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亭。」
走出墳冢後,許太平來到了一座八角亭跟前,仰頭念出了亭子的名字。
「玲瓏師姐的娘親應該是叫木香吧。」
許太平望著那亭子的匾額喃喃道。
「你們門主這個人,看起來大大咧咧,沒想到心思還挺細膩。」
靈月仙子的聲音在許太平腦海之中響起。
「的確。」
已經站在了亭子之中的許太平,向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站在這木香亭內,能夠將這四周山巒的美景盡收眼底。
其實不只是木香亭,這整座墓園看起來都是花了許多心思的。
看似偏僻,實則與七峰隔雲相望,看似荒蕪,實則是少見的藏風聚氣之地,以至於墓園之中開出的花草都格外的有生機。
「啪嗒。」
許太平在亭內石桌旁坐了下來,將尋魚碟放在桌上。
看了眼尋魚碟,在發現那七八條黑魚,正在緩緩的朝自己靠近後,他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起。
魚兒正在上鉤。
「呼……」
許太平伸了個懶腰,雙手抱胸望著眼前的山色,面無表情地在心中對靈月仙子道:
「說來也奇怪,幽雲天雖然很多地方靈氣要比雲廬山充裕許多,但待久了總覺得沒有這裡舒服。」
靈月仙子聞言「咯咯」一笑,隨後也表示認同道:
「修士一定要有一處容身之地,這地方不用多大、不用多好,但必須隨時為你敞開大門,無論你是權勢滔天還是一無所有,它都能不帶任何偏見地接納於你。」
「只有這樣,你才能在這布滿迷霧的修行之路上,不至於迷失方向。」
「因為你知道,只要你回頭,就一定能看到這個地方。」
聞言,許太平頓時心頭豁然。
「靈月姐,我現在覺得,你真的很厲害。」
許太平忽然很是鄭重地對靈月仙子道。
「哦?怎麼突然這麼說?」
靈月仙子有些好奇。
「因為每次但凡我心中出現困惑時,靈月姐你都能輕描淡寫地為我撥雲見日,就像是那在大山之中打了一輩子獵的獵人。」
許太平很是認真地回答道。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瞥了眼桌上的玉碟。
只見那玉碟上的黑魚,已經將許太平這條青魚完全包圍。
「太平,當你能意識到姐姐我很厲害時,你與我之間如今的這段距離,便已經不算遠了。不用著急,很快你便能如我一般,將這山上的景色全收眼底,到那時……」
說到這裡時靈月仙子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語氣帶著幾分狡黠道:
「到那時,你就會發現,姐姐我,遠比你想像中還要厲害。」
聞言許太平先是一怔,繼而黯然一笑。
「當!~」
正當許太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來一道奇異的「鐘鳴」之音。
接著,他的眼瞳之中忽然有一道電花一閃而逝。
同時,他那原本十分平靜的丹胎之中,忽然之間電閃雷鳴,好似化作了一座雷池。
仔細一看,只見那丹胎的上空,居然多出了一頭雷光所化的鸞鳥。
而在看見這鸞鳥的一瞬,許太平的腦海之中,立刻出現了神荼弓的模樣。
「太平,怎麼了?」
察覺到異常的靈月仙子,有些緊張地向許太平詢問道。
「靈月姐,應當是我的玄元分身,徹底煉化了神荼弓。」
許太平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將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刀上。
因為他看到面前尋魚碟上,那幾頭魔物距離自己,已經只有二三十丈遠。
「丹胎處有何異常?」
「丹胎內多出了一隻雷霆之力幻化的鸞鳥。」
聞言,靈月仙子帶著幾分欣喜道:
「恭喜,你應當是得到了神荼弓中,雷獅箭的力量。」
「這力量該如何施展?」許太平一邊繼續神色如常地望著遠處的山景,一邊有些困惑地在心中向靈月仙子請教道。
「煉化仙兵得來的力量,無需刻意施展,你待會出刀時就知道了。」
靈月仙子回答道。
「那今日剛好拿這些東西來試試刀。」
許太平一面在心中回應了一句,一面伸手拿起了那尋魚碟。
只見此時的尋魚碟上,五頭魔物躲藏在木香亭四周的山石或灌木之中,一頭魔物在遠處山林之中一動不動。
很顯然,那頭還在山林之中的,應該就是這群魔物的頭目。
這時,或許是看到許太平從座椅上站起,以為他準備離開,尋魚碟中隨之傳來了那魔物頭目的聲音——
「我打開絕音結界後,數到三,你們便動手!」
在這聲音響起時,許太平明顯感覺到,以這木香亭為中心方圓百丈的區域,都被一道隔絕聲音的結界籠罩。
這結界靈力波動很小,要不是許太平一直在留意著,恐怕也發現不了。
而在這結界打開後沒過多久,許太平的腦海之中,開始出現報數之聲。
就在那頭目數到「二」時,許太平「噌」的一聲驟然拔刀出鞘,同時身形「滋啦」一聲帶著刺眼的電光「轟」破空而出。
「唰、唰、唰、唰、唰!」
在那圍繞著木香亭漫天飛舞的刀光與電光之中,接連五道利刃破空之聲,好似「轟隆隆」的雷聲一般炸響。
「轟!!!……」
破空聲與刀光齊齊消散後。
潛伏於暗處的那五頭魔物身軀齊齊炸散開來,道道刺眼真火隨之從它們身上升騰而起。
「怎會……如此?!」
木香亭正對著的那處山林中,一名額頭生有羊角,身上散發著一股邪魅氣息的女子,一臉愕然地看著自己手中那面靈鏡。
她做夢也沒想到,只僅僅一個呼吸間,自己這五名足有魔王境的手下便全都慘死。
甚至她這面靈鏡,都沒看到木香亭內那老者是如何出手,只知道他已經不在木香亭了。
「此事得趕緊告知尊上。」
呆愣了一兩息功夫後,那羊角魔女,一邊身形如風般朝山林深處飛遁,一邊拿出了那特殊的傳音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