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紀寧想到什麼，收起手裡的小掛件，繼續掃描。
兩分鐘後，她確定她和薄亦沉所在的這間休息室里沒有針/孔/攝/像頭，才拿出小掛件，擰筆頭位置。
紀寧曾經研究過，知道這個毛筆外形的小掛件內藏玄機。
「這支筆有問題？」
薄亦沉刻意變了音的聲音傳來。
紀寧裝作沒聽見，沒有理會。
她此刻的心思幾乎全在她手裡的掛件上，因此她沒有察覺到薄亦沉剛剛問她話時，態度好了許多，聲音也沒有之前那般冰冷疏離。
紀寧擰了左擰幾下，右擰幾下，復又左擰幾下，右擰幾下，過了須臾，她才將這毛筆外形的掛件擰開。
掛件是空心的，裡面是一個黃花梨製作的筆芯。
這筆芯有成人中指粗，上面也雕刻著朱雀。
紀寧像剛剛一樣，左擰幾下，右擰幾下，然後重複幾次之前的動作，才將筆芯從中間擰開。
筆芯也是空心的，裡面裝著捲起來的紙條。
薄亦沉見狀，深鎖的黑眸中閃過了一絲訝異。
紀寧只是習慣性地擰開這毛筆掛件，她沒有想過裡面會有紙條。
因此她看見筆芯里有紙條，也有些驚訝。
她神情還算淡定地取出紙條，然後展開。
映入她眼帘的是三行寫得有些潦草的字，像是在匆忙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第一行寫的是：【熙熙生父——傅辰梟。】
第二行寫的是：【不要找我。】
第三行是：【對不起！】
這三行字雖然寫的有些潦草，但紀寧能看出來是她師父的筆跡。
很顯然這是特地寫給她看的。
紀寧看著紙條上的傅辰梟三個字，十分吃驚。
她和傅辰梟八竿子打不著，熙熙的生父怎麼會是傅辰梟？
還有，她師父失蹤時她還不到十九歲，換言之，熙熙還沒出世。
她失蹤多年的師父是怎麼知道熙熙的存在的？又是怎麼知道熙熙的生父是傅辰梟的？
紀寧心中生出了諸多疑問。
這時，紀寧瞥見一隻修長的大手朝她伸了過來，似乎要奪走她手裡的紙條。
紀寧連忙收了起來。
薄亦沉見狀，只得問：「紙條上寫的什麼？」
紀寧輕挑眉，「想看？跪下來求我啊。」
她這挑眉的樣子更像薄亦沉心心念念的人兒了。
薄亦沉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紀寧，像是要從紀寧臉上看出什麼來。
之前他沒有細看紀寧。
此刻他仔細觀察過後，發現紀寧是化了妝的，而且妝容有些濃。
紀寧見薄亦沉一直盯著她看，聲音沉冷地問：「看什麼？沒見過美女？」
薄亦沉稍稍收斂了下，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消息共享對我們有好處。」
「你不是不想聽見我說話嗎？」
「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想聽了。」薄亦沉說道。
紀寧覺得眼前的男人腦子有包。
之前還冷冰冰的，一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現在又好像換了一個人，純純有病。
「你想聽我就要說給你聽嗎？我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跟人唱反調，你想聽，我偏不說。」
紀寧話落，在休息室里唯一的一張床上坐了下來。
之前她主動拋橄欖枝的時候，那戴面具的男人不接，現在想跟她共享消息，門兒和窗縫兒都沒有。
她那副拽拽的、一身反骨的樣子令薄亦沉的眼神深了幾分。
他沒再說什麼，而是拿出手機，再次撥出了紀寧的電話號碼。
過了幾秒，他沒聽見紀寧的手機響，倒是聽見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薄亦沉看著坐在床上的紀寧，目光深邃得令人琢磨不透。
他掛了電話，然後走向紀寧。
紀寧瞥見他走來，阻止道：「站住，別靠近我，否則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這話是薄亦沉之前說過的。
薄亦沉見紀寧拿來反擊他，想起什麼，削薄的唇畔划過了一抹淺笑。
他聽話地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你是不是想知道與CS組織有關的事？」薄亦沉問。
紀寧見他主動問起，有些意外。
薄亦沉接著說：「我每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紀寧想了下，直接問道：「CS組織的大本營在什麼地方？」
「最近二十年在尼亞森林，現在或許還在尼亞森林。該我問你了，你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叫紀寧的？」
薄亦沉問這話時，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紀寧，想從那張不熟悉的臉上找出一絲他心愛人兒的蛛絲馬跡來，但他卻什麼都沒發現。
紀寧不動聲色地回：「沒有。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你確定要我回答你這個問題，而不是與CS組織有關的問題？」
「這個問題和與CS組織有關的問題我都感興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問我剛剛的問題？」
「我有一個朋友正在找她。剛剛那個問題，我見了身手好的人都會問，你不是我第一個問的人。」
薄亦沉不動聲色地撒著謊。
「你有一個朋友正在找她？你朋友叫什麼？」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你可以問下一個問題。」
紀寧猜測那戴面具的男人嘴裡的朋友八成是薄亦沉，為了避免暴露身份，紀寧沒有追問，而是提了新的問題，「據我所知，你抓了不少CS組織的人，你把那些人送去哪裡了？」
「A國。你來尼亞森林的目的是什麼？」
「找人。聽說你來尼亞森林的目的也是找人，你找誰？」紀寧問道。
「一個醫生和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你來找誰？」
「一個對我來說同樣重要的人。」
「男的？」
紀寧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對CS組織的了解有多少？」
「據我所知，這個組織已經成立四十年之久，他們最開始的大本營在非洲象牙海岸，從事的是在線賭博、人口販賣和販毒的活動。十年後，他們的窩點轉移到了距離克麗亞海300海里的公海上，依舊從事人口販賣和販毒的活動，並與公海上的醫療船有深/入合作。」
「你應該聽說過人皮工廠、嬰兒工廠、N號房、硬幣交易、花娃娃、狗場，他們與這些息息相關。二十年前，他們將大本營搬到了尼亞森林。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女的。」紀寧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