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前。
金鱗台上。
許太平的那一聲「還請周兄再賜一拳」,在周元青看來與挑釁無疑。
「轟!」
所以這話才一出口,那周元青便冷著臉,一拳重重砸下。
這一擊那周元青即便沒用全力,也至少用了七八成,武聖巔峰境的體魄,全力催動下的七八成真元,再加上本就不俗的拳法,讓這一拳砸出時,氣爆聲連連,威力遠勝方才那一拳。
而這一次,許太平依舊沒有閃避,而是用擔山式來擋。
只不過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用不了真元的武夫,一如在靜竹居與倀鬼搏鬥時的那次一般。
結果可想而知。
「砰!」
巨大碰撞聲中,許太平的身子再次被周元青拳頭中的巨力,砸得連連翻滾倒退。
唯一的進步是,他這次因為用擔山式,將周元青拳頭的力道成功卸到了腳下的金鱗台上,讓他沒有像第一拳那般被那股力道砸得雙腳離地倒飛而起。
不過旁觀者並不能感受到這一點。
他們只看到了許太平,再一次狼狽地,倒在了那周元青的拳頭下。
於是四周的詫異聲與困惑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有的覺得周元青擁有克制許太平的術法。
有的覺得許太平本就是徒有虛名,上一場勝葉非魚不過是僥倖。
還有人覺得,許太平與周元青背後做了某種交易,甚至準備在比試之後向幽雲府提出異議。
同樣這般想的,就有絕冥天的牧雨塵。
「阿兄,這許太平是在故意輸給周元青吧?上一場時他可沒有這般弱!」
牧雨塵略帶幾分憤怒地說道。
她本就對許太平勝了牧雲一事耿耿於懷,如今見到許太平可能與那周元青暗中有交易,心頭自然不快。
「若非心甘情願的認輸,是會被金鱗榜吞掉氣運的,所以私下交代了世家與宗門絕不會登台比試,而是選擇賽前退出比試。」
牧雲搖了搖頭。
這一點,每場比試前白衣執事念出的戒律之中就有提及。
牧雨塵自然是知道的,但心中就是氣不過。
「而且比試之前,我暗中調查過,周元青與許太平之間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他們的各自的手下跟身邊人,都不曾有過接觸。」
牧雲這時眉頭緊鎖地又補充了一句。
「那難不成,這周元青真有某種我們看不透,但卻能夠壓制對手的手段?」
牧雨塵的臉色這時也凝重了起來。
「說不準,若真有異常,金鱗榜是會直接將二人踢下金鱗台的。他二人還能站在台上,說明並沒有違反金鱗榜的戒律。」
牧雲十指交叉握拳,輕輕托住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下方的金鱗台。
……
真武天,幽玄居。
七峰的眾師兄弟,這時也都發出了相同的疑問。
「許太平,不可能拿金鱗會與這周元青做交易,這其中定然有其他原因。」
眾人議論紛紛時,林不語卻是無比篤定。
聽她這麼一說,眾人也都紛紛頷首,畢竟沒誰比他們更清楚許太平的人品。
「二師弟,你剛剛說這周元青,是來自哪個宗門?」
姜芷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轉頭看向獨孤青霄。
「玄刀宗。」
獨孤青霄回答道。
「玄刀宗?這個名字,我怎麼越聽越覺得熟悉,等等,我想起來了。」
手指揉著眉心的姜芷忽然猛地抬起頭來,然後睜大眼睛看向眾人道:「二師弟你還記得嗎?七年前黃雀曾對我們說過,太平在離開真武天前,曾幫助天刀門擊退過兩名來自幽雲天修士。」
「記得,我還記得黃雀說過,那襲擊天刀門的是一對姐弟,其中姐姐便是來自於幽雲天的玄刀宗!」
獨孤青霄豁然驚醒。
「不止如此,那來自玄刀宗的那位姐姐,在逃離時還擄走了天刀門掌門之女段小魚。」
姜芷接著表情凝重道。
當時青玄宗百廢待興,大家手頭上都有事情在忙,就連她也是在許太平離開真武天后,才通過黃雀了解到此事的。
「莫不是,那玄刀宗在拿段小魚威脅太平?」
心直口快的趙玲瓏,當即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我來問問黃雀。」
獨孤青霄當即拿出傳訊玉簡與九府的黃雀聯繫。
……
場外議論紛紛。
場上比試依舊。
「砰!」
周元青一拳轟開許太平拳架,然後一腳重重踢在了許太平腹部,踢得他身體整個離地三尺,然後才重重砸落在地。
在許太平身子落地時,他接著一腳重重劈下。
不過許太平反應及時,一個翻滾間,躲過了這一腳。
但不等他站起,周元青的拳頭,便又一次重重轟砸了許太平。
「砰!」
這一次,許太平及時擺出了擔山式的拳架,擋下了這一拳。
儘管手臂處的皮肉被砸得裂開,但他卻成功用擔山式將這一拳中的至少四成力道卸到了腳下,最終只是腳步踉蹌地後退了幾丈。
「果然,我的拳法並不算大成!」
雖然遍體鱗傷,但許太平的眼眸卻異常明亮,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場極為不公的對決。