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殿前。
「靈月姐,你看到那上面的光點了嗎?我怎麼感覺那東西一直在盯著我。」
許太平抬頭看向天空上那兩點的同時,在心裡向靈月仙子詢問了。
此時的他,已經抽完了簽,拿好了自己的簽牌。
「應該是某種如鏡花水月一般的法器,能將此間情形,傳送到千里之外,就像你手中那塊玄鏡。」
靈月仙子猜測道。
「這場比試,應當是有山上修士在關注著。」
她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許太平暗暗點了點頭,隨即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道玲瓏姐跟青霄大哥能不能看到,算了,或許他們可能已經將我忘記了。」
他一面這麼胡亂想著,一面拿著簽牌走到了地字號擂台旁。
「誰是地字十一號!」
沒等許太平走到擂台邊,就只聽那擂台下方傳來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叫喊聲。
「地字十一號?」
許太平覺得有些耳熟,於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簽牌。
正是地字十一號。
「是我。」
許太平語氣平靜地應了一聲,然後加快了幾分腳步走了過去。
「哪家來的小娃娃,婆婆媽媽的,還要不要比試了?」
一名五短身材,但異常健壯的綠衣男子,罵罵咧咧地撥開人群看向許太平。
「時辰到了?」
許太平沒去看那男子,而是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督考。
「沒有。」
那督考不咸不淡地回了一聲,便繼續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你我是頭一個,時辰沒到你就不能早些來嗎?磨磨蹭蹭,跟個娘們似的。」
那健壯男子瞪了許太平一眼。
許太平沒有理他,只是將包袱放在坐席上,從中取出一塊長長的白色布條,開始將那布條細細地纏在手上。
這布條是銀蠶絲織的,便是刀劍都無法輕易劃破。
綁上之後對拳頭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的同時,又能保證拳頭的靈活,很適合用拳之人,這是許太平無意中從西風閣庫房之中找到的。
「咦?這小子,莫不是前幾日勝了秦淵跟孫虎的那位少年?」
就在這時,擂台旁邊有修士忽然認出了許太平的身份。
秦淵的名頭在這群外門修士中不算小,所以他戰敗的消息很快便在外門弟子之間傳開了。
有的人甚至已經拿到了許太平的畫像。
「沒錯,就是他,青竹居許太平!」
「就是他,就是他。」
在確定那就是許太平之後,人群漸漸朝他圍攏了過去。
「小子,聽說你用一套青牛拳,便破了秦老頭的不動功?」
聽說許太平就是擊敗秦淵的人之後,那綠衣壯漢雖然收起了輕視之色,但說話時依舊是一副欠揍的語氣。
「僥倖勝了秦老半招罷了。」
將雙拳用布條綁好之後,許太平抬起頭來,不慌不忙地與那綠衣壯漢對視道。
「你小子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綠衣壯漢冷笑一聲,隨後豎起大拇指朝自己胸口一指道:
「你既然知道秦淵那老傢伙,想必也聽說過我鬼影腳田七的名頭吧?」
此言一出,兩人四周的人群又是一陣譁然。
顯然在場不少人也聽說過這田七的。
「田七,不就是上一屆七峰選拔時,勝一場便踢死一人的嗎?」
「我也記得他,此人上次雖然止步龍門會,但在他勝的每一場,對手都非死即殘。」
「那次七峰選拔,他一共踢死了四個。」
通過周遭的竊竊私語聲,許太平終於算是對眼前這名男子稍微有了些了解。
但問題是,在此之前,他真的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抱歉,我來山中時間不久,對這些事情了解得不多,所以還是第一次聽說田七先生您的大名。」
雖然聽到了周圍竊竊私語,但許太平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一聽這話,那田七的臉一下子便陰沉了下來,一張本就如屠夫般的糙臉上,猛然殺氣瀰漫。
這殺氣才現,便驚得四周修士紛紛退散,一個個噤若寒蟬。
這人怎麼這麼重的殺氣?
許太平皺眉,拳頭隨即握緊,有些疑惑地在心中喃喃自語了一句。
不過若是了解田七此人個性的修士,肯定對他此時表現出的殺意,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因為田七本就是一個善妒、易怒、心眼極小、自尊心極強之人。
喜歡輕視譏諷他人,卻又容不得他人對自己有哪怕一絲輕視之意。
就是這種非常扭曲的個性,直接導致了他殺心極強,這些年只因為幾句口角便被他殺害的修士不在少數。
不過許太平並沒有露出任何膽怯之色,依舊與之對視著。
這田七殺意再盛,還比得過青峰峽妖虎、竹溪谷火紋蟒不成?
「青竹居許太平,柳葉莊田七,時辰已至,汝等二人速速登台。」
就在許太平與田七周身氣息波動越來越劇烈時,台下那名督考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太平,此人殺意之中帶著些許凶獸的狂氣,應當是修煉某種邪門功法,以殺養氣,你要當心。」
登台時,靈月仙子神魂傳音提醒了許太平一句。
許太平聞言暗暗點頭。
他剛剛其實也在那田七身上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現在靈月姐姐也這麼說,等於是證實了他直覺無誤。
……
第七峰。
幽玄居後院竹林。
「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將小太平圍了起來,欺負他年紀小不成?」
「還有那綠衣服的小胖子,為何對小太平敵意那麼重?小太平怎麼他們了!」
「這些傢伙,肯定是看小太平孤身一人,沒人給他撐腰。」
看著銅鏡中許太平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孤零零身影,趙玲瓏立刻義憤填膺地開始為許太平打抱不平,恨不得立刻飛到龍門殿為許太平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