刷。

  沈明耀給周娜買的公寓在二十二層。

  周娜乘坐電梯上樓，打開公寓門後，看見玄關處散落著女人的高跟鞋、裙子、男人的領帶、襯衫等物。

  周娜神色大變，連忙衝進了客廳。

  客廳里的沙發上，一對男女正在做雙人運動。

  周娜頓時氣得肺都快炸了。

  「孫艷芳！」

  周娜厲吼一聲，嚇得沙發上那對男女的魂都快沒了。

  尤其是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慌忙推開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拿起一旁的抱枕擋住關鍵部位。

  被推開的女人是周娜的母親孫艷芳。

  孫艷芳化著大濃妝，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保養得還可以，身材凹/凸有致，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

  被推開的孫艷芳見是她女兒回來了，沒有一絲慌張，不悅地說：「你喊什麼？魂都被你嚇沒了。」

  周娜怒問：「你怎麼進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周娜看著沙發上緊緊抱著抱枕，神色驚慌的中年男人，越看越覺得像前段時間在網上出過大醜的許國嶸。

  周娜沒看錯，坐在沙發上的正是許國嶸。

  他也是在酒吧遇到孫艷芳的。

  兩個人是piáo客和小姐的關係。

  「你先上樓去，我一會兒跟你說。」孫艷芳對周娜說道。

  周娜看了看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才上樓去。

  「她……她是誰？」許國嶸看著孫艷芳問道。

  「她是我妹妹。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今晚這不算，我明天再為你服務。明天我去你家。」

  「不用了。」

  家裡有隻母老虎，許國嶸可不敢讓孫艷芳上門服務。

  「先生，錢我是不會退的，你確定不用我上門服務？」周娜問道。

  「家裡不方便，我有需要會聯繫你。」許國嶸看著孫艷芳說道。

  孫艷芳點頭，笑著說：「我等你的電話。我去給你把衣服撿來。」

  許國嶸等孫艷芳幫他撿來後就趕忙穿上離開了。

  孫艷芳慢悠悠地穿衣服時，周娜從樓上氣沖沖地跑了下來。

  「你怎麼進來的？你偷偷配了鑰匙？」周娜怒問。

  「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你親媽，你竟然不許我搬進來，有你這樣做女兒的嗎？」

  「你當過我是你的女兒嗎？你不過當我是你的賺錢工具而已。我十五歲，你就逼我接客。我沒把你送去坐牢，已經很仁慈了。」周娜怒道。

  「就逼了兩次而已，你也就接了兩次客。我為了把你養大，都接了半輩子的客了。你用得著見我一次就說一次這事嗎？」

  「別把你說得那麼偉大。你接客是因為你覺得這樣來錢容易。你接客不過是為了讓你自己過得好一點而已。我不過是你像養小狗一樣用剩菜剩飯順便養大的。你從來就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別跟我說你是我媽，你不配。」

  孫艷芳年輕時是某酒吧的坐/台小姐。

  高娜是她在接客時，意外懷孕的。

  她本想打掉，但她因為意外懷孕，已經打過很多次。

  這次她懷孕後，醫生告訴她不能打，會有生命危險，她才被迫生下來。

  至於周娜的父親是誰，孫艷芳並不知道。

  周娜的名字是孫艷芳隨便取的。

  「我要是沒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你能長現在這麼大嗎？我有個姐妹把孩子生下來就賣了，我可沒賣你，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孫艷芳說道。

  周娜眼神冰冷地看著她母親，「你不是沒賣，你只是沒賣掉而已。」

  「就算我賣過你，我也把你養大了。我對你有生育之恩、養育之恩，不管我對你好不好，你都得養我。否則我就去告你。」

  「孫艷芳，你就是條癩皮狗！」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孫艷芳，難聽死了。」

  周娜不想再與她的母親多說，下起了逐客令，「滾出去！」

  「我是你媽，你不能把我趕出去。」

  周娜不聽孫艷芳的，走上前去將孫艷芳往外推。

  「你個不孝女，你小心遭報應。」

  「你當年把你的另一個女兒扔路邊都沒遭報應，我怕什麼？」

  孫艷芳神色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孫艷芳在生周娜之前還生過一個女兒，也是接客時意外懷上的。

  周娜笑著說：「我小的時候，你經常做噩夢，有時還哭著說對不起她，不該把她扔在路邊自生自滅。她是不是變成厲鬼糾纏你了？」

  孫艷芳想起她做過的那些噩夢，臉色蒼白，有些害怕，「你別說了，我當年是因為沒有能力養大她，才把她扔路邊的。她說不定被人撿走養大了。」

  而且她當年扔的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的親生女兒應該在有錢人家裡，現在該二十四歲了。

  後面這些話，孫艷芳沒有說出來。

  這個秘密她也一直沒跟任何人說過。

  「那你怎麼不去找她養你？你對她也有生育之恩。如果她肯出錢養你，我就養。」

  「都過去二十四年了，我去哪裡找她？」

  「這是你的事。」

  周娜話落，拉開房門，將孫艷芳推了出去。

  「娜娜……」

  孫艷芳連忙伸進去一隻腳，阻止周娜關門。

  「我好歹是你親媽，你不要這麼無情，留我住一段時候，等我攢夠錢了，我就去買房子，然後搬出去。否則我就去找你現在勾搭上的那個男人，跟他說你以前接過客。」

  「你……」周娜恨死她的母親了。

  她不知道她上輩子做過什麼孽，遇到這樣的母親。

  「娜娜，媽媽活了四十五年，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讓媽媽住一段時間吧。我們是母女，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以前賺到錢的時候，可沒讓我享福。」

  「你不是嫌那些錢髒嗎？那我只能自己花了。」

  周娜十分無語。

  但她有把柄在她母親手上，而她母親又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不敢做的太絕。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她好的男人，雖然她只能做見不得光的情/婦，但她也不想讓她母親破壞她跟沈明耀的關係。

  周娜琢磨一會兒後對孫艷芳說：「你可以住下來，但是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說。」

  「一，去找正經事做，不許再做小姐。」

  周娜以前勸過她母親很多次，但她母親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孫艷芳有些不樂意，「俗話說笑/貧不笑娼。我不偷不搶，做小姐怎麼了？我不做，別人也會做。那別人都能做，我為什麼不能做？」

  周娜氣憤地看著她的母親，「既然做不到，那就免談。」

  周娜話落，準備關門。

  孫艷芳連忙說：「行行行，我答應你，我不做那行了，我去找正經事做，行了吧？」

  「你別只是口頭答應。如果讓我發現你還和以前一樣做那種事，我就把你趕出去。二，不許帶任何男人來我這裡。三，不許在我家裡抽菸喝酒。四，不許穿我的衣服。不許用我的化妝品，不許偷我的東西去賣。五，你的東西，尤其是你的內衣內/褲，不許亂扔。六，負責做飯和打掃公寓裡的衛生。暫時就這六條，等我想到了我再補充。」

  「好，我都答應你，可以讓我進去了嗎？」

  周娜盯著她的母親看了幾秒才讓她母親進去。

  「我能跟你提一個條件嗎？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孫艷芳了，這名字太難聽太土了。叫我麗莎。」孫艷芳說道。

  周娜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